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手指相互依靠在了一起,我錯愕的望着這張熟悉的臉孔,然後......
“終於見面了。”它突然說道。
“你....”我用木然的表情吐露出這個一個字來。
“你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它笑了起來,說。
接着,刺骨的冷風吹了過來,只是在一瞬間,它就變做了風沙,消散在我的面前。剛纔所看到的一切,就彷如一個夢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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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我一隻手裡拿着半袋薯片,另一隻手正欲把薯片扔進嘴裡,但是,卻聽見柳媛**出來的語句。
我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薯片扔回了袋子裡,站起身過去關掉了電視機,然後到她的跟前,問:“還在想嗎?”
柳媛抿了抿嘴脣,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然後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我蹲下身,看着坐在牀邊的她,說:“你我現在的樣子,根本就出不了門。”
我心裡明白,她是不願提及自己心中的思念,還有那苦苦支撐的意志。也許,在這世界上,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我...去做飯。”她垂着眸子,站起身來。
我並未阻止她,只是看着她走到廚房裡,沒一會兒就發出了沙沙聲。
我站起身來,一雙黑色的眼眸望着廚房的方向,我呢喃着說:“心若放不下,爲什麼還要如此?”
假若,痛苦可以麻痹一個人的神經,去除一個人心中的懦弱。我想這個世界裡,最堅強的人就該是她,柳媛。
她“媽媽”走的那一年,我還只有七歲,而她和我一樣,只是那個時候我懂的根本不夠多,也不夠明白。
我依舊記得,柳媛的媽媽是一個很好看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只見過一次,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女人,那個心狠的女人,扔了柳媛十幾年的女人。
我的“媽媽”則是個愛嘮叨的女人,雖然媽媽並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卻是我的世界裡,最完美的。
可是,我的媽媽很討厭那個女人,柳媛的....母親。
後來我才知道爲什麼。
因爲,她的媽媽曾靜墮落過...
所以,我知道了一些別人不曾知道的事情,而我就這樣一直站在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痛她。
後來,我把這種心痛定義爲了“愛”。即使死去,也要堅信的愛,即使....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改變的...愛!
所以,我纔會用心銘記她的存在。可是,在我初二那一年,這種愛被奪走了!而且,奪走了整整將近五年的時間!
在她,最難的時候,我沒有做過什麼。
在她,最痛的時候,我沒有記得什麼。
在她,最煩的時候,我沒有在乎什麼。
五年,還有多少個五年?還可以存在多少種五年?
我,就這樣錯過了五年,然後再一次的相遇,相見。
可是,她卻不知,我愛她。
我徒然的坐在了沙發上,腦子裡亂亂的,就連窗戶發出的“吱吱”聲,都未聽見。
過了一會兒,廚房裡突然傳出了聲音,我連忙起身過去,就看到柳媛抓着自己出血的手指,不停的放進嘴裡。
我走近她,問:“不要緊吧?”
柳媛搖了搖頭,露出一副笨蛋的樣子。
我可笑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伸手抓住她受傷的手指,看着那細細的傷口,還有....紅色的..血.....
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好想...好想....喝血..
這種慾望,讓我強自吞下了一口口水,然後....慢慢的伸出舌頭,想...想..
“碰!”的響聲,驚動了我,也驚動了柳媛。
柳媛臉紅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指,而我則目光依依不捨的看着....那鮮豔欲滴的紅色...
我強行閉上了眼睛,說:“我去看看。”
這才抽身離開了廚房,等我張眼,心問自己“到底怎麼”了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了一隻..騎着樹葉飛的..黑毛老鼠....
“終於找到你了!”老鼠從樹葉上跳下,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驚異的問:“耗子?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我掉進了下水道,你說能不這樣嗎?”老鼠無奈的說。
就在我眼睛盯向頭頂的時候,廚房裡走出來的柳媛,問:“是客人嗎?......”
柳媛的笑臉在走出廚房的一瞬間,就僵硬在了那裡,然後指着我的頭頂,瞪着一雙大眼睛,顫聲說:“老...老......”
“鼠”字最後也沒有說出口,因爲她突然閉眼昏了過去。我連忙過去抱住她,這纔想起來她是怕老鼠的!要知道,在這個二十一世紀裡,能找得到怕老鼠的女人,完全和能找到的處女成正比。所以,像柳媛這樣的女人,真的非常稀有。
耗子從杯子裡爬了出來,跟我說:“洗好了,遞我毛巾。”
我從洗手間拿出了一條純白色的毛巾,扔給了它,然後端着盛着烏黑洗澡水的杯子,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往窗外一潑。
等我轉身的時候,耗子剛剛從毛巾下爬了出來。
“你在幹什麼?”耗子看着我站在窗前,用懷疑的眼神望着我。
從這個姿勢來看,我的確有喝洗澡水的嫌疑,但是事實上我是在消毒。
我過去,直接用杯子扣住了耗子,然後說:“你管我幹什麼?”
半響,耗子才從杯子下面鑽了出來,而這時我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看起了電視。至於柳媛,她還在睡夢中,看來她剛纔被耗子嚇的不輕。
瞧着一邊悠哉悠哉吃着薯片,一邊看着電視的我,耗子就怒火沖天的提着毛巾從桌子上跳了過來。
“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在空中飛翔的耗子大叫。
我直接甩過去空空如也的薯片袋,把空中以弧線下落的耗子裝了進去,然後就聽到耗子“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我很隨意的用手按着遙控器,換着電視臺,聽着耗子嗚嗚不清的叫聲。
過了幾分鐘,耗子也沒能從薯片的口袋裡鑽出來,因爲那條毛巾堵住了出口....
我搖了搖頭,嘆聲說:“可憐的耗子....”
“嗯....”這時,牀上的柳媛發出了聲音。
我一回頭,就看見柳媛閉着眼睛坐起身來,伸手揉了揉眼睛,張眼看着我....然後又馬上閉眼睛,揉了揉,接着又張開眼睛瞧着我....
“我做夢了吧?”她誇張的問。
我頭上冒汗的伸出手,說了聲:“Hi~~”
半響,一個枕頭扔了過來,正中我的腦袋!~一時間我倒了下去....
不過,不是因爲這個枕頭,而是因爲柳媛的一句話,她竟然大叫了一聲:“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裡??!!”
我暴汗的從沙發上爬起來,露出一個腦袋問:“你不記得我是誰了?”
柳媛迷茫的坐在牀上,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了。”
我看着她抱着枕頭,一副隨時丟過來的摸樣,我就頭疼不已。
“怎麼會這樣?可是我剛纔來的時候,你還記得....”我望着柳媛,試圖提醒她。
結果,她又搖了搖頭,一副往死了迷茫的樣子。
我無奈的垂下頭,說:“好吧!我承認我輸了。”
見我狼狽加頹廢的摸樣,柳媛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我聽見她的笑聲,才知道被她耍了!我馬上擡起頭,從沙發跳了起來,一隻手掐腰,一隻手指着柳媛,狂笑道:“哈哈!我其實早就識破你的詭計了!~”
“哼哼!你是早就白癡了吧!看我的~~呵呵~哈哈~~”柳媛也從牀上跳了起來,做了一個動感超人的姿勢,傻笑了起來....
千萬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動感超人!要是真不知道,就自己去百度,要麼去看《蠟筆小新》吧!
我見柳媛此時的神態,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抱着肚子倒在了沙發上。
這時,我就聽見柳媛學着蠟筆小新的聲音,叫:“小白~~小白~”
結果,話剛一落,就聽見她大叫一聲:“小白!!!”
然後就沒了聲音,等我從沙發上爬起來,望過去的時候,只見牀上站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對我做了一個很無辜的動作,說:“我真沒做什麼!”
我汗顏的說:“我知道.....”
可憐的柳媛又昏倒了過去....
我見這種情況,實在不忍心再次發生,生怕柳媛有個閃失,於是就把耗子裝進了糖罐子裡,扔進了廚房。
我從廚房的冰箱裡找到了兩個柿子和幾個雞蛋,就對付着做了幾個小菜。然後,靜靜的等着柳媛醒過來。雖然,偶爾還能聽見廚房裡糖罐中“耗子”的低鳴聲....
過了大半個小時,菜快涼了的時候,柳媛才迷迷糊糊的轉醒過來,她揉着眼睛說:“我夢見一個苗條的白毛老鼠在我的
牀上打滾來着。”
我用“-=”狀的眼神看着柳媛,說:“什麼叫苗條的白毛老鼠.....?”
柳媛“嘻嘻”的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說:“就是像麪條嘍!~”說完,還吐了吐舌頭。
我無語的看着她,想了想才問:“要是真有隻老鼠....”
“我頭暈....”我話還沒說完,柳媛就打斷了我的話,做了一個頭暈的姿勢。
我是知道她怕老鼠,不是一天兩天的。可是...耗子也不能就這麼呆在糖罐裡啊!我不是擔心耗子,而是擔心那一罐子糖果...
我見柳媛搖搖晃晃的從牀上下來,連忙問:“你要幹什麼去?”
“我想吃糖,你要不要也來一塊?”柳媛迷糊的樣子,實在叫我....更加迷糊。
“咱們吃飯吧!別吃糖了,肚子餓了吧?”我連忙說,心想:“這要是再讓你到耗子,估計你能一棒子敲死它....”
“不嘛!我要吃糖...”柳媛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廚房門口,我只能大叫一聲:“糖罐裡有老鼠!!”
柳媛立馬站直了身體,精神奕奕的問我:“在哪?”
我汗顏的小聲說:“在糖罐子裡。”
柳媛她“嗖”的進了廚房,我立馬追了進去,只見她提着擀麪杖,側頭問我:“哪一罐?”
我瞧着櫃子上的幾十罐糖果罐子,立馬頭痛了起來.....
過了能有大半個小時,我才略微解釋明白了耗子的出身,和大腦的結構,還再三囑咐說:“它會說話的。”
柳媛點頭,表示明白。
接着,我進廚房,道:“說話,不然我把你扔進馬桶。”
就這樣,我找到了裝着“耗子”的糖果罐。
等我走出廚房,才發現柳媛瞪着那雙“Y”字符號的黑亮眼睛,新奇的望着我,就好像我拿着的不是老鼠,而是芭比娃娃一樣....
這讓我產生了強烈的罪惡感,因爲我小時候那會兒...的確買過芭比娃娃!
“我準備好了!”柳媛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手裡的糖罐子說。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纔打開了糖罐子,接着....一隻白色的團球滾了出來...
“這不是.....”柳媛大叫。
我連忙抓起耗子,還沒等我藏起來,柳媛就一把搶了過去,抱在懷裡說:“小白!~~”
我頓時無語,看着柳媛把耗子當成了“狗”的狀態,我實在不忍心打擊她的心。
“我不叫小白!~我叫愛德華·艾爾利克!!”耗子大叫道。
柳媛露出了一個錯愕的表情,問:“那是什麼?”
耗子:“..........”
我在一邊說:“貌似是個人名。”
“奧,小白~你叫這個名字啊!”柳媛笑呵呵的說。
我也:“..........”
最後,柳媛告訴我,只要把耗子當成小狗,就不會昏倒了。
接這樣,我們三個人一起其樂融融的吃起了晚飯。
耗子趴在碗裡,狼吞虎嚥的吃着大米飯,突然擡起頭,問我說:“你把那個藍色的傢伙,怎麼了?”
一時間,柳媛也望向了我,一雙眼睛似乎也在問:“是啊!你把那個傢伙,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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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挑眉毛說:“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