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地異變,除了三井一郎之外,是誰也沒有見過的。
見此情景,三井一郎眼神一閃,知道事情已經不可爲,他再次抽出腰間別着的那把虛空之劍,當空一劃,一道空間裂口出現,然後一步跨入,消失不見。
那空間裂口隨即閉合——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溜走了。
蘭迪主教和那些天使卻是不知道厲害的,見雷電滾滾,不分敵我的打擊,連忙摧動法則,聯手抗天。
卻不知道如此一來,卻引來了更大的雷罰,粗大的閃電落下,把他們打了個皮焦肉嫩。
強大的天地異變,也讓亞特蘭帝斯人用魔法弄出的那個空間戰場失效了。
卡隆和亞特蘭帝斯王朝剩餘的兩位王子和三位長老,在那個空間戰場中都打出了真火,都已經是傷痕累累,空間失效之後的他們,也處在這處雷區,立即也成爲了雷罰的對象。
一個主教、一個天界戰將、四個天使、五個亞特蘭帝斯人,外加一個凌風,分屬三個陣營,此時已經完全顧不上相互爭鬥,他們現在不得不面對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天雷。
凌風已經有過不止一次的經驗,此時的他端坐中央,巋然不動,任憑那滾滾落雷盪滌着身體,元氣之樹紮根虛空中,爲他汲取大量元氣,修復傷勢。
他的精神卻在在滾滾的雷劫中,接受洗禮,感悟道理。現在雷劫對他來講,好處已經大於壞處,每經歷一次雷劫,他就感覺自己的生命好像經歷了一次昇華。
可是其他人就完全是兩回事了,蘭迪主教還好,在大戰中他基本沒受什麼傷,手中又有虛空鏡,雖然也被打的狼狽不堪,但是卻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而卡隆、四位還能動的天使,和五個亞特蘭帝斯人可就慘了。
四位天使凌空而起,想要飛到雷雲上面去,以此躲避雷劫,可是天道的意志豈容違背?
似是發現了他們的企圖,剛到半空,一連數道粗大的閃電落下,把他們劈落地面,全身焦黑,一陣陣焦胡的味道飄來,可憐的四大天使,被一下變成了烤小鳥。
卡隆本來就傷勢慘重,此時遇上雷劫,可謂是雪上加霜,雖然他的手裡有宙斯之錘,但是在和亞特蘭帝斯人大戰的時候幾乎消耗怠盡,此時已經沒有力量摧動,幾道閃亮的雷電落下,可憐的天界第一戰將,就此化成了劫灰。
殘存的五位亞特蘭帝斯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以多打少,雖然重創了卡隆,自己也重傷不輕,雷劫落下,立即便有兩個傷勢較重的長老魂飛魄散。剩下的三人則仗着強橫的力量在苦苦支撐着。
強大的狂雷絕域,甚至波及到了方圓幾十裡外,所有觀戰的人紛紛後撤,以免惹火上身。
雖然不知道這雷劫是怎麼回事,但是人都是趨利避害的,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落雷滾滾,盡情肆虐,彷彿成爲了這片天地中唯一的主角,人的力量在天地之威面前的渺小體現的淋漓盡致。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風的眼睛,再次睜開了。
這個時候,雷劫終於接近了尾聲。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已經站在了第七層潛力的第二個小臺階上,實力再進一大步,之前領悟的法則,完全印刻在了他的心中,無比的堅固。
他的目光,變的更加深遂,他的氣息變的更加綿長,他感覺自己和天地之間的感應變得更加貼切,這是天地一體境界更進一步的表現。
他的念頭更加堅固,不但更加晶瑩剔透,甚至每個念頭上都閃爍着細微的電弧。
凌風內視了一下發現,他體內的法則居然一下達到了四十九道,而且每一道都有和之前那十三道法則一般粗細。
從十三道一下增長到四十九道,這一下就增加了三十六道。
收穫巨大,真正的收穫巨大。
反觀陪他一起遭遇雷劫的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此時的蘭迪主教已經狼狽不堪,全身焦黑,已經成爲典型的“人型木炭”。
四大天使,每人躺在一個巨大的深坑裡,一動不動,全身冒着青煙,生死不知。倒是雷劫到來之前便被三井一郎重創的那三個天使,因爲早早的昏迷了過去,幸運的沒有被雷劫波及。
亞特蘭帝斯人有三人倖存,不過,卻也是出氣多,進氣少,奄奄一息。
卡隆無疑是最慘的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所有這些人,都是敵人,雖然亞特蘭帝斯人曾經救過他一命,但他們也是出於自身利益考慮而爲之,所以凌風倒也並不感謝他們。
看到這些人如此慘狀,凌風並未露出憐憫,相反,他的眼睛裡露出一絲殺機,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些人,無論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人,還是天界的人,或者是亞特蘭帝斯的人,和他幾乎都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你不殺他,他就殺你,若是錯過了,那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就在這時,凌風突然有一陣不妥的感覺傳來,但究竟是哪裡不妥,卻又說不上來,隱約中總感覺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似的。
突破了第七層潛力第二個小臺階,已經讓他的靈識變得無比的敏銳,他認定自己的這種感覺不會是無緣無故的,神念發散而出,突然鎖定了一處,一拳猛烈轟出。
“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一個陰森的聲音傳來,“嘿嘿嘿嘿,真不愧是能滅了我撒旦教的凌風,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我。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龍鳳雙玉笑納了。你拿走了我的死神喪鐘,我拿走你的龍鳳雙玉,一還一報,咱們兩不相欠。”
龍鳳雙玉?
凌風大驚,低頭一看,果然,那一直在自己胸前的龍鳳雙玉不知道時候,已經不見了。
撒旦?久不露面的大魔王撒旦居然也來了!這個傢伙,在自己大舉進攻撒旦教的時候他沒有出現,甚至在撒旦教被滅亡的時候都沒有出現,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而且搶走了龍鳳雙玉?
“你給我站住!”凌風大怒,尋着撒旦的氣息,立即追趕。
龍鳳雙玉對於尋找龍脈的重要作用不言而喻,豈能落到這個傢伙的手上?
虛空中,一聲嘆息傳來,撒旦的氣息突然消失,再也尋覓不到,好像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
凌風心下一沉,這是嘆息之牆?
凌風知道,嘆息之牆和死神喪鐘一樣,都是撒旦教的至寶,只不過作用不同。
死神喪鐘主攻,嘆息之牆主防。
嘆息之牆的玄妙,凌風已經見過一次了,那就是前次毀滅撒旦教總部的時候。
撒旦在最後關頭,利用嘆息之牆收走了六個擁有撒旦紋章的殘魂,之後便再無聲息,就好像從來也沒有出現過一樣。任凌風用什麼辦法,都搜索不到他的蹤跡,查無可查。
據說躲在嘆息之牆的後面,就連死神都只能嘆息,凌風又有什麼辦法?
之前沒有領悟到法則的境界,對嘆息之牆或許還不覺得如何,現在他已經站在了第七層潛力的第二個小臺階上,才真真正正的感覺到嘆息之牆的玄奧。
他隱約能感覺到,撒旦現在一定不在這裡,他一定在一個極其遙遠的地方,他甚至懷疑,撒旦有沒有親自來到這個異度空間都不一定。
無奈之下,凌風只好放棄了追蹤的想法,把目光對準了在雷劫中倖存下來的人。
這個時候,唯一一個還有些反抗之力的人,就只剩下蘭迪主教了。當他覺察到凌風把目光對他之後,一向高高在上的蘭迪主教終於有些慌了。
“凌風,你想幹什麼?”他手擎虛空鏡,做出防禦的架勢,很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該死的虛空鏡,摧動一次要那麼多元氣幹什麼?蘭迪主教心下暗暗詛咒。
這個時候,他終於開始有些羨慕起三井一郎的那把禁器虛空之劍了。正如三井一郎所說,在限定的次數之內,禁器虛空之劍和無缺神器虛空鏡一樣,都能破開虛空。
但是摧動虛空之劍,幾乎不需要元氣,而摧動虛空鏡卻需要大量的元氣,現在,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已經沒有能力再摧動虛空鏡了。要不然,他現在肯定有多遠跑多遠了。
他甚至很後悔爲什麼沒有在雷劫開始之前,就學三井一郎那樣,乾淨利索的逃掉。當他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再想逃,就已經來不及了。
“我想幹什麼?呵呵,蘭迪主教不覺得這個問題太好笑了麼?我倒是想問問,蘭迪請教你來這裡是幹什麼來了?別告訴我你是來看風景的。我可以告訴你,你來這裡想幹什麼,我現在就打算幹什麼!”
蘭迪主教的冷汗下來了,凌風這話等於宣判了他的死刑。
“我是梵蒂岡教會三大紅衣主教之一,你若是敢殺我,非但哈布斯堡家族不會放過你,所有的天主教徒都會與你爲敵!”蘭迪主教外強中乾。
“哈哈,親愛的蘭迪主教,我們都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難道我放過你,那些人就會放過我了?別讓我笑了,受死吧!”
凌風話音未落,便一拳轟出。
“凌風,我和你勢不兩立!”蘭迪主教大恨,他自知絕無可能從凌風手下逃生,突然噴出一口血霧,籠罩了他的全身,然後化做一道虛影,消失不見。
血遁術?
凌風眼神一聚,這種法子他並不陌生,當初愛德華男爵在最後關頭,好像也是使用這種法子逃掉的。
沒想到蘭迪主教在最後關頭,居然會使出這種近乎自殘式的方式逃生。
不過,如今的凌風已經今非昔比,對於已經經歷過一次的東西,凌風又豈會讓他如願?
大手一伸,化做一個虛影,便抓到了那團血霧裡。
“啊!凌風,你不得好死!”
蘭迪主教的慘叫聲傳來,旋即,那團血霧消失不見,而凌風的手上,卻多出了一件東西。
“可惜了,沒想到這傢伙甚至像泥鰍一樣滑,還是讓他給逃掉了。”凌風搖頭,喃喃自語,“不過還好,虛空鏡倒是留下了。而且用血遁術強行破開虛空逃走,就算能活下來,也是個廢人了。沒什麼可擔心的。”
凌風虛空鏡收了起來,又把目光移到了亞特蘭帝斯王朝那三個王子身上。
連唯一還能站着的蘭迪也只能逃走,其他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此時的他們,已經連站起來都辦不到了,只憑一口氣兒吊着,沒有喪命,是名副其實的只剩一口氣了。
“凌風,看在我們曾經聯手對敵的份上,放過我們,亞特蘭帝斯王朝日後必有厚報。”
一個王子開口說道。其他兩人雖未說話,但是眼中的恐怖之色已經說明了他們的態度。
能讓高傲的亞特蘭帝斯王子開口求饒,這可是破開荒的頭一遭。
“你們的厚報恐怕是血腥的報復吧?我放了你們,難道還能讓你們的老皇帝收回殺我的命令不成?別對我說你們的命比那個死在韓國的小王子更值錢,比你們那死了的兩個兄弟更值錢。”
凌風冷笑,他纔不會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