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跑了?”聞言,李巖不由得爲之眉頭一皺,忍不住的向着馬小玲出聲問道:“怎麼,你沒把那個三代殭屍擊殺?”
馬小玲氣惱道:“就差一點,我本來已經放出神龍了,誰曾想,那兩個被他咬過的傢伙,竟然也變成了殭屍,被他拿來當擋箭牌,結果,等我收拾完兩個殭屍,那個姓鄭的傢伙,早已經跑的沒影了!”
李巖不由得爲之一陣無語,他本來已經將那鄭天壽擊傷,以爲憑藉馬小玲的神通,足以將之降服,卻沒有想到,到頭來,還是叫鄭天壽給跑了。
那陳軒看了看大墓,並不感覺,他是武者,對於鬼物瞭解難免不多,不過林濤卻是眉頭大皺,道:“這墓穴之中的陰氣好重,難怪能夠滋養出殭屍來。”
“廢話。”馬小玲揮手之間,將巨闕劍持在了手中,揚聲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之中的玄陰之地,雖然說還比不上三陰匯聚那種大凶之地,卻也是絕對不可小覷了,這家人竟然把墓地選在這裡,真是有病!”
李巖道:“乘着外面天還沒黑,我們可以進去一探,否則,月一上空,玄陰之氣匯聚,我倒是無所謂,你們幾個,既沒有人仙之體,也沒有散仙元神,恐怕就擋不住這玄陰之氣的侵襲了。”
當下,衆人便是以李巖爲首,進入古墓之中,馬小玲看着那些金沙,眼睛裡滿是佔有的慾望,但是林濤和陳軒兩人卻是一臉的嚴肅,說這是屬於國家的財產,馬小玲也只能圖做羨慕了。
古人修建墳墓也多半如生宅一樣。從墓道進來有前廳、主墓室和左右耳室。此時此刻,四人便是是從幕後的‘通天’進來的,直接到的是後室。所謂‘通天’就如一個房子煙囪一樣,也有說是墓主人昇天的通道,反正就是要留個小孔。那些盜墓的行家也有很多人。專門就對這個小孔下手。
以李巖的眼界,一些凡俗之物的陪葬自然不放在他的眼中,馬小玲雖然有些貪錢,但也知道,有些錢是要不得的,至於林濤和陳軒。身爲修煉者,會加入安全局,可想而知他們的心性,自然不會貪圖錢財。相比之下,此時此刻,真正令三人感興趣的就是這墓中。埋的到底是什麼人?
三人來到第二道石門前,李巖照例出手,再次的打開了石門,對他而言,這天地之間,能夠阻攔他的地方,着實已經不多了。
這道石門後面就是主墓室。足足有百十來米平方的大石室,中間的位置是一座三尺高的棺牀,上面穩穩當當的放着一尊巨大的棺材,外邊都用綢緞裹着,也看不清棺材是什麼材質的,旁邊還有四口小些的棺材,其中一口,已經被打開了。
在墓室的四個角落堆放着不下數百具屍骨,都是凌亂的堆在一起,因爲年代太過久遠。靠東面的兩堆大多已經腐朽見了白骨,而西面的兩堆許是因爲接近玄陰地氣的緣故,即便是過了數千年的時間之久,竟然還保持着完整的屍身,甚至。有些還能能看請面目,只是,這些人死前應該是極度痛苦的,一個個的,死死的糾纏在一處,甚至有些人的手指都摳進了別人的眼中,空氣中還有淡淡的奇異氣味飄蕩。
李巖頓時眉頭一皺,道:“小心些,這空氣之中有毒,那個陳軒隊長,你不是修道之人,最好還是先行退出去的好。”
“呃,那好吧,這裡就拜託三位了。”不愧是潛龍組第二隊的隊長,這個陳軒倒也確實是個人物,當下,便立即抽身後退,離開了大墓。畢竟,以李巖的身份、地位,萬萬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欺騙他的,既然他都說,自己不是修行者,要自己退避,顯然,這裡的毒氣,應該是比較厲害的。
李巖揮手之間,一抹淡淡的青色流光乍現,頓時便是化作一個小小的漩渦,周遭的毒氣被他牽引而來,匯聚在漩渦之中,須臾之間,壓縮成了一個約莫雞蛋大小的綠色圓珠,看上去碧綠通透,美麗至極,但是,旁邊的馬小玲和林濤二人都知道,這玩意歹毒的厲害,就這麼一顆,要是爆發開來,形成的毒氣,估計能殺死上萬人!
李巖翻手將毒珠收進了自己的須彌空間之中,掃了一眼那些死狀痛苦,抱作一團的屍體,不由的嘆息出聲道:“這裡的玄陰之氣十分濃重,屍骨千年不化,難怪會有殭屍滋養生成,倒也不算稀奇了。”
轉眼看去,墓室的四下全都是描金壁畫,粉彩描繪,尚還非常鮮亮。畫中人物相貌清晰,維妙維肖,四壁一共十六幅壁畫,各講述了一個故事。其中的主角皆是一個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描述的都是戎馬戰場的勝敗之事。
待到繞過棺牀,纔看見一個鑲金檀木的靈位,上書‘蘭陵王幕’。三人見此,均是忍不住的爲之大驚,卻是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蘭陵王墓,但更讓人驚訝的是,蘭陵王墓,怎麼會建在這種大凶之地呢?!
【蘭陵王:名高長恭(公元541年-573年),又名高孝瓘,驍勇善戰。他前後因各項戰功被封爲鉅鹿郡、長樂郡、樂平郡、高陽郡等郡公。據說因爲面相太柔美不足威赫敵人,每每打仗都要戴上猙獰的面具。最著名的一次是救援洛陽,他帶領五百騎士,衝過周軍重重包圍,突入洛陽城下,城上齊兵認不出誰來了,懷疑是敵人的計謀,蘭陵王摘下盔胄示之以面容,城上軍心大振,很快敵人被迫撤走,爲慶祝勝利武士們編了《蘭陵王入陣曲》戴着面具邊跳邊歌。】
不過,俗話說的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功高蓋主。禍必降之。人生輝煌的頂點,往往可能是悲劇開始的起點。對蘭陵王而言,最大的悲哀就是出生在一個瘋狂得近乎變態的帝王家族。北朝自建國以來,短短二十八年間,就換了六代皇帝。叔侄之間彼此折磨,兄弟之間相互慘殺,一個比一個短命,一個比一個瘋狂。儘管蘭陵王容貌柔美、軍功顯赫,終其一生小心翼翼,想盡一切辦法避禍自保。可依然無法改變他的悲劇式宿命。
北齊後主高緯性格懦弱,與他的列祖列宗相比,荒淫有餘,殘暴稍次之,不過殺起自己的親人來,卻毫不手軟。公元565年的一天。高緯在與蘭陵王談及邙山之捷時,頗有人情味地說道“入陣太深,失利悔無所及。”蘭陵王聽到自己的皇弟如此心疼自己,內心不免激動、熱乎,深情地回了一句“家事親切,不覺遂然。”正是這句表親近、表忠心的話爲他招致了殺身之禍。
史載:“帝嫌其稱家事,遂忌之。”因爲在小心眼的後主高緯看來。家事是我高緯的,不是你高肅可以隨便說的。開始猜忌擁有兵權的蘭陵王是否想取而代之,想把“國事”變成“家事”。武平四年(公元573年)五月的一天,後主高緯派使者看望皇兄高肅,送來的禮物竟是一杯毒酒。
蘭陵王想起一年前,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重臣老將斛律光,無辜被引誘入宮、用弓弦殘忍勒死的,頓時萬念俱灰,扔下一句“天顏何由可見”,遂將鴆酒一飲而盡。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個亂糟糟的世界,其時,蘭陵王僅30歲。
歷朝歷代,皇帝擅殺王侯大將,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時候。只是,讓人覺得奇怪的事,傳說之中,蘭陵王飲下毒酒自殺而死之後,屍首就不翼而飛,可是,怎麼就跑到這大凶之地來安葬了呢?
林濤心中也是同樣的大感疑惑,忍不住的疑惑出聲道:“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說,蘭陵王是因爲得罪皇帝死的,這墓穴,怎麼修的如此壯大,而且,什麼地方不好選,卻偏偏選了這玄陰匯聚的大凶之地?”
“呵呵”馬小玲呵呵嬌笑一聲道:“你是想問最後到底是誰給這位名震千古的蘭陵王送的終嗎?依我看,說不定用不着其他人,是他自己邁進棺材去的,然後蓋上了棺材板也不一定的呢!”
馬小玲身爲驅魔龍族馬氏一族的當代傳人,和鬼物、殭屍一類的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了,閱歷之豐富,自然不是林濤能夠相比的,不過,她這一番說法,就算是身爲安全局高手的林濤,也是忍不住的爲之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李巖淡然笑道:“無需多做猜測,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還是請棺材之中的二位自己出來說明一下比較好。”他修行無數年歲月,見識廣博,卻又比起馬小玲來又高出不少,雖然是倉促之間,但是他卻是已經將這墓主的情況搞的差不多了。
話音將落,卻聽見“嗵”的一聲,那棺材蓋竟然微微一頓,隨即又是“吱呀呀”的刺耳摩擦,不下二百斤的實木棺材頂竟被順着開了,緊接着,只見足有十隻五六寸長的幽黑指甲伸了出來,冷森森攝人心魄。
“什麼怪物!”林濤見狀,不由得爲之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就拔出了一柄銀色長劍,想要出手,冷不防被李巖一把將他按住,口中笑道:“你這小子,人家主人家還沒說話,哪裡有你開口的份。”
“哈哈哈哈”李巖話音方落,那棺材之中頓時便是傳出了一聲洪亮的大笑之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未曾想到今日竟有貴客盈門,真讓舍下蓬蓽生輝啊!”
隨之,就見到那棺材裡頭坐起來一個人,“倏”的一下已經飛身出來,落在了棺材的旁側,遙遙立在丈餘之外,與李巖三人相對而視,只見這人身材修長,一張臉龐俊美,雖然是男人,卻是比女人還要豔麗,雙目之中,隱隱然精光爍爍,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之人,只是此時此刻,他卻衣衫不整,也不知剛纔正在幹什麼,好似非常匆忙,只穿了一身紫色虯龍長袍,腰上也沒繫帶子,頭髮披散,更無束髮之物。
緊接着,那棺木之中,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身傳來了出來,旋即,一道穿着古裝白色衣裙的絕美女子便是飄然飛出了棺木,落在了俊美男子的身側,她那一張容顏,絕美無雙,恐怕就算是那些國際明星,擱在她面前,也是要黯然失色幾分。不過,這麼一個絕美的人兒,目光之中,卻似只有那個俊美男子一人,只是依偎在他的身邊。
李巖淡然笑道:“二位想必就是此間的主人家了吧?”
那俊美男子當即一抱拳,笑道:“在下正是此間的主人高長恭,這是舍內楊雪舞,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果然,這俊美男子便是那傳說之中的蘭陵王,只是,他的妻子爲什麼是楊雪舞,而不是那位歷史記載的鄭妃呢?這倒是奇怪了!
馬小玲似是看出了林濤、李巖二人的疑惑,旋即便是笑道:“傳說之中的巫族天女楊雪舞,有着神鬼莫測的力量,能夠看透生死,預知禍福,當初曾經幫助過蘭陵王,後來神秘失蹤,原來,你們到底還是在一起了。”
李巖對於華夏的舊曆以及一些秘聞,畢竟不清楚,林濤顯然瞭解也不多,不過,驅魔龍族馬甲傳承至今,已經足足有兩三千年的歷史了,所以,馬小玲對此倒是知道的還比較清楚一些。
三人都是修行之人,又怎會懼怕鬼魅殭屍,稍稍一怔之後,那林濤不由得來了興趣,當下便是上下打量着蘭陵王和楊雪舞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的?”
李巖眼中也是帶着一絲淡笑:“玄陰之地,果然不同凡響,想不到,二位如今都已經修煉成了飛僵之軀。”
聞言,高長恭臉色微微一變,眼中殺機暗藏,旋即又壓了下去,這是他殭屍的殺戮本能,卻又非他本人的意願,當初,楊雪舞帶着他的屍首安葬在此,不惜動用她巫族天女的神通,將二人轉化爲殭屍,從此便塵封在此,這裡別有洞天,期間二人雖然不曾外出過,但也知道,世間有修行之人,有飛天遁地之能,呼風喚雨之力,是萬萬不能開罪的。
畢竟是蘭陵王,見過大世面的人,當下對於三人的話也不見怪,只是笑道:“讓三位見笑了,什麼飛僵,我夫妻二人隱居在此,也不過是圖個與世無爭,安安穩穩的生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