當額頭上的一縷鮮血流在臉龐上的時候,一股怒火從袁陽的心頭不由地升起,從小到大,哪怕自己犯過再嚴重的錯誤,與自己相依爲命的媽媽從來都不會罵自己一下,有一次自己在外面與別人打了一架,對方把自己的手臂上打出了血,結果媽媽問清了理由了以後,不管自己當時佔着理由,媽媽掄起木棍就狠狠地把自己給揍了一頓。
看着滿臉委屈的袁陽,媽媽正色地說道:
“我打你,不是因爲你去打架。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了,如果不會還手,還算是一個男人麼?你還手是對的,但你錯在居然打架輸了,輸,不應該是袁陽的選項。”
在那個叫碑埡的小山村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農民最多隻是知道教育孩子好好地讀幾年書後然後去打工,打工存點錢就結婚,然後生兒子再去打工。一切的生活以打工爲主。而袁母的教育可以說在那裡十分另類,這也讓袁陽在同齡人之中的性格更加沉穩與堅強。
當感覺額頭上有一縷鮮血流在額頭上的時候,袁陽瞬間暴起了,這輩子哪怕是輸,但那也是暫時的,如果自己在面對這麼多人的面前選擇了輸,估計自己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想到這兒的袁諾,掙扎着像一頭陷入狼羣之中孤狼一樣見人就咬,見人就踢,見人就打,也不管自己身上會挨多少拳,只要打中對方一拳,那就是勝利,只要踢中對方一腳,那就是勝利,如果到最後自己還能站起來,那就是勝利中勝利。
輸,從來不是我的選項。
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字叫做……輸。
看到袁陽那瘋狂的勁頭,一些小孩選擇了退卻,不一會兒,以他爲中心的三米之內再沒有人。
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的瘋狂,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如此的不要命。雖然他們在少年軍校有四年了,雖然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練習軍體拳,格鬥基礎,說到底,他們還是一羣八九歲的孩子。
一時之間所有的小孩都不敢衝上去。如果打架到打到這個份上,袁陽也算是在衆人心中成功的樹立了一個誰惹我我就跟誰拼命的拼命三郎的形象,估計以後沒有人敢再惹他,但是從小在一個另類母親教育下的袁陽豈是一個捱打不還手?被打不報仇的乖乖寶寶?
“你們……”袁陽豎起中指對着所有的人,這個手勢還是他從錄像帶裡學來的,當錄像裡的男主角要激怒或者鄙視別人時都會用這個手勢:
“真他丫的木眼眼。”
雖然不知道木眼眼是哪裡的話?是什麼方言?是代表是表揚還是貶義的意思?但是堅中指嘛,在少年軍校的學員還是知道這代表什麼,那麼木眼眼肯定代表的不是表揚人的意思。
在面對衆人十分不善的目光之下,所有的學員做好再次開打的準備,畢竟通過剛剛的較量,大家都知道了袁陽是不好惹的。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袁陽居然不顧一切地衝出衆人的包圍圈,發了瘋地向樹林裡衝了過去。
看到袁陽落荒而逃地向樹林跑去時,所有的人心裡沒有一絲勝利的感覺,反而心裡升起一種危險的感覺,就像看到一隻負傷的老虎回到密林療傷,來日再戰。
李明博的臉上十分精彩,泥土,汗水混合在臉上顯得十分狼狽,自己第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菜芽兒揍了一個半死,這場子不能丟了,得好好收拾袁陽那小子。
“啊啊!”
從樹林裡傳來一陣叫聲,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袁陽手裡拿着一根有成人手臂粗的樹杆,不知道是他無意的還是有意的,那樹杆上面的枝葉被他給削了,而枝枝叉叉卻留着,那外形……活像一根狼牙棒,看着袁陽那對充滿血絲與憤怒的眼神,沒有人會懷疑他只是跑出來嚇唬人的。
所有的人被這一幕嚇呆了,雖然說少年軍校被灌輸榮譽重於一切,但一羣沒有天敵狼的狼一下子遇到一頭發了瘋的老虎,羣狼也會瞬間崩潰,更何況還是八九歲的小孩子呢。
“快跑啊。”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所有的人一下子向跑開了,所有的人沒有忘掉向不同的方向跑去,不然被一鍋給端了就不好了。
站在窗戶面前蘭嚴光看到這一幕,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嘴巴里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無論是他還是李政勇被袁陽之前的堅強不屈給震驚了,但沒有想到他居然還這樣驍勇不屈,在面對數已幾倍的敵人圍毆之下,不僅上演了一出以少勝多,以少敵衆的絕地大反擊,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最後傢伙居然敢一個人對衆人發起一出老子不*丫我就不姓袁的死亡大追擊。
一時之間蘭嚴光雙眼發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夢了。”李政勇說道。
“是麼?到時候他也會到T5受訓一段時間的。呵呵,以後還說不一定了。現在他先得過好現在這一關啊。”蘭嚴光說道。
無論在任何一個固定的團體裡,當一個新來者要加入的時候,首先要得到所以老成員的一致考驗,而遊戲是最好融入一個團體的方法之一。在這個過程也許會受到一些不公平的對待,只要能通過那些不公平的對待,那麼他將會融入到那個團體。
而如果他一開始得罪了那個團體的所有成員,那麼,餘下的時候他需要表現得十分強勢征服所有的人,要麼他將等着被那個團體所排斥。
很顯然袁陽是屬於後者,當他表現與衆不同的時候,他所受到的排斥也就越多。
和蘭嚴光想的沒有分別,當天上課的時候袁陽就一個人坐在角落,沒有人與他說話,班上的男生要麼對他有一種敵意,要麼有一種敬畏。
沒有人理袁陽,袁陽也沒有覺得什麼,從心底來說,他對這個地方並沒有多少好感,自己好好在那個小鎮上活的好好的,有一天母親去世了,自己多了一個舅舅出來,然後又莫名其妙來的來到這個地方,相比什麼從軍的理想,什麼爲國捐軀來說,反而從小立志作爲一個鄉霸縣霸的袁陽從天生對軍人警察沒有好感,因爲那個從小都沒有見過的混蛋爸爸扔下了他們母子,那個混蛋就是一個軍人。
剛剛進入學校後,還沒有體驗下新環境,就有見過第一天拿新生欺負的軍校同學麼?從小接受街頭教育的袁陽知道,這年頭,不管在哪兒,無論年紀,拳頭相比道理更有份量。
看着天空飄過的白雲,陽光灑在掌心十分溫暖,輕風吹過的時候,帶起樹葉沙沙的聲音,坐在沙地上的袁陽突然想起了母親,那是一張慈和而溫暖的面孔,他記得每一次媽媽抱着他的時候,他能聞到媽媽身上那股薰衣草的香味,在那個無依無靠的村子裡,只有他與媽媽相依爲命,自己累的時候總喜歡被媽媽抱着,在那安穩而平靜的懷抱着中,一種無法言語的安全感,能讓他記憶一輩子,用一生去珍惜的時光。
“媽媽,陽陽好累,真的好累。”
思念好像延伸到宇宙的盡頭,在那冰冷而黑暗的盡頭,也阻止不了對母愛的思念。
袁陽找到一塊粉筆,在沙地上憑着自己的記憶,畫着媽媽的樣子,一個慈祥而溫柔的女子的形象,她的頭髮,她的雙手,她的微笑,袁陽畫得仔細而認真,呼吸輕緩,生怕自己驚動了什麼,那帶着濃濃思念的情緒好像是在做一件值得用一生去完成的事一樣,正午的天氣有點炎熱,在沙地上的溫度襲擊着袁陽那幼小而單薄的身子,慢慢的他的臉上開始滲出汗珠,在他的眼角有一股液體在彙集,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什麼。
終於,袁陽完成了媽媽的畫像,地面上的線條也許並不那麼流暢,也不那麼柔和,甚至有一些簡陋,但他卻彷彿能感覺得到那線條之中透着濃濃的愛意,彷彿地面上那根本不是線條,而是自己的至親,自己的媽媽。
“媽媽。”袁陽哭着腔呢喃到:“陽陽好想你啊。”
袁陽慢慢地蹲下身子,小小的身子倒在沙地上,單薄而幼弱的身子蜷着依偎在“媽媽”的胸前,依偎在“媽媽”的懷抱,袁陽小小有臉蛋貼靠在沙地上,彷彿回到了媽媽的懷抱。即使媽媽不在了,對於那溫暖的懷抱最後變成地上那道太過簡單的線條,而在袁陽心中,那簡單的線條就像母親的懷抱,他躺在沙石地上的線條之中,閉着雙眼,好像回到了從前,回到了曾經,回到了媽媽那帶着薰衣草香味的懷抱。
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劃過袁陽眼角,劃過他那張太過幼稚的臉龐,劃過那一道剛剛結好的傷疤,慢慢匯聚到臉邊,彷彿再也承受不住那思念的重量,掉到發熱的沙地上,溶入大地,形成最小最炙熱的溼痕。
雖然在同個班級沒有人搭理袁陽,袁陽不願意搭理同班的學生,但這不會讓袁陽的事蹟傳遍整個校園,在第二天的時候,高袁陽一級的張浩找上了袁陽。
“不錯啊,小子,很厲害嘛。”張浩見到袁陽笑嘻嘻地說道。
“你是誰?”袁陽警惕地問道,曾經他見過太多對手打不過自己,然後再找一個幫手來找回來場子的事。
“放心,我不是和他們一夥的,也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張浩見袁陽的表情,一下子反應過來說道:“我聽是很好奇一個能打十個的人才,所以過來看看。”
“那你看夠了吧?”袁陽說淡淡地說道:“看夠了就走吧,我還要複習。”
“不錯,不錯,有個性,我們可以好好地認識一下麼,比如說,做個朋友。”張浩說道。
“爲什麼?”袁陽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沒有什麼,人以羣而分,物以類而聚,你夠牛夠狠,我喜歡。”張浩說道。
“好,我們是朋友了。”袁陽說道。
“啊,這麼爽快?”這次輪到張浩吃驚了。
“對,就是這麼爽快?不然,殺只雞,滴點血,喝點血酒纔是?”袁陽在少年軍校第一次露出微笑說道。
少年軍校每天除了文化課以外,還有許多軍事體能訓練。相比文化課來說,體能訓練讓他更感興趣,從舅舅那裡知道,那個從小離開他們母子的父親可不是一個軟蛋,連舅舅都打不過的人,能狠狠地揍他一頓是袁陽最大的心願。
那麼,不學會打人那可不行。
第一次上武術課目的時候,袁陽裝着一身訓練裝站在最後一臉的興奮,從小就知道在小說中所有的門都是要有師父的,哪怕半路出身的高手,也會有一段不爲人知的奇遇,現在終於有人教自己打架了,不,是格鬥,想想都是一件讓人高興得掉牙的事兒。
在學員們面前是身材高大的教官王明義,那如刀削般的臉龐配上一記從額頭到下左臉頰的傷疤,讓人不由心生一種肅殺之感。
“在這裡,你們需要學習的是什麼?一招殺人的格鬥,不要告訴我,你們年紀還小,當你們站在這裡的時候,你們的身份就是未來國家的悍衛者,也許你們之中有人中途會退出,也許有人因爲訓練而致殘,甚至死亡。但唯勇者才能生存,輸,不是我們的選項。”
面對這些平均年紀還沒有十歲的兒童,在這樣的年紀之中,許多人還是媽媽的小寶貝,他們在於這樣的年紀享受的是遊戲,動物園,遊樂園,受到長輩們的關愛,而現在起,他們卻要接受鐵血般的軍事訓練。
王明義的眼神掃過面前的的二十多名學生,他的眼睛停留在袁陽的身上,昨天這個四年級的插班生成爲學校許多教官與老師的談資,硬是以自己一已之力,讓比自己實力地強大的學生落荒而逃。
“好,現在開始,練習軍體拳。”王明義說道。
當他說完的時候,大多數學生,眼中露出不肖的眼神,剛剛不是說了我們是未來國家的棟樑之材,國家的悍衛者麼?居然從二年級開始到現在練習了三年的軍體拳,現在還是要學這玩意兒。
“你爲什麼不動?”王明義走到袁陽面前說道。
“我不會。”袁陽擡頭說道,自己昨天剛進校,哪會什麼軍體拳,但是廣播體操倒是會。
聽到袁陽的回答,所有的學員露出了一個微笑,但這個微笑代表的並不是什麼友好,而是一種深深的嘲笑,如果袁陽出醜,所有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那我教你,有興趣學會麼?”王明義彷彿沒有看到學員們的表情問道。
“會。”袁陽說道。
“你老師沒有教你回答教官的話只能說,是,教官。沒有告訴你麼?”王明義突然之前大聲地吼道。
周圍的學生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不由又幸災樂禍一下,一個新生你以爲能得到冷麪王教官的賞識?
“是,教官,我能學會。”袁陽站直身子大聲地說道。
“軍體拳第一套主要特點是由格鬥的基本功和基本動作組合而成的套路……”
王明義在邊說的時候邊做着軍體拳的動作,這些簡單而精緻的動作由許多中國軍人根據戰場上殺敵技能而編練出來的,看到那一招一式的動作套路,王明義的動作緩慢而堅定,袁陽看到那些動作的時候,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然後跟着王明義的一邊練習,一邊比劃。
第一套的軍體拳的動作套路不多,很快王明義就練習完畢了,這時他看到袁陽的動作一板一眼的很完整,雖然有許多小地方並不完美,但是對於第一次練習軍體拳的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無論再厲害的武術,都是由一些最基本的動作構成的,就像我們常用的文字不過五千而已,但是這五千字足夠組成許多篇文章。”王明義淡淡地說道:“最簡單的是最基本的,最基本的不一定簡單。”
最簡單的是最基本的,最基本的不一定簡單。
聽到教官的話後,袁陽的心裡突然好像打開了一道窗一樣。
少年們坐在敞篷的軍用卡車上,一路在崎嶇的山路之中不斷顛簸,四周全是樹林,林子裡不時傳來不知名的鳥叫,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森林的清新,如果不是坐在毫無舒適性可言的軍用卡車裡面,所有的人都會覺得這樣的郊遊一定不錯。
這些已經在軍校呆過超過四年的少年們,除了每一年那麼幾天的日子能見到自己的父母以外,其餘的時間都屬於學校,他們其中有的人甚至忘了自己的父母的樣子,他們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從小被父母送到這樣的學校,剛開始的時候,在遠離家鄉時,不少人都會偷偷哭泣,時間長了以後,什麼也就忘記了。
習慣了也就習慣了。
袁陽好奇地看到周圍熟悉而陌生的樹林與大山,他想起曾經自己生活過的地方,家鄉的山好像和這裡差不多,只是這裡的樹林更加大,樹木更加高,那些吸收過陽光與雨水的野草長得更加茂盛。
過了不久,他就厭倦了周圍的景色,然後靜靜地坐在車子一角,哪怕半個月過去了,袁陽也沒有和班裡的同學說過一句話,而班裡的同學好像也打定主意要把袁陽狠狠的排除在團體外面,有時那天帶着打他的小團長帶着敵視的眼光有意無意飄向他,他也知道了那天帶隊的小團長叫李明博。
對於這一切,袁陽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每天除了學習以外,就是不斷練習軍體拳的第一套。
吱!
卡車猛地一下子停了下來,措手不及的少年們在慣性的作用下在卡車裡摔得十分狠狽。
“下車!”張新節大聲地叫道。
少年們一個一個地跳下車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到達了一個沼澤邊緣,看着那些發黑的水潭與茂盛的水草,天知道一腳踏下去會不會陷到裡面後,人馬上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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