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李天縱,練過一些拳法罷了,”李天縱感覺到走近的鄭棟國身上,有一股逼人的氣勢只迫而來,雖然對他來說,還形成不了什麼壓力,但是這種氣勢給他的感覺很熟悉,似乎馬成武的身上也有,是那種經年的軍旅生涯才能養成的。
“好,進去再說!”鄭棟國大手一揮,將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就留下李天縱、錢進財、趙鵬等人在房間裡。
鄭棟國沒有帶李天縱去狹小的審訊室,而是來到比較寬大的警員活動室,他很利索地脫下外面的棉大衣,露出裡面穿着的貼身毛衣,揮了揮手臂:“現在的衣服就是不適合運動,勉強湊合,咱們過兩招?”
誰都沒想到鄭棟國氣勢洶洶過來,對李天縱的事情什麼都不問,卻要跟他打上一架,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過節,鄭局長這是要打李天縱一頓泄憤。
錢進財、趙鵬都知道鄭棟國特種兵出身,身手非常厲害,趙鵬曾經也打過鄭棟國的主意,不過鄭棟國出手狠辣,而且訓練殘酷,趙鵬根本不敢輕易嘗試。
李天縱給他的感覺更神秘,不動如山,動起來的時候,讓人也感覺不到多大的聲勢,似乎隨便動動手,就將對手打趴下了。
他就曾親身體驗過,所以對李天縱這種舉重若輕的功夫,更加佩,纔會覺得李天縱是武林高手。
在他看來,李天縱和鄭棟國,就像是華夏古典武術對壘現代搏擊,誰更厲害,還真的不好說。哪怕他對李天縱很佩服,卻也不敢說他一定能贏鄭棟國。
畢竟,鄭棟國出手太狠,身上的殺氣太重,他站在旁邊,都感覺渾身不舒服。
錢進財聽說李天縱下午對秦自立他們動過手,聽起來他的動作很快,因爲很多人都沒看清楚李天縱做了什麼,秦自立他們就已經躺在地上哀嚎了。
醫生檢查說秦自立他們身上看不到冥想的創傷,就連疼痛的四肢關節,也只有輕微錯位,但是看秦自立他們痛苦的樣子,恐怕又不會如此簡單。所以李天縱的出手也挺狠,而且還是陰狠,非常詭異。
錢進財他們幾個人曾經上前要強制帶走李天縱,李天縱就站在那裡,他們卻怎麼也帶不走人,倒不是李天縱的力氣有多大,而是他這裡動一下、那裡動一下,就讓他們東倒西歪,無處着力。
由此可見,李天縱的身手也不簡單,而且還很巧妙。
錢進財和趙鵬略帶炙熱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李天縱身上,他們都想看一看,濱海縣局的第一高手,特種兵出身的鄭棟國,對上李天縱這個神秘高手,會出現怎樣的場面和結果。
特別是趙鵬,雖然他和李天縱打過幾次交道,卻都沒怎麼看清楚李天縱的動作,心想這次總算有機會了。
錢進財想起剛纔幾個人都拉不走李天縱的事情,心裡也盼着局長能夠替他們挽回面子。
李天縱稍稍打量了下鄭棟國,他的體量看起來跟馬成武差不多,也應該對格鬥很感興趣。李天縱和馬成武並沒有真正動過手,他估計鄭棟國和馬成武差不多,都是練的現代搏擊,講究速度、力量和效果,招式很簡單,但是出手直接、狠辣,不可以小視。
李天縱並不缺少生死相搏的經歷,在“拳皇”中,他的每一次意識訓練,都是以自己“死亡”,或者“打死”對手而告終。雖然那只是意識訓練,但是卻異常真實。
“好,請鄭局長指教!”李天縱微微一笑,向前兩步,走到地墊上,站在鄭棟國對面。
鄭棟國暗暗點了點頭,馬成武先給他打的電話,後來又通過陶書記去做秦江河的工作,爲了這個年輕人,可謂不遺餘力,特別是他說已經拜李天縱爲師,並說李天縱可能是真正的練家子,讓鄭棟國異常吃驚。
鄭棟國與馬成武很熟悉,雖然他們不是戰友,認識以後,卻因爲相似的經歷和共同愛好,相交莫逆,鄭棟國在市局工作時,與馬成武就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來到濱海以後,也常有聯繫。
鄭棟國並不是不相信馬成武的話,可是他並沒有馬成武到處求武的經歷,也不知道武術界的那些事情,所以只有親身體驗才能確信。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鄭棟國大喝一聲,居然搶先發動,擡腳上前,就是一記直踹。
這一腳又快又狠,力量很足,如果給踹着,肯定得飛起來。
錢進財、趙鵬不由嚇了一跳,這哪裡是切磋,簡直就是殺人啊,這要踹身上,肯定好不了。雖然他們都知道李天縱也會功夫,卻也有些擔心他給踹着。
畢竟,鄭棟國這一腳太狠了。
李天縱也沒有想到鄭棟國上來就這麼狠,不過他經歷過很多更猛烈的對戰,意識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第一時間向側後退了一步。就是這一小步,讓鄭棟國來勢洶洶的一腳,完全徒勞無功。
只差一點點就能踹到,卻就是踹不到。
鄭棟國的反應也快,他的攻擊,本來就是一整套連擊,一招落空,緊接着還有下面更加猛烈的攻擊,他也沒有指望一腳就能將李天縱踹飛。
馬成武雖然是個武癡,卻也不是沒有頭腦,他說的話,哪怕不能全信,但也不會毫無理由,所以李天縱應該有一些本事。
不過,李天縱應對如此輕鬆,還是讓鄭棟國心中有些吃驚。
來不及細想,一腳落空以後,鄭棟國已經揉身而上,一記黑虎掏心,碗大的拳頭狠狠砸向李天縱胸膛。
鄭棟國的功夫,主要來自部隊,他是特種部隊出身,所以出手尤其狠辣,而且最擅長近身格鬥和擒拿。
不過,鄭棟國並沒有立刻施展他的擒拿功夫,因爲他知道,李天縱能夠得到馬成武的認可,肯定不簡單,剛纔那輕鬆的一讓,也足以說明這一點。擒拿拼的就是巧勁,以李天縱剛纔那一讓所表現出來的精巧,對速度、距離、方寸之間的把握,他也自愧不如,當然不會以短擊長。
鄭棟國最喜歡、最擅長的還是大開大合的近身格鬥。
氣勢、力量!鄭棟國一貼身,就向李天縱展開疾風暴雨一般的攻擊,每一拳都像用盡全身的力氣,帶着凌厲拳風、恐怖的力量,襲向對手。
鄭棟國出手之際,招式並不嚴密,可謂破綻百出,不過他的攻擊,也總能迫使對手沒法反擊。
每一擊,必盡全力。
結果往往就是對手被他三拳兩腳打倒,哪怕是本來勢均力敵的對手,在與他對壘時,往往也要被他這三板斧打蒙。
不過,對李天縱來說,這完全又是另一回事。
鄭棟國的攻擊時很猛烈,但對於他來說,卻不是什麼大問題。
李天縱最擅長的兩種拳法就是詠春和醉拳,詠春講究速度,醉拳追求身法、腳步,兩者結合起來,那就是鄭棟國的拳腳,根本碰不到他。
而且,李天縱一眼就能夠看出,鄭棟國的攻擊,看似剛猛,卻很難持久,所以他並沒有馬上還擊,也沒有跟鄭棟國硬碰硬。
腳步就像喝醉酒一樣,連續幾個閃動,就讓鄭棟國的連環攻擊落空,甚至還閃到鄭棟國身後。
鄭棟國越打越鬱悶,他的全力攻擊,根本就打不到李天縱,每次都落在空處,這讓他感覺非常難受。
這就好像有人全力揮出一拳,落空以後,甚至會傷了自己。
鄭棟國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受傷,不過每次落空,都要換招,他甚至懷疑這樣下去,會不會真的把自己給扭了。
“不打了!”鄭棟國全力揮出的一拳再度落空以後,他突然退後了兩步,把眼一瞪,倚老賣老說道:“你總是避讓,這還有個什麼意思?”
鄭棟國知道,如果李天縱這樣避讓下去,就算打上三天三夜,他也休想摸到李天縱一片衣角。
李天縱的避讓,與別人不同。
別的人避和讓,都是被動的,李天縱的避讓,看起來非常輕鬆寫意,顯然是主動的避讓。
他的身法和腳步,也讓鄭棟國非常吃驚,他隱隱猜到馬成武爲什麼對這個年輕人非常推崇,卻又不說他到底有多厲害,或許馬成武根本就沒跟他真正打過,只是看過李天縱出手,就已經知道對方身手不凡。
別的不說,就李天縱現下拿出來的這套腳步身法,鄭棟國就沒見過,但也知道肯定厲害非常。
要不然,也不能讓他連續的攻擊全都徒勞無功。
鄭棟國很鬱悶,李天縱也沒感到很舒服,他本來就要反擊了,沒想到鄭棟國突然叫停,讓他蓄勢已久的反擊全部落空。
“鄭局說笑了,鄭局的進攻和力量,讓人歎爲觀止,而在下的特點就是速度和腳步,要是拼力量,那就甘拜下風,”李天縱微微一笑:“要不,咱們就到此爲止。”
李天縱當然想跟鄭棟國分個勝負,不過他還是待罪之身,當然不敢輕易將濱海縣公安局的一把手給得罪了。
鄭棟國微微一怔,看了看旁邊的趙鵬和錢進財,不由點了點頭,哈哈一笑:“也好,那咱們就下次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