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子強最喜歡聽故事,雙眼一亮,嘴裡說道:“好啊,好啊,剛好閒着也是閒着,鄭亞,說說,都是森馬故事。”
鄭亞不慌不忙,把劉浩戲弄張木夕的故事給說了一遍,最後笑着說道:“我看張木夕十分努力,於是就在第二組表演的時候,叫停了一下,給了他一些信心,後面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
虢子強聽完,馬上腦補出了基本情況,笑得前俯後仰:“這麼說,張木夕是以爲你在幫他,而劉浩和汪荷,看到你是評審,心驚膽戰之下,就完全失去了水準,哈哈哈,笑死我了,不過也是,你小子在外邊坐着,誰能想到,乳臭未乾的你居然會是大評審,不被嚇壞纔怪。”
說到這兒,虢子強的眼珠子轉了起來,不知在想什麼歪主意。
林俊堂和慶墨雅對望一眼,笑了起來:“我說怎麼張木夕表現神勇,而劉浩大失水準,原來是狀元郎在搞怪。”
答案已經出來。
鄭亞說出這件事的目的,可能也就是印證一下林俊堂和慶墨雅前面的話,爲劉浩求得一線生機。
王老稍稍思考一下,嘴裡說道:“鄭亞的故事之中,我能看到兩點,其一是張木夕的努力和對這個角色的那種重視與在乎;其二,我看到了劉浩的驕縱和人品,本人素來嚴謹,不喜這種得意忘形的傢伙,劉浩的演技,並不是不可替代,後面還有幾個好苗子。”
這又是將劉浩判死訊的節奏!
鄭亞又笑了笑,嘴裡說道:“當時,劉浩戲弄張木夕的時候,我的確是感覺很不好,也覺得他人品有問題,跟王老你有同感。”
王老微微點頭,演戲,人品很重要,他可不希望用一個會壞事的低品格演員。
鄭亞臉色一正,又接着說道:“不過剛剛林導說起劉浩的時候,不知爲何,我想起了初中的一段往事。”
虢子強又大聲說道:“說說,我最喜歡聽故事。”
鄭亞說道:“那時,我們班上有個於大龍的童靴,有點呆呆的,童靴們都喜歡戲弄他,有一次,我……”
鄭亞的故事說完,笑了笑,對王老說道:“我沒有其他任何意見,也不知道劉浩的爲人到底怎麼樣,我只不過覺得,如同劉浩這樣喜歡出風頭的傢伙,一定跟虢董一般,不會暗中搞什麼陰謀詭計,人可能並不是真的很壞。”
王老點點頭,對了,如此沉不住氣的傢伙,就算是壞,估計也有限度!
虢子強一指自己的鼻子:“不是吧,鄭亞,你居然認爲我不夠陰險,這個我必須得跟你說道說道了,我虢子強,人稱老銀狐,厲害着呢……”
怎麼可能,怎麼能夠被人認爲不夠陰險,這可不是好現象,怎麼樣也不能承認。
林俊堂咳嗽一聲,開了虢子強一句玩笑:“銀狐是銀狐,同音不同字,同樣一個人,此銀非彼淫。”
虢子強也咳嗽起來。
兩個故事,一句玩笑,現場氣氛頓時輕鬆下來。
王老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嘴裡說道:“鄭亞,你如此一說,倒是顯得我相對小氣,不該把劉浩一棍子打死了。”
鄭亞臉上露出燦爛笑容,嘴裡說道:“王老宰相肚裡能撐船,豈是小子可以污衊的,我看劉浩因爲這件事受到影響,生怕承擔佛門因果,阿彌陀佛一下,想讓王老你給他一個機會而已。”
王老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裡說道:“俗話說,聽人勸得一半,老頭子我雖然比較固執,但是既然你們都如此說,我倒是願意給劉浩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演員的機會,這樣吧,既然劉浩和張木夕兩人有了那麼一段,那麼我們何不來個化學測試?”
“化學”測試,是演員選角的一種方式,鄭亞在網上也看到過。
“化學測試”是指讓兩位演員一起對戲,看他們之間的互動好不好,有沒有火花。他們必須讓觀衆信服他們真的是夫妻、閨蜜、男女朋友、師長或者是敵人,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歷史。分開試鏡的話很難知道兩位演員是否合拍,所以有時要把他們放在同一個舞臺上對戲。
化學測試最是考驗演員的臨場發揮能力,最是考驗演員的水平,通常情況下,化學測試過關,也就意味着,兩位演員通過了總導演的這一關。
王老讓張木夕和劉浩當場化學測試,算是給足了鄭亞、林俊堂和慶墨雅的面子,下面,就看兩位當事人的表現如何了。
大家吃盒飯的速度不慢,距離一點還有半個多小時時間。
只要兩個當事人走得不遠,一場化學測試,完全不成問題。
慶墨雅叫來工作人員,讓他通知張木夕和劉浩,準備草原雄鷹和百變書生的對臺戲。
此時已經到了中午,大多數上午試鏡演員已經離去,下午試鏡的苗子逐漸來了,大廳裡邊人不少。
張木夕倒是依然坐在大廳之內,希望今日能夠有個基本結果出來。
這是他參加選角以來,表現最好的一次,又遇見了生命之中的最大貴人,心中,充滿了忐忑和希望。
雖然知道選角結果很可能需要三天之後才能最終定論,但是他依然希望能夠在選角結束之後,看上鄭亞一眼,來沾一沾更多的貴氣。
十分意外的,還沒等到下午,張木夕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對面有人十分有禮貌地說道:“張木夕先生嗎?你好,我是狀元傳奇選角現場工作人員,我們總導演想臨時安排一個化學測試場景,請問方便過來一趟嗎?”
化學測試?這可是即將通過選角的一個最強信號。
沒想到自己也有化學測試的機會,張木夕的雙眼突然有點溼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點抖的說道:“方便,很方便,我現在就在選角會場,馬上就能過去,請問,我現在就來嗎?”
工作人員也比較意外,沒想到張木夕這麼敬業,居然還在等着,馬上說道:“行,那你先進來看本子吧,這次的場景是草原雄鷹和百變書生的對臺戲,你先進來熟悉一下情節也好。”
張木夕對大唐狀元郎無比熟悉,幾乎是工作人員一說,心中頓時涌起了幾個草原雄鷹和百變書生的對臺經典鏡頭,手裡拿着手機,一邊向裡邊走,嘴裡一邊說道:“行,我已經過來了……”
相比充滿希望,依然在選角會場等待的張木夕,劉浩此時已經垂頭喪氣地,跟隨沉默的同伴們一起在北影食堂吃飯了。
這次選角,他這個小組本來充滿信心,尤其是他和汪荷,呼聲極高,而其他幾個的實力也並不是很弱,也具有一定的競爭能力。
可是大家今日的表現糟糕透頂,連臨時調戲的資格都沒有得到,基本也就是被槍斃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完全沒胃口,劉浩拿着飯叉子,在碗裡一下一下地插着,沒有吃飯的心思。
江小魚安慰道:“小浩,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都還年輕,現在也不過是大三,以後多的是機會。”
劉浩低沉地說道:“這次,並不是我的能力問題,純屬我自己不作死不會死,心裡感覺相當難受,如若是能力不夠,我無話可說,可是,我這,哎,還連累了大家,真是對不住。”
餘琺此時說道:“我倒是覺得,耗子和小荷這次暴露的最大問題,還是心理素質,你們平時對自己的演技很自信,也表現得特別突出,但是我覺得,你們的那些誇張表現,恰恰暴露了你們心裡其實很不安穩……”
劉浩臉色通紅,低頭說道:“琺老,你說得太對了,入骨三分,我特麼的真實情況就是心虛。”
汪荷的小臉更是隻差藏到飯桌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