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李巖的截脈之法實在是厲害的很,如今只是在那名六袋弟子身上小試一把,只見那名六袋弟子神情痛苦之極卻偏偏喊不出來,卻是被李巖順道封了啞穴,他只覺得身上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着骨頭,氣血通行不暢引起的痠麻之感卻不能言表,不多時就已渾身大汗淋漓。
李巖看看差不多了,就伸手在那名六袋弟子肩上一拍,一股雄厚的內力衝進他體內將他被封的各處穴道、氣脈衝開,那名六袋弟子一下子就坐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氣,他剛纔就如到地獄走了一遭似的,此時此刻不由得驚恐萬狀的看着李巖,看着李巖臉上的笑容,在他眼中卻是分外的可怕。
李巖笑着說道:“怎麼樣?這下你該肯說出來了吧?”眼見那名六袋弟子還在猶豫,李巖作勢又要擡起手來,那名六袋弟子趕緊連連擺手,叫道:“不要,我說了!”蕭峰眼見李巖的手段,不由得爲之駭然不已,這人自踏足江湖,便展露了其深不可測的武功修爲,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來歷,但此時主要是弄明真相,還不是談話的時候,只得將疑惑壓住,又見逼供成功,不由讚許的看了李巖一眼。
那名六袋弟子臉上流露出矛盾之色,顯然內心正在劇烈掙扎,但又看到李巖和蕭峰二人對他虎視眈眈,最終他一咬牙,說道:“我們是西夏一品堂的人,這次也是奉命來這將他們這夥人除掉的。”
“西夏一品堂?”蕭峰不由一愣,而李巖則吃了一驚,趕緊問到:“你們竟是西夏的人?那怎麼成了莊顯的手下,還摻合到丐幫裡去了?”
那名六袋弟子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幾個月前我們接到上面的指令進入到丐幫之中,隨後又奉命圍殺了一些丐幫弟子,我們身份低微,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那名六袋弟子顯然忠誠度不夠堅定,竟是被李巖的刑罰嚇怕了,趕緊將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全都招認了。這時一旁的江化氣憤的叫道:“原來莊顯那奸賊找你們來就是爲了剷除異己的,難怪這些天來有很多幫中弟兄都失蹤,是不是都被你們害了?還有君山大會上奪得幫主之位的莊顯是不是也是你們的人?”
那名六袋弟子畏懼的看了李巖一眼,道:“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至於其它的也不知道。”
李巖撇撇嘴道:“蕭兄。這是丐幫的事情,我們就別管了,當日全冠清、白世鏡還有馬伕人這幾個人勾結在一起陷害你,而且大哥你那把扇子就是那個什麼陳長老偷去的,他們是自作自受,現在終於嚐到苦果了。”聞言。那些丐幫弟子不由得爲之震驚無比,沒想到當日蕭峰身世的揭露竟然還有這麼多陰謀。
江化上前一步大聲道:“喬幫主,既然是全冠清那些狗賊陷害於你,我們這就去找那狗賊算帳去,你還回來做我們的幫主吧,有你做我們幫主,我們丐幫定然又能在江湖中重振聲威的。”
蕭峰擺擺手道:“蕭峰本就是契丹人。豈還能再回到丐幫?衆位兄弟萬勿再如此說了,既然大家知道了莊顯的這些陰謀,就趕緊將他們押回去告知吳長老他們,好儘快擬定對策,蕭峰這就告辭了。”
蕭峰經歷了諸般變故,此時此刻,已經有些心灰意冷,就想就此離去。李巖也是不想和丐幫的人打交道,揮手將那名六袋弟子點倒後,二人就展開輕功,很快就消失在丐幫弟子的視線裡,江化盯着蕭峰遠去的放下發楞了好一會,之後才令人將那些西夏一品堂的人押回丐幫不提。
卻說李巖和蕭峰兩人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市鎮,找到了鎮中的一家酒樓。進去之後李巖扔下一片金葉子。吩咐他們趕快將雞鴨魚肉盡數端上,李巖如今身家豐厚,自然出手大方,反正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錢。之後李巖就在蕭峰的注視中解下背上包袱。取出四個袋子,蕭峰一把搶過去一個袋子,拔開塞子聞了聞,讚歎一聲就灌了一口,更是忍不住大聲讚歎起來,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李巖眼見蕭峰喝得痛快也很是高興,蕭峰一氣喝下半袋子的酒,不禁對李巖嘆道:“真不知道李兄你這是從哪尋來的美酒?我喝了這酒之後怕是再也喝不下其它的酒了,這可如何是好?”
黃越哈哈大笑起來,自己也灌了一口酒,道:“這有何難?這酒本座有的是,索性本座把釀酒的方法給你,你自個釀去,到時候你想怎麼喝就怎麼喝,便是泡在酒裡洗澡也行。”
蕭峰聞言也哈哈大笑起來,口中道:“如此甚好!”
這時酒樓的夥計在李巖那片金葉子的刺激嚇,已經手腳麻利的將雞鴨魚肉流水介的端了上來,蕭峰只好按下疑惑,和李巖大吃大喝起來,兩人跟着那些丐幫弟子老半天,也確實感到餓了。而此時已經是晚間,酒樓裡也沒其他的客人,李巖就令那些夥計都離開,等下他們還有話要說呢,讓這些人聽見大是不便。
酒過三巡之後,李巖說起自己分別後的情況,強闖少林寺,打敗丁春秋倒還罷了,聽到逍遙派的種種和李巖爲了救天山童姥而與李秋水搏殺所經歷的艱險,蕭峰也是大爲吃驚,不由嘆道:“看來天下江湖之中藏龍臥虎,多少真正的高人沒有顯露聲名,蕭峰之前還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那位創立那門‘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的前輩高人更是學究天人、功參造化,竟能創出這麼神奇的武功,實在令人歎爲觀止。而那位天山童姥能統率那麼多部屬也是非同凡人啊。”
李巖呵呵一笑,問道:“蕭兄,你怎麼回中原來了?來了多久了?阿朱嫂子怎麼樣了?”
蕭峰端起酒碗想要喝酒,見碗是空的就悻然放下,說道:“我是二十多天前從雁門關進到中原的,在河南遊蕩已有些時日了,今日見丐幫的弟子都往一個方向去,我心中好奇之下就跟了過去,卻正好碰到了你。阿朱現在很好,只因她有了身孕我就沒讓一同回來,她現在在南京休養呢。”
李巖很是驚喜的說:“阿朱嫂子有喜了?那可得祝賀大哥你了,這麼說我也快當叔叔了,哈哈!”
蕭峰也滿面笑容的,顯然極是高興:“是啊,大夫說已經有四個多月了,我就快有自己的骨肉了。”
兩人邊吃邊談,交談間蕭峰說到他一個多月前接到報信,說是發現了大仇人,所以才匆匆趕回中原的,李巖聽到這不由一愣,狐疑的問到:“蕭兄,誰會給你報這樣訊息呢?”
蕭峰也搖搖頭說:“我也甚是納悶,但殺母之仇不可不報,即便是有一絲線索我也要回來看看的。”
聽到有人向蕭峰報信,李巖眼珠一轉,道:“蕭兄,本座發現,你的生父蕭遠山還沒有死,說不定便是他傳訊給你的。”
李巖想到蕭遠山一直在暗中關注跟隨蕭峰,想來一定知道蕭峰出塞後的下落,極有可能就是他給蕭峰報的信。
“我爹還沒死?!”聞言,蕭峰不由得爲之大喜,當下,李巖便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跟蕭峰說了,包括慕容博就是假傳信息的人,也都說了,如此,諸般事情,便全都鏈接的上了,蕭峰仔細一想之下,也覺得有理,但繼而有疑惑的道:“那爹爹爲何不來與我相見呢?我們父子可是多年未見啊,他又何必派他人前去送信呢?”
李巖知道蕭遠山現在已經心性大變,雖然自己曾經震懾住他一時,天知道他現在卻又是什麼想法呢,但這話卻是不能說出口的,只好說道:“想來你爹也是有他的想法的,他這三十年來必定是一直在暗中查探當年雁門關慘事的罪魁禍首,估計是不便和你聯繫,如今恐怕也是忙於追蹤當年的真兇,所以無暇相見,畢竟來日方纔嘛。”
蕭峰覺得有理就點了點頭,恨聲道:“當年雁門關外的慘事,沒想到竟是玄慈方丈帶頭所爲,他是少林寺方丈,關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傾力以赴,原是義不容辭,雖然魯莽,尚非故意爲惡,但是他卻萬萬不該去殺了我義父義母喬氏夫婦,令我大蒙惡名,實是可惡,我明日就上少林去討個公道!”
李巖搖搖頭道:“蕭兄,你錯了,你義父義母喬氏夫婦以及玄苦大師不是玄慈大師殺害的,而是慕容博,而單正一家還有趙錢孫等人都是蕭伯父殺的,蕭兄你一直苦苦追尋的‘大惡人’,其中之一,便是你父親!”
蕭峰大驚失色,顫聲道:“李兄,你..........你說什麼?這些人都是我爹爹殺的?我爹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