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阮十七極度淒涼的慘叫聲刺破長空,宛若死前的悲鳴聲,在整座教學樓內響起。
走廊上所有的學生聽到如同宰豬時發出的慘叫後,下意識得將目光移向阮十七與胡正南這邊。
他們見到了可憐的阮十七此刻就像被千斤巨力砸中般,竟不可思議的倒飛而出,在空中來了一個540度的直體轉身一週半,足足飛出兩米之遠才跌落在地,而胡正南的拳頭卻依然停留在半空,傻傻的站着。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的真真切切,他們沒想到胡正南開學第一天就敢當衆打人,這是何等的目無校規,性質是何等的惡劣。
所有學生都知道胡正南的這一拳的下場,輕則會被記過或者留校察看,重則將直接被開除,一時間同情的目光唰!唰!唰!向他飛去。
“我……我沒碰他……我只……只想拿照片……”胡正南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嘟囔道。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的,他不知道阮十七爲什麼會飛出去,他心底暗暗發誓,自己真的沒有碰到他,甚至連根毛都沒碰到,自己那個冤吶,自己是竇娥她爹啊……
然而阮十七的表演還沒就此結束,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才讓胡正南真正領略到阮十七這張狗皮膏藥的超強粘性和足以超越影帝的完美演技。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胡正南才知道自己錯了,自己根本不是竇娥她爹,而是竇娥她爺爺的爺爺的大姨媽。 щшш ¤ttκΛ n ¤¢ ○
阮十七雙手撐地,低着頭含情脈脈的望着地面,此刻沒人能看得到他的臉,更沒人能看見他的表情,只見他擡起右手緩緩得在臉上搓了幾下,之後纔在極度掙扎中試圖站起來,艱難的程度如聖鬥士星矢被敵人打趴下數百次後的情景。
一秒、兩秒、五秒、十秒,阮十七顫顫巍巍的,終於通過自己那超越人類的意志,站起來了,是的,他站起來了,不可思議的站起來了,他爆發了自己的小宇宙……
此刻,人們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那張臉,那張沒有用過大寶的臉。
這是一張恐怖的臉,一張被鮮血完全覆蓋的臉。
“啊……”
這恐怖的一幕讓所有女生嚇得尖叫了起來,就連膽子大些的男生也被這樣的場景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沒想到胡正南的這一拳會將阮十七打成連他媽都認不出來的程度。
當然,此刻最委屈、最心慌的要數胡正南了,他整個人都呆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阮十七爲何會血流滿面,他無法理解,真的無法理解,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不過別人不知道,阮十七自己卻清楚的很,他心中暗自慶幸,今天出門的時候帶了個小血袋,還真派上用場了,看來一些小道具還真是必不可少,是居家旅遊必備的良品。
“你被開除了,回去拿書包吧!”阮十七用胡正南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臉上極度陰險的笑容一閃即逝。
緊接着只見這廝驚吼一聲拔腿就跑,一邊跑,嘴裡還一邊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啊……打死人啦!!救命啊!!!打死人啦,誰來救救善良的我啊……”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四樓的層面,只留下半天還沒反應過來的學生和委屈的想哭的胡正南。
是的,胡正南這時眼眶都紅了,他從未碰到過這種情況,從未體會過被人冤枉的滋味,也從未想到過自己會被人陰成這樣。
這時他才知道自己被陰了,才知道有理無處說是什麼感覺,才知道竇娥當時的心情,堂堂的七尺男兒,此刻竟然委屈到想哭。
“無恥!”胡正南心裡半天才憋出這麼兩個字。
然而阮十七似乎還嫌不夠熱鬧,他捨不得擦去臉上的假血,而是在每一個樓層邊喊邊跑了一個來回。
“哇……打死人啊,救命啊,救救善良俊俏的我啊!!啊~~~~”
悽慘、悲涼的聲音充斥着教學樓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一來,整座教學樓,每一位師生都清楚的看到了這驚悚的一幕,一位學生滿臉是血、到處呼救的一幕。
這讓所有師生都愣住了,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恐怖的場景甚至讓他們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出了教學樓的阮十七總算是心滿意足,他沒有再繼續折騰下去,他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也沒有去車庫,沒有去拿自己的寶貝小鳳凰,而是直接朝校外奔去。
由於校門緊閉,所以他便來到了傳達室,因爲現在整個學校只有這裡纔可以通向校外.
“喂……保安大叔,有毛巾嗎?”衝進傳達室的阮十七向保安問道.
正在打盹的保安聽見有人叫他,有些不滿,迷迷糊糊中瞥了阮十七一眼,正由於這一瞥,讓處於昏昏沉沉的保安差點丟了魂,整個人立馬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鬼啊!”保安仰天驚叫,差點嚇到尿失禁,雖然他膽子不算小,但迷迷糊糊中突然看見一個滿臉鮮血的人站在自己身邊,任誰都難以保持鎮定。
“保安大叔,咱不能這麼寒磣人的!我這麼英俊的小夥子跟鬼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那我也是鬼見卑,鬼見了我都自卑的那種……”
面對眼前如黃河氾濫般的口水,保安拼命揉了揉眼睛,而後定睛一看,還別說這廝長得確實像個人,所以保安心情也隨之放鬆了下來,但眼中依然帶着一絲恐慌。
“喂……大叔,你倒是有沒有毛巾啊?”
“有有有!”保安下意識道,連忙從旁邊拿出一條毛巾遞給了阮十七心中尋思這學生怎麼傷成這樣怎麼還那麼精神?
阮十七拿過毛巾,將臉上的血擦得乾乾淨淨,最後還狠狠的擰了一把鼻涕在上面。
“給,還你!”阮十七微笑着將沾滿鮮血鼻涕的毛巾遞給了保安。
“……”
保安大叔頓時無語,他想伸手去拿回來,卻似乎又下不去手。
他猶豫了,陷入了深深的左右爲難中,不過最後經過一系列激烈的思想鬥爭,保安終於下定了天大的決心,道:“不用了,你留着做紀念吧!”
“切,別以爲我是隨便收禮的人,我有自己的做人原則。”阮十七正色道。
見保安大叔依然沒有伸手拿回去的意思,阮十七便隨手往旁邊的桌上一扔,這一扔正好將這條沾滿鮮血和鼻涕的毛巾扔到了保安當作下午點心的麪包之上。
“……”
保安傻傻的看着自己剛買不久的新鮮麪包被毛巾覆蓋,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喂,上課期間不能離校!”保安見眼前學生要出校,這纔將目光從麪包上移開,趕緊出聲阻止道,但聲音不大。
“什麼?”剛剛跨出幾步的阮十七轉身,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保安義正言詞道:“我說保安大叔,你沒看見剛剛我那血染的風采嗎?我現在血染染過頭了,失血過多了,要去醫院搶救了!要是你不讓我去,眼睜睜得看着我這個國家未來的棟樑、祖國的小小花朵,因失血過多枯萎在校園內,那你就是間接殺死我,你就是殺人犯,徹徹底底的殺人狂魔……”
阮十七邊說邊往校外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保安的視線,這次保安沒有阻止,也不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