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雖然任性,但卻是個有擔待的女子。?眼下的一切,都是她牽累的黃雄。她深吸一口氣,重複道:“請你不要爲難他”
寧默道:“可以啊,我說過,要看你的表現。現在,麻煩你幫我倒一杯紅酒過來。”說完他走到虎子面前,將他扶起,道:“虎子哥,你快喊小弟送你去醫院,今天的事情你受苦了,我心裡會記着。”虎子勉強牽動嘴角笑了一下,道:“寧少客氣了,是我無能。”說完對李爻道:“哥,我先走了。”李爻點頭,又問道:“傷要緊麼”
“沒什麼大礙”虎子說完便離開了房間。待他走後,葉傾城將紅酒遞到了寧默面前。紅酒倒的六分慢,很標準的那種。她拿紅酒的手勢,也很優雅。
寧默接過,道:“再倒一杯來。”卻把手的紅酒遞給李爻,微笑道:“李爻大哥,今天多虧了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寧默的大哥。”
李爻道:“寧少,你太客氣了。”
“大哥,你叫我小默就好。不然就算是看不起我。”
李爻一怔,隨即笑着道:“好,小默。”
葉傾城酒倒過來,她一直沉着臉色,倒看不出她的悲喜來。這個女孩,讓李爻對她的表現都感到驚奇,她所表現出的沉着,即使是成年女性,也無法有這份處變不驚的氣度。
寧默與李爻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李爻腳下的黃雄奄奄一息,嘴裡還在喃喃喊着“傾城,快走”
喝完酒後,寧默道:“大哥,我想單獨跟她待一會,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爻當然明白這小子的意圖,當下道:“當然可以”說完便提起黃雄,碩大的壯漢,被他提在手上,宛若無物。
寧默的手摸向葉傾城的臉蛋,那細膩的彈性,讓寧默很有手感。尤其是冷漠的葉傾城厭惡的想躲開,卻又強行忍住。那種表情,讓寧默充滿了征服感。
葉傾城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誰也不敢把她怎麼樣。但眼下,她有種絕望的感覺。
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見到了陳凌。
當是時,李爻帶着黃雄準備出門,她絕望的被寧默捏了下臉蛋,屈辱至極。
而陳凌,如黑暗的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陳凌站在門前,疑惑的望着套房裡一切,目光最後停留在寧默身上。
“寧默”陳凌開聲喊道。
寧默回頭看見陳凌,陳凌黑色風衣,清秀,身形顯得瘦削,單薄。
陳凌本來還懷疑這少年是否就是寧默,畢竟兩者氣質,醫院與套房之間,相差太大。
但寧默看到他時,那一瞬的驚慌,讓陳凌確定,他就是寧默。
陳凌打量了房間的一切,目光掃視到地面的血跡,悲慘的黃雄,還有李爻。李爻淡淡的掃了眼陳凌,沒有過多的表示。
修爲到了化勁,都可以內斂氣息。不刻意表現,是很難看出與常人的不同。不過李爻還是對陳凌有了一絲戒備。
他不會輕視任何未知數,這是李爻的優點。
陳凌盯着寧默,冷冷道:“寧默同學,你真夠讓我驚訝的。白天是人,晚上是狼。”
“你走吧,看在陳思琦的面子上,我今天不爲難你。不過如果你夠聰明的話,最好把今天所看到的事情,都給忘了。不然,對你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寧默馬上就恢復了鎮靜,點上一根菸,慢條斯理的道。
陳凌驚異的看着寧默,這個少年,擁有一種非法術的變臉功夫。很神奇。
葉傾城的希望很快就熄滅了,她當然記得陳凌找她問過教室。原來是那個乖乖女生陳思琦的哥哥。他不過是一個愛臭屁裝酷青年。黃雄都不是李爻的對手,又哪裡能指望得了他。
陳凌燦爛的笑了,道:“我很久沒看見像你這麼可愛,囂張的小傻逼了。”他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不爲別的,就爲他對妹妹的不軌意圖。這麼個人渣,簡直是該死。
“找死”寧默的臉沉了下去。
這一刻,葉傾城也驚異的看向陳凌,沒想到在這樣的氣氛,情況下,他會這樣的有勇氣。
李爻放下了黃雄,將門關上。陳凌忽然對李爻道:“叉叉哥”
李爻微微一驚,道:“你認識我”
陳凌緩緩道:“有國家羅漢之稱,目無人,眼高於頂的叉叉哥,我又怎麼會不認識。”
李爻瞳孔內斂,微微意外的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認識我”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只是沒想到你會自甘墮落到幫一個小衙內爲虎作倀,你不配穿那一身軍裝。”陳凌這個時候鋒芒畢露,再不是清秀的青年。他冷着眼,跨步走向廳內。轉身面向李爻,乾淨利落的道:“我早就想領教下你這位羅漢的功夫。”
葉傾城與寧默都驚訝的合不攏嘴。葉傾城更多的是歡喜,她如冰山的臉蛋終於有了一絲動容。這是一種了五百萬大獎的感覺。
“好”李爻眼神複雜,道:“不過打前你總該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特衛局,姓陳名凌”陳凌一字字說道。
李爻驚道:“你就是華龍”
“動手吧”陳凌不再廢話,聲如炸雷,人在這一瞬間動了。
這就是武夫的性格,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武者的血性,火性展露得淋漓盡致。而且出手就要存殺人的心思,無所顧忌,這纔是國術的可怕之處。
強猛的殺氣從陳凌身上散發出來,他腳在地面一踏,地面水磨石便微微龜裂。整個人似乎猛然從草叢竄起的巨蟒,一掠兩米,眨眼便搶到了李爻面前,一記手鞭反身抽擊而去。
身體擦過空氣,呼嘯一聲,好像提了的列車竄過,帶起地氣浪和勁風,將寧默和葉傾城的衣角都被吹了起來。勁風撲面,這就是葉傾城的感覺。她以前看武俠小說,裡面常會描寫到武林高手比武,旁邊的人都會被掃退。她一直都當是笑話在看,但如今,她真正體會到了武者的恐怖之處。
陳凌太極手鞭拍擊而下,砰空氣劇烈的炸響了一下,似乎汽車炸了輪胎。
如此威猛的剛勁,當真是擋者披靡。
太極拳練起來最柔,打起來卻是天下第一剛猛,
以柔育剛,越練得至柔,就越能爆發出至剛的勁來。
這等猛勁讓葉傾城和寧默看的心驚肉跳,絲毫不懷疑,就是面前一堵鋼筋混凝土牆,也會被陳凌拍碎。
面對這樣兇猛的一鞭,李爻面不改色,腳在地上一踏,地面也如軟豆腐窩陷下去。他一瞬間退出三米,躲過陳凌的鞭手。再一踏,又閃電掠了過來。手成鷹爪,鷹爪烏黑,手腕上烏黑的大筋綻放,如蚯蚓纏繞一般,顯得可怖至極。猛抓而下,帶動轟隆之聲,頓時將陳凌的威猛壓了下去。
地面被李爻所踩之處,碎石飛濺,如被重型碾壓機碾壓過。陳凌後踩一步,後弓發力,猶如炮彈,炮拳砸向李爻胸腹。正是太極拳的沖天炮捶。這樣的剛猛,正是破鋒利的鷹爪手的好手段。
李爻無奈,倏然收手。搶至陳凌左邊,少林梅花腿,如刀鋒一般鏟向陳凌。陳凌虎吼一聲,反手鞭從屁股一兜,巨響一聲剛猛鏟過去。比的就是不要命的膽氣,他的手鞭看起來比李爻的梅花腿要快一瞬。李爻只得再度疾退,退的同時抓起沙發前的玻璃茶几擲向陳凌。
如電砸過,陳凌眼都不眨,斯斯的他,一旦爆發起來,那份剛猛實在是恐怖。肩膀往前一彈,一甩,便將玻璃茶几震成粉碎。而人卻不停留,趁李爻還未完全回過氣來,他已一步踏上。又是一記沖天炮捶砸出。
李爻眼攢射出精光,他已退無可退,後面便是酒店的牆壁。
李爻精神陡然進入了高度集的狀態,氣提到太陽穴,兩眼一閃,直盯向陳凌的沖天炮捶,這是拳術打法的上層功夫,目擊的一種
在李爻的眼裡,就這一閃的功夫,對方的來勢似乎剎那緩慢了一些。他心裡知道,這其實不是對方的緩慢,而是自己精神集雙眼,反應陡然快了一剎那。
就這一剎那的功夫,李爻身體一散,縮腹,弓脊椎,胸腹明顯的窩了下去,同時雙手如刀,守戳。這樣一個守勢,陳凌的沖天炮拳勁力盡時剛好差了一寸,如果陳凌硬要強行錘下去,就會被李爻守株待兔的手刀戳手脈。這是關鍵的一寸。
以李爻的感知和計算,陳凌這一炮拳,無論是怎麼用勁,關節也好,手指曲彈也好,都要離自己一寸距離,打不上身來。
果然,陳凌在拳擊的一剎那,他雙腳在地面旋轉,止住去勢,地面頓時因爲他的勁力,寸寸龜裂。而陳凌手上奇異的五指張開,三指併攏,化爲劍勢,疾點。
可是,指劍到老,離李爻的胸口還有一寸距離
李爻是國術大師,人體各個關節運勁,增長縮短距離,都知道得清楚,更何況他現在氣貫雙目,感覺越發靈敏。陳凌再厲害,也不可能超越身體的極限。
但是,就在李爻自以爲躲過這一下,施展反擊的剎那,突然覺得自己胸口一痛,如鋼針刺了一下,一口氣居然提不上來。
“他明明沒有打上來,爲什麼我招了暗勁凌空打穴怎麼可能他是楊露蟬轉世不成”
李爻驟然停了下來,胸口衣服上有一塊指頭大小,溼漉漉的痕跡。就好像是濺了一滴硫酸,輕輕一動,這個溼漉漉的痕跡就破碎成粉末。
他的胸口劇痛,好像是插了一把匕首。不能動,一動就劇烈疼痛。
外家關節打一寸,內家凌空打一寸。從開始動手時,陳凌就已經想好了怎麼制住這位羅漢。他自然不能殺了李爻,這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兩人動手,全場不超過三十秒,三十秒的時間勝負已定。這就是真正的高手打架,像電視裡,高手比個三天不分勝負,純粹是扯淡。
李爻看陳凌的目光充滿了驚訝,敬畏。陳凌收手站立。所有的氣勢內斂,儼然又是那個斯清秀的青年。
啪就在寧默還在爲這場激烈打鬥不能回神時,葉傾城毫不猶豫的一個耳光鏟了過去,並且一個膝頂,再度頂在寧默的命根子上。接着趁寧默慘哼,痛的彎腰時,又一腳揣在他腹部上,直接將他揣倒在地。
這一幕足夠讓李爻和陳凌驚訝,這麼個冷豔的小美女,動起手來,儼然就是個暴力狂。
這還不算,葉傾城拿起那瓶紅酒瓶子,這紅酒是芝華士,酒瓶很厚的那種。寧默見狀驚恐萬分,害怕的喊不出聲音。葉傾城對他可不會憐香惜玉,就在她要一瓶子砸在寧默腦袋上時,陳凌閃電抓住葉傾城素白的手腕。道:“會弄出人命的。”
觸手有種冰冷柔膩的觸感,很舒服和神聖。葉傾城清冷的看向陳凌,陳凌連忙放開她。好在她也沒有再砸,丟了瓶子,拿出她的華爲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李爻沒有動,他在運氣血,想平復身體的傷。
寧默現在徹底成了孫子,躺地上哼哼着。陳凌苦於沒有手機,那個衛星手機沒帶攝像頭的功能。他是真心想拍下寧默此刻的醜態,好給妹妹當證據。
葉傾城上前扶黃雄,她力氣還真不小。陳凌想幫她一把,她已獨自將黃雄扶了起來,放在沙發上。接着葉傾城又前去洗手間用水盆打水出來,敷熱毛巾給黃雄擦拭臉頰。
沒有一點要謝謝救命恩人陳凌的意思,而陳凌跟李爻那是絕對的沒話說。
陳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道:“同學”
葉傾城轉向他,道:“恩”
“借一步說話”陳凌道。
還好葉傾城沒有真的只借一步,放下熱毛巾後。道:“你幫我揹他下樓,他需要送醫院治療。”黃雄昏迷不醒,李爻出手實在夠重。
“可以”陳凌便去背了黃雄。又對還在痛哼哼的寧默冷厲道:“讓我再看見你敢接近我妹妹,你沒這麼好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