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禍得福,泰山府君雖然在跟蘇陽的較量中處處落於下風,幾乎已經放棄了帶走天照時,卻迎來了他的久違的春天。
聖姥。
泰山府君鮮有出現在三界,每次就算出現,也都是發動泰山府君祭,帶走神仙的靈魂後就馬上離開,自然也沒機會見過曾經的王母,現在的聖姥。
直到聖姥跟他敬酒,他才注意到眼前這位老婦人是那麼的陌生又熟悉。
泰山府君頓時老淚縱橫,用沙啞的聲音叫出了一個稱呼,“阿君。”
阿君?
這個恐怕連聖姥都早已忘記的稱呼,被泰山府君再次喚出來,也勾起了聖姥那些早已消失的記憶。
兩人坐在一起,幾杯酒下肚,話也多了起來,慢慢的也就道出了那些早已不復記憶的曾年往事。
原來,聖姥也並非一直沒有犯過錯,千年前她就曾因爲和前玉帝意見相駁,一時氣憤,失手打了玉帝,被罰下界經歷百年劫難。
那個時候人界正逢戰亂,在人界受罰的聖姥就是阿君,一個身世可憐的農家女。
而當時的府君卻是顯赫一時諸侯之子,兩人本沒什麼交集的,卻因爲種種原因,兩人機緣巧合的走到了一起,從相知到相愛,本可以成就一段佳話,卻不想隨着戰爭的全面爆發,本就不同意兒子娶一個農家女爲妻的府君父親因爲天災的緣故,糧食短缺,竟然屠殺了還幾萬普通百姓,還殘忍的把這些可憐人做成軍糧。
阿君和府君都不願意待在這個暴君的身邊,想要逃走,卻不想走漏風聲,府君被帶了回去,而阿君卻慘遭軍士侮.辱殘殺。
阿君死了,府君也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後,終於忍受不了父親的殘暴,再次出走,並加入義軍反抗自己的父親,直到天下穩定後,一生未娶的他又做了一輩子的青天大老爺,從不徇私枉法,一心只爲黎民百姓出頭。
後來府君病逝,恰逢泰山府君換屆,一生剛正不阿的他就成了新的泰山府君。
命運就是如此。
聖姥經歷完百年劫難回到天庭後,依舊對那個曾經愛她,護着她的小夥子念念不忘,幾度下界去找,甚至找他的後世,幾百年來卻始終了無音訊。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當年的愛人竟然同她一樣做了神仙,只因兩人職責不同,才未能相遇。
聖姥握着府君的手,老淚縱橫,“老傢伙,沒想到時隔數百年,我們還能相見啊,要不是玉帝胡鬧,老身怕是永遠也見不到你啊!”
“阿君你過的還好嗎?”府君問。
聖姥點頭,“好好好,我很好,倒是你,在那泰山府可還待的順心?若是不順心,我便與玉帝說和,求他把你調到天庭來。”
聖姥這話,府君何嘗聽不出來,顯然是想要和他長相廝守。
雖然很高興,可府君還是搖頭說,“泰山府君的選拔並非玉帝能干涉的,況且我是自由之身,也可以時常來天庭走動,肯定不會躲着你的,呵呵......”
“啊呀,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趁着今天是個好機會,就把日子定了唄。”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在兩人身後響起。
兩人轉頭一看,見竟然是蘇陽,不禁愣住了。
蘇陽笑着說,“活了這麼久,害什麼臊,就這麼定了,明天給你二人舉辦婚禮。”
“不可。”
聖姥急忙說,“我與府君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能成婚呢,豈不讓諸天神佛笑話。”
蘇陽搖頭,問府君,“難不成你也是這麼想的?”
府君緩緩起身向蘇陽施禮,而後纔不緊不慢的說,“能與阿君再次相逢,多虧了陛下,只不過我二人年事已高,成不成婚已不重要了,只要能時常見面,聊聊天,老夫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可不行。”
蘇陽搖頭說,“不成婚則名不成言不順,你一大男人不怕閒言碎語,難道也要聖姥她老人家遭人詬病,被錯脊樑骨嗎?”
蘇陽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兩人畢竟不是普通朋友,曾經也是死去活來的愛人,這久別重逢勝新婚,要是發生點什麼,不被人看見也就罷了,要被人看見,或者兩人平日裡太過親密,也容易被人造謠,時間久了,堂堂女神之首的聖姥的名聲可就真的毀的一乾二淨了。
“可,可是,可是老身已經這般年紀......”聖姥話到半截都又不說了,顯然是羞於說出口。
倒是府君豁達,笑道:“阿君不必害羞,人生在世,咱們何不學學年輕人,勇敢的再愛一回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