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天宇之上,滾滾黑暗魔雲翻涌激盪,七彩琉璃佛光自內而外,迸爆出令人難以想象的神秘光華,詭異而又難測,元屠、厄鼻兩大魔神雖然是以魔道無上神通練就,可惜,先天上便受到這七彩琉璃佛光的壓制,此時此刻,佛光又是內外衍生,更是無從抵擋,項陽雖然數次出手,想要強行幫助元屠、厄鼻兩大魔神,壓下七彩琉璃佛光反制之力,奈何,這七寶妙樹之中的七寶琉璃神光着實非同小可,任他幾番施爲,都未能夠受到滿意的效果,眼見着午夜將至,鬼月之力已經開始減弱,心頭一急之下,又見那天羅大師腳下涌起一朵白雲,正要升空而走,項陽雙目之中閃爍而過一抹精光,終是決定親自出手,將身一卷,立時便是一道狂風鋪天蓋地攔了過去。
那天羅大師此時此刻,卻是狼狽非常,一襲袈裟僧衣俱都破爛,隱隱現出幾抹淡金色的血跡,本來以爲藉助七寶妙樹之威能抵擋住元屠、厄鼻兩大魔神,自己正好可以藉機遠遁,卻沒有想到,項陽這廝倒也果決,關鍵時刻,竟然暫時不管那元屠、厄鼻兩大魔神,向着自己撲來,當真是足夠狠辣。
眼見着項陽捲動妖風急急來襲,天羅大師不由二目圓睜,他修得本就是佛門之中用以降伏妖魔震懾一切外道地忿怒金剛法門,爲人雖是精修佛法、開了前世今生,但是戰鬥起來卻是勇猛精進,不知後退。這千年旱魃項陽雖是修爲還在自己之上許多。但是憑藉手中的七寶妙樹自己卻也未見得就真個怕了他。恨只恨這妖魔詭計多端,不但是從陰司地府弄來無數惡鬼冤魂耗費自己的元氣精神,又污了自己的金身,此時那污血滲入自己全身已是行於百脈之中,況且今日鬼門大開,天地之間充盈着無以計數的陰煞玄氣,鬼月當空之下,又讓得項陽這老魔修爲憑空又增強了三成,再不退走,怕不是今天真要遭了毒手去。心中主意一定。天羅大師腳下再不遲疑,腳下虛空一沓,竟是繞過了來襲妖風,身影一閃之間明滅變幻。躍在了千百丈開外。
項陽眼見着天羅大師避着自己走。當下一揮手。四大幽冥鬼王呼嘯着圍攏而來,四面八方血光閃閃,在他想來。只要一頭能夠攔住那天羅大師的去路,自己當可隨後趕到。今日雖是鬼月當空,天地之間一片幽冥玄煞之氣,一應鬼物皆是兇威大漲,可這天羅大師身爲佛門禪宗的四大頂尖高手之一,再加上手中七寶妙樹神妙無方,即便是現在元氣大損,項陽卻也不敢保證這和尚就真的無法逃得出去。
凡是大神通者,誰沒有幾樣壓箱底的本事,項陽雖然自負自己的修爲強橫,遠在天羅大師之上,但是,行事仍然有所顧忌,否則,也不用等到鬼月行空,鬼門大開之日,召喚幽冥鬼王以及數十上百萬的惡鬼冤魂圍攻浮羅山、天羅寺。
眼見着天羅大師手中仗着七寶妙樹威能強橫,無論幽冥鬼王如何追趕也總是相差幾分的模樣,四下的包圍圈也似有着縫隙,無法合攏,項陽心知這天羅大師現在是一心想要逃走,爲了逃命,已經是不顧一切的提升速度,連自己的本命元氣都用上了,強行催動佛門的至高大挪移神通,這門神通一經施展,心到意到,意到身到,端的是快捷無比、天下無雙,若是被他這麼不惜一切代價的連用幾次,豈不是直接就遠遁千里之外,回到了佛門的重地,自己也拿他沒轍,當下,項陽心中着急,揮手之間,真元浩蕩之間,黑風呼嘯,口中卻是高聲大叫:“禿驢,你可知道我今日行事,你那師門是如何反應嗎?”
此話一出,落在天羅大師的耳中,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還有着濃重的挑撥之意,卻到底還是讓得天羅大師身形一緩,連帶着大挪移神通也有了兩分滯怠,顯然,項陽的話已經戳中了天羅大師的痛腳。
項陽見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當下更是止不住的叫囂道:“你道是天下所有的和尚都是和你一般,心思單純,一心求佛呢!修煉不足百年,你就一舉成爲佛門禪宗四大高手之一,又得了準提那老禿驢再傳的七寶妙樹,再要是讓你繼續呆在少室山修煉,豈不是連你那師父都要被你比過,乖乖地讓出主持的位置給你?你還不知道吧,你被迫出走少室山,來到這浮羅山落腳,明裡是衆多禪宗長老支持同意,實際上卻是你那師傅一己之力,只可惜你這傻和尚還被矇在鼓裡,真心實意跑到這浮羅山代替佛門禪宗爲國效力,真是可嘆、可笑!”
天羅大師本是性如烈火、心思單純之輩,平日裡只知修煉拜佛,對於世間人事多數裡是懵懂不通,當初他被派遣來到浮羅山天羅寺來坐鎮,奉命結交安全局爲國效力+,心中雖也覺得奇怪,卻也不做他想。如今反被項陽一言捅破,心中立刻如同是打破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盡皆有之,腳下度又是慢了三分,一張臉上,青紅交加,額頭之上更是有青筋蹦跳,顯已是心中憤怒到了極點:“你這老魔,休要在我面前誑語,我師父乃是大德高僧,一言一行都是順應天意,豈是你這廝可以隨意揣測的……..”
不過,天羅大師的話說出來,雖然比起項陽多出了幾分義正言辭,事實上卻是色厲內荏,連他自己都生出了幾分不自信,自然而然,這話說出來,就沒有了多少底氣。
“哈哈哈哈……..”這話說給一般的凡人,都沒有幾分忽悠之力,更別說是項陽這樣的千年旱魃了,他口中當即便是一陣譏諷大笑,心中暗喜,又自接着說道:“也只有你這和尚至今還被矇在鼓裡,你去問問天下修士,只要消息稍微靈通一些的哪個不知道,你是因爲自身招忌而被佛門禪宗羣僧排擠纔來到這天羅寺的,若不是因爲如此,我今日大動干戈,你也事先向禪宗求助了,不也只是纔來了幾個低輩分的小和尚嗎?假如佛門禪宗真的想要救助於你,諸多的高手爲何至今一個不見?不過,這些和尚也是可憐,不但被禪宗賣了性命,如今被我那無數惡鬼冤魂圍困,隨時都要被吸乾精血而死,你這作爲長輩的卻要舍了他們狼狽而逃,嘖嘖………如此那些鬼物倒是有口福了,吸了這些身具佛法的和尚,怕不是立刻就能凝出鬼體來!”
“你…….你這妖魔,修妖胡言亂語,貧僧,今日便和你這老魔不死不休!”被項陽跟在後面一陣真假難辨的冷言惡語,天羅大師哪裡還能忍得住心中的怒火,如今他金身破敗,周身已被污血所染,無形之中心性已經有了一些混亂,再被項陽這一番話揭開了隱藏在心中多年的禁忌,一時之間,先行退走、日後再和老魔算賬的念頭徹底滅絕,手中泛着耀眼七彩琉璃佛光的七寶妙樹,猛地一轉,下一刻,整個人便是已經調轉身形,揮手之間,攜無上神威,徑直砸向了緊跟身後的項陽。
項陽最怕的就是天羅大師不顧一切的逃走,到時候,他縱然有再大的能耐,想要再強闖佛門禪宗重地,搶奪七寶妙樹無疑成了天方夜談,是以,他方纔以言語激怒天羅大師,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天羅大師性如烈火,竟是這般受不得激,耳中只聽得一陣破空呼嘯聲傳來,方自擡頭一看,一道七彩琉璃佛光,呼嘯着破空而來,速度之快,令人難以想象,他心中吃驚無比,當下魔功催動,迸爆出全身力量,當即就要閃身後退,奈何卻是遲了一步,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擊,正面擊中他的身體。
“碰!”一聲悶響,琉璃佛光耀眼之間,明滅閃爍,自有難以想象的龐然大力沛然而生,項陽吃了這一擊,饒是他這千年旱魃不死之身,也是忍不住的爲之口中一聲痛呼,只覺得眼前一陣黑,被擊中之處如被雷火煅燒,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翻騰出去,落在十七八丈開外,好在他已經是旱魃不死之身,這才難以倖免於難,纔沒被當場轟殺。
天羅大師見到七寶妙樹正面一擊,竟然還不能擊殺項陽,心知這廝只怕真的已經幾乎是不死之身,想要擊殺他只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但是,他這一停下來,前路已經被百萬惡鬼冤魂再度封鎖,就算是再想要動念逃脫,卻也已經不能,當下,他心神一定,口中高頌佛號,七寶妙樹橫在身前,綻放出令人難以想象的耀眼佛光,七彩琉璃,晶瑩剔透,宛若一道長虹橫貫天宇之上,衝破無盡黑暗,直奔着項陽擊殺而來。
項陽虛空伸手一抓,無盡惡鬼冤魂齊齊爆涌出令人難以想象的淒厲嘶吼,陣陣陰風肆意而起,夾雜在夜風之中,穿耳透心,伴隨着他口中一聲長嘯,滾滾旱魃真火,於無盡須臾之中迸爆而出,只聽得鬼嘯四起,四下裡所有的力量匯聚一注,落入九幽白骨神矛之中,一道慘白鋒芒,貫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