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雨絲在車燈光柱下繽紛狂亂。.安昕看着陳凌胸前的鮮血不止的流,那雨水沖刷的猛烈,但卻依然衝不散傷口處的殷紅。
這巨大的變故只在一瞬間,安昕心中驚駭欲絕,更多的是一種害怕。害怕陳凌就這樣沒有了。很多時候,她明明感覺到了幸福環繞,卻又很容易就失去。安昕臉色煞白駭然,雖然驚懼,但也極力鎮定下來。她知道這時候不能亂,也不敢移動陳凌。起碼的醫學常識她還是有的。慌忙從車裡找出一把雨傘爲陳凌遮上。又拿出手機向打急救電話。但很快,安昕絕望的發現,在這麼大雨的沖刷下。她的手機已被打溼,屏幕都已溼了。一般的時候,安昕的手機都是放在包裡的。但是剛纔陳凌出事時,她剛好將手機拿在手中。
乃至陳凌猝然出事,驚駭的安昕直接拿着手機下車。
這時候不止是安昕的手機打溼,陳凌身上的手機也已打溼,不能撥打。
茫茫雨夜裡,路燈的光芒穿不透雨幕。安昕看了一眼地上流血不止的陳凌,她咬了咬牙,不知道從那兒來的力氣,居然將陳凌橫抱而起。她的身子本身算是柔弱,然而這時候所迸發的力氣卻不是常人能夠想象。
當然,這也有一個前提。陳凌的身材並不是那種高大魁梧的類型。
安昕將陳凌在後座上平放躺好,她發現他的傷口在沒有雨水沖刷的情況下,流地特別的觸目驚心。安昕用手去捂,卻根本無濟於事,倒是很快讓她的手也滿是鮮血。
安昕不敢耽擱,這時候她沒有哭。迅速來到駕駛位上。面對車子,她頓時犯了難,她對開車根本沒有任何經驗,連看都很少看。這個時候,安昕再堅強,再聰明,卻也對啓動車子束手無策。
剛好,這時候後面有一輛車開過來。安昕頓時如遇救星,迅速推開車門攔了出去。也幸虧是下雨,那輛開來的奧迪車沒有開快,及時剎車。不然安昕這個突如其來的節奏,怕是沒救到陳凌,自己先被撞死了。
奧迪車的車窗打開,裡面是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倒是有些貴氣,貴氣中又因脂粉而顯得庸俗。
中年婦女看了一眼安昕,開口就罵道:“你個***,要死去投胎也別找老孃啊,艹!”
此刻的安昕全身上下溼透,頭髮凌亂,狼狽不堪。
她不顧中年婦女的大罵,衝到奧迪車前,急聲哀求道:“大姐,我男朋友遇到搶劫被刺了一刀,求你幫我將他送到醫院,我不會開車,求你了。”
中年婦女一聽這茬,立刻變色。就要啓動車子開跑。要知道這個時候,天這麼黑,萬一是個陷阱那可就完蛋了。中年婦女強行搖下車窗就要開走。安昕迅速攔到奧迪車前,撲通跪下。她不管地面全是積水,就這樣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磕地額頭鮮血淋漓,悽聲哀求道:“大姐,我求你,我男朋友快不行了,求你。”
雨線很粗,風聲很大,雷聲轟隆。
中年婦女雖然在車裡聽不見安昕在說什麼,但卻看到了她的孤苦無助乃至絕望。
每個人的內心,從開始總是善良的。中年婦女腦袋一根筋不對,最後心想,算了,要死也就傻一次。當下推開車門下車,道:“傻妹子,快起來吧,我送就是。”
安昕頓時大喜,連連道謝。她的淚水混合雨水,卻已經分不清楚。
剛纔陳凌出事她沒有哭,這一刻卻怎麼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中年婦女迅速開了陳凌的別克車,載着安昕與陳凌朝醫院開去。這下開的端是一個疾速,在救命的這種火速時刻,中年婦女似乎覺得找回了少女時的激情。
同時,中年婦女拿出電話給相好的醫院打了過去。要他們立刻準備急救。
這一次是絕對的火速救援,後面的安昕幫陳凌按着傷口,那柄短刺她不敢去碰,這種情節電視裡看多了。通常一抽出來,就會出大事。
儘管按着傷口,殷紅的血液依然在不停的溢出,看地安昕觸目驚心。她有種錯覺,陳凌的血要流光了。
實際上,如果是普通人這麼個流法,即使送到醫院也是個死。但陳凌不同,氣血何其強大,血液也比常人要多。更有隱藏的血竅內的造血地,所以這般留,他還是可以活的長久一些。安昕只能默默祈禱哀求陳凌不要出事。她的手上全是陳凌的鮮血。
中年婦女雖然嘴上刁蠻刻薄,這次做事卻很靠譜,用最快的速度將陳凌送到了一醫。急救的醫生全部都已經在等候。車子一開來,急救人員立刻冒雨擡擔架上前。
陳凌很快被送進了急救室,安昕渾身溼透,狼狽不堪。手上還是鮮血,她跟着趕進去,最後只能停留在急救室外。
急救室外的燈亮着,顯示裡面正在急救。安昕眼睛一眨不眨的守着。那中年婦女叫做丁春香,也跟着走了過來。
丁春香覺得面前這個狼狽的女孩兒非常的至情至性。她這時也才發覺她的額頭上磕破了皮,那傷口顯得觸目驚心。
“小妹兒,去洗洗手。”丁春香看着安昕渾身溼透,她這麼粗枝大葉的人也忍不住心疼,攬住她,說。
安昕卻是一動不動,任由衣服溼透,手上鮮血。她就是死死的盯着那手術室。
便也在這時,有護士前來,道:“請問誰去繳費?”
丁春香看了安昕這個樣子,便大手一揮,道:“我去。”說完跟了護士過去。
前期,丁春香墊付了兩千。具體以後,則是多退少補,看情況來定。
手術一直持續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內,安昕就這樣溼漉漉的守在手術室外。要知道這時候的氣候已經轉寒,她的身體又不好。
有幾名護士和丁春香都來勸安昕去換身乾淨衣服。丁春香苦口婆心道:“小妹兒,你要是再病了,誰來照顧你男朋友?快去洗把手,換身衣服。”
安昕不理會,她怕,她怕去洗手去換衣服的空當兒,陳凌已經不在了。
手術室門終於打開,安昕看着醫生出來,覺得血液都要凝固了。她實在是害怕醫生攤攤手,上演電視裡的劇情,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怎麼樣?”安昕忍不住上前急迫的問主任醫師。主任醫師眉頭蹙的很深,道:“病人目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血雖然止住了,但是由於失血過多,必須緊急輸血。”
“那就快點輸血啊!”安昕急道。
主任醫師看了安昕一眼,看到她額頭有傷,手上滿是鮮血,蹙眉道:“你先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來,我們要先研討商量一下,你也一起參加。”
安昕不敢耽擱,連忙依言去辦。
丁春香陪着安昕去洗手。隨後她又找醫院拿了兩套病服讓安昕在病房裡換上。用乾毛巾擦乾頭髮後,安昕突然強烈的咳嗽起來。不經意間咳出一口鮮血來,她用紙巾捂住,不留任何痕跡。
安昕隨後便與主任醫師一起開會,這次是幾名醫生一起商討救治辦法。
丁春香則選擇了離開,她幫人也是一時激情。這時候還擔心在雨裡的車,那兩千塊錢也沒打算找安昕要了。畢竟能開奧迪,也不是差錢的主。
在會議室裡,主任醫師道:“病人失血相當嚴重,本來他這個情況實在特殊。按照這個失血量,以及短刺的刺入,我們以爲是無法救活的。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強,居然挺了下來。他的血型很特殊,是AB型RH,這種血型是目前最稀有的血型。機率是十萬分之一。我們醫院裡有一些庫存,但是很少,對病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所以·····”主任醫師對安昕道:“你目前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找到AB型RH這種血型來。如果找不到,病人挺不過今夜。第二,立刻繳納三萬的塊錢,我們好儘快將庫存的血輸給病人。”
“你們先給他輸血,我馬上就回去去取錢。”安昕立刻站了起來。隨後,她對主任醫師道:“這種血型我記得我好像是,麻煩您給我測試一下。”
主任醫師姓趙。趙主任聞言微微訝異,道:“好,我立刻給你做檢驗。”
安昕隨趙醫生前去驗血,最後的結論果然是AB型RH。趙醫生長鬆一口氣,道:“看來你男朋友還真是天不絕他,這麼難得遇到的血型居然碰到了。”頓了頓,道:“這樣,我再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看你是不是適合獻血。”
“不用了!”安昕道:“我的身體很健康。我現在回去取錢,錢一來你馬上準備動手術輸血,無論如何,他不能出事。”
趙主任見安昕異常堅決,便也只能道:“好,我馬上安排。”
安昕在離開趙主任的科室時,身體晃了一下,差點跌掉。她強行撐住,迅速離開了醫院。外面的雨還沒有停歇,這場暴雨似乎要將所有淤積的煩悶發泄而出。醫院外停有的士,安昕招了一輛的士。
開的士的是一名中年司機,叫做老王。老王從後視鏡裡看到安昕的面容,不禁爲之一呆。他啓動車子後,幾次從後視鏡裡偷看安昕。安昕心焦如焚卻是沒注意到他。
安昕的頭髮還沒全乾,身上穿着病服,這樣看起來,顯得非常的嫵媚漂亮。老王在這深夜裡,見到這樣柔弱極品的美女,頓時荷爾蒙激發的猛烈。下面堅硬如鐵,這時候什麼理智,法律,後果全部拋到九霄雲外。只覺得如果能上了這個小妞,就是立刻死了也值得。
老王禍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這時候什麼都不顧了。雨大,黑暗,最易滋生罪惡的心理。安昕直到老王突然將車停在路邊才發現不對勁。
老王停車後,便鎖了車門,讓安昕下不去。他回過頭惡狠狠的道:“老實點,你乖乖讓我享受了,就放了你。不然老子做了你。
這個老惡棍,滿眼淫光,便要爬向後座位來侵犯安昕。安昕心裡滿腦子都是陳凌的安危,這時候居然沒有一絲的恐懼。她覺得現在誰敢惹她,阻止她,她連殺人的狠心都有。老王正要爬過來,安昕陡然出手,狠狠的一巴掌,帶着指甲鏟在老王臉頰上。老王臉上頓時劃出五道深深的血指印。這還不算,安昕又抓住老王的頭髮。慶幸的是老王不是地中海,不然這一抓還真有難度。安昕抓住他的頭髮就是不放手,也不知道她那來的勁道,狠狠的抓住,朝車玻璃那邊撞擊過去。嘩啦一下,車玻璃被撞碎,老王頓時鮮血淋漓。
我艹!老王勃然大怒,太TM欺負人了。居然被個嬌滴滴的小美女給打了,還這麼慘。老王憤怒之下,小宇宙爆發,一掙扎便被安昕直接扯掉了他的一塊頭皮。痛地這廝齜牙咧嘴。
“艹尼瑪的臭婊子,老子今天非乾死你。”暴怒的老王始終沒翻到後座位,他想不顧一切的翻過去時。砰!安昕這個平常柔順安靜的猛妞居然直接用額頭撞向老王的眼睛。老王這回痛地實在無法忍受,捂住眼睛痛嚎起來。
頭皮掉了,流血。額頭上還有玻璃片,流血,一隻眼跟被撞瞎了似的。天啦,這是個什麼女人啊!
老王悲傷欲絕,生平第一次劫色的成果,傳出去實在要丟盡老臉。
安昕則顯得殺氣騰騰,道:“開車,快點!不然我立刻報警告你。”
老王忍痛,不知怎地,對安昕產生了一種畏懼。尤其是另一隻眼看見安昕額頭在流血,卻絲毫沒有任何柔弱疼痛的感覺時,他覺得詭異極了。這時候的安昕倒像是一個可怕的女鬼。
老王頓時打了個激靈,媽呀,該不是碰上兇鬼了吧?想到這,老王推開車門,沒命價的逃走了。
安昕心內焦急,她推開車門下車。身上馬上又被大雨淋溼,不過她的運氣不錯,很快又開來一輛的士。
乘坐的士回到陳凌的小區後,安昕並沒給的士錢。讓的士司機稍等片刻,她馬上下來。
安昕回到家中後,便看見了餐廳的餐桌上是浪漫的燭光晚餐。不過蠟燭未點,牛扒卻都已冷了,紅酒也早已打開。隨後,安昕還看見了大簇大簇的玫瑰花。
安昕頓時意識到陳凌是想要做什麼,不禁心中一酸。便也更加堅定了要救他的心思。
安昕在家中拿了四萬塊錢,隨後乘坐的士迅速趕到了醫院。交了錢後,安昕向趙主任要求,立刻給陳凌輸血。
但這一次,趙主任卻又前所未有的嚴肅。道:“爲了對你的生命負責,我們必須先給你做一個全面檢查,才能確定你是否可以輸血。”
安昕焦急起來,想辯駁時,趙主任嚴肅道:“這件事情沒的商量。”
安昕無奈,只有配合着做了檢查。
這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大雨終於停歇。空氣中充滿了寒意,有些下水道疏通不好的地方,積水積地像是一條河流。這樣的天氣,走到哪兒都覺得不不夠爽利。
安昕的檢查出來,趙主任將安昕叫到會議室裡。一起參加的還有幾名醫生。
趙主任手裡拿着安昕的體檢報告,目光非常凝重的道:“安昕小姐,有個情況你可能不清楚。目前你的男朋友失血程度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點。今晚如果不輸血,他絕對活不下去。但是·····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絕對不適合輸血。你男朋友需要的用血量,你根本提供不了。”
安昕頓時激動起來,道:“我的身體我很清楚,你們只管輸血就是,其他的不用管。”
趙主任道:“我們必須對你的生命負責。安昕小姐,你也不要一時衝動,如果真的強行給他輸血,你也會有生命危險。即使你能僥倖活下來,恐怕你也落下終生的病根。”
“輸血吧!”安昕幾乎沒有考慮,她覺得這不是選擇題。自己怎麼都有機率活,但是陳凌不輸血,基本就死了。
趙主任道:“如果你一定執意要輸血,我們必須簽訂一個免責聲明。一旦你的生命出現任何問題,我們醫院概不負責!”
“沒問題!”安昕說。
趙主任苦口婆心的道:“這麼重大的事情,你應該和你的父母商量一下。”
安昕微微不耐煩了,道:“夠了,這個時候不要跟我談你們偉大的醫德。你們只需要尊重病人家屬的意見就可以了。你提醒了我,我還堅持,就請你立刻進行手術。如果因爲你的耽擱,害我男人出了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說到最後,她俏麗的臉蛋上出現一抹狠意。
是的,在很多時候,安昕都表現的恬淡,安靜。但這不代表她是軟弱的,在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很勇敢的去面對。
趙醫生見狀微微一嘆,道:“好,我會讓人馬上拿免責文件來讓你簽字。”
安昕點頭,微微一嘆,道:“多謝了。”
隨後,安昕借了醫院的公用電話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父親的聲音顯得微微不悅,道:“這麼晚了,你打來幹什麼?”
父親的冷漠讓安昕心中酸澀難受,她醞釀一瞬後,輕聲道:“爸,我只是有些想您了。”
父親呆了一呆,隨即道:“沒事我掛了。”說完便掛了電話。
安昕呆住,她倒沒有哭,從小到大,她承受了多少委屈,苦難。如果都要哭上一哭,眼睛也早給哭瞎了。
只是在心中暗念一聲,爸,如果我真出事了,請原諒女兒的不孝。
安昕最終與陳凌一起推上了手術檯,在聚光燈下。她凝視陳凌的容顏,他的面色出奇的蒼白。這時候安昕腦海裡浮現出許多畫面,與他的認識,他的沉穩,他的吻,他種種溫暖的舉動。卻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整個心都已經被他填滿。以致這個時候,安昕想起餘航,卻覺得餘航的形象很蒼白,就像已經記不清了一般。
像是處於在永恆的黑暗之中。
陳凌終於有了意識,他感覺自己在一片森寒的地獄黑暗中。他一直朝前走,朝前走,卻看不到盡頭。
突然,他看見前方有光。他連忙走過去,於是,他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穿着黑色的襯衫,臉色陰鷙。他是·····陳凌。
陳凌驚訝的發現,這個黑色襯衫的人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而且,自己的感覺裡,他似乎就是自己。
爲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
又覺得這個黑衣陳凌很陌生,陌生到令他心裡生寒。
這個時候,黑衣的目光落在了陳凌身上。
黑衣的目光裡盡是怨毒之意,這種怨毒讓陳凌不寒而慄。
便也在這時,黑衣突然出手。如閃電一樣,弓箭步刷的上前。出手居然就是須彌印,強大無匹,涵蓋天地的須彌印。
陳凌連忙用血族玲瓏步躲開,誰知這黑衣緊接着就是羚羊掛角的身法堵死了自己的去路。接着,只覺脖子一緊,便被黑衣生生的掐住舉了起來。
陳凌頓時感到呼吸難受,難受欲狂,他想掙扎,卻掙扎不開。就在陳凌覺得快要窒息時,黑衣忽然放手,將他丟了出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陳凌忍不住質問。
黑衣冷視陳凌,聲音冰寒,道:“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陳凌道:“我怎麼了?”
黑衣道:“去你媽的狗屁仁義道德,婆婆媽媽,整個狗屁的替天行道,你倒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不過就是個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廢物。我看見你真TM覺得噁心。我以前怎麼就是你這個德性?”
陳凌站了起來,眼中出現怒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黑衣冷聲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來只是要警告你。你自以爲仁義道德,慈悲神佛,實際上,你只會給你身邊的人帶來傷害。你一天不明白,便就得不了大道的真義。你若真是能勘破,鈍天便也不會要你殺安昕。”
“你到底是誰?”陳凌猶如被踩中了尾巴的貓,怒吼起來。
“有一天,我們自會相見!醒醒吧,自以爲是的可憐蟲。”黑衣說完,居然憑空消失了。
像是一個悠長的夢,陳凌終於悠悠醒來。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在一間病房裡躺着。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病房外的樹葉被午後的風吹地沙沙作響。
樹葉,陽光,掩映着,照射在病房裡,顯得斑駁流離。
陳凌腦袋有些亂,他用了三分鐘的時間慢慢思考,才理清了頭緒。自己是被····首領捅了一刀。然後便昏倒了。首領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問題陳凌百思不得其解。
便也在這時,護士驚喜的聲音傳來,道:“你醒啦?”然後便是轉身去喊醫生。
很快,趙主任過來。趙主任翻了翻陳凌的眼皮,又用聽診器聽陳凌的心跳。做完這一切後,趙主任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道:“怎麼可能恢復的這麼快,太不可思議了。”
陳凌自己進入內視狀態,也發現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傷口結痂,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恢復着。唯一的缺陷就是氣血有些虛弱,卻是因爲鮮血流失過多的原因。
相信修養三天,就能恢復如初。
陳凌坐了起來,那護士嚇了一跳,想要阻止陳凌。陳凌擺了擺手,道:“我沒事。”隨即微微蹙眉,道:“是誰送我來的?”這個時候沒看到安昕,陳凌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覺得這個時候,安昕應該是一步不離的守着的。
“是你女朋友送你來的。”趙主任不由嘆息,道:“小夥子,你真是好福氣,有這樣一個女朋友。如果不是她,以你昨晚的失血量,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你。”
“什麼?”陳凌不解。
趙主任道:“你還不明白嗎?你胸口被刺的很深,昨天從你出事的地方到醫院,你身體的血幾乎流光了。而且你的血型非常特殊,我們醫院庫存也沒有。是你女朋友輸血給的你,現在她還昏迷不醒······”
陳凌頓時驚呆了。
另一間高級病房裡。
安昕躺在病牀上,睡容安靜。她的臉色蒼白地沒有一絲的血色。
陳凌穿着病服來到她的牀前,這一刻,陳凌明白了首領的意思。首領知道自己的血型與安昕的血型相同。首領也料到了安昕會救自己,於是,首領就是想要自己揹負這樣的情義,然後殺了安昕。這樣纔是他需要的磨練。
陳凌再次在趙主任科室裡見了趙主任。
“安昕的情況怎麼樣?”陳凌臉色凝重的問。
趙主任拿出一份文件,道:“這個是安昕小姐跟我們籤的免責協議。在給你輸血之前,我們爲她做過身體檢查。也說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是安昕小姐執意要爲你輸血。她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大量的失血,導致她身體各項免疫機能都出了問題。”
“她會怎麼樣?”陳凌拿起文件看了半晌後,問趙主任。
趙主任道:“免疫機能出了問題,一場感冒都可能無法治療,她的情況很不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有沒有辦法調理好?”陳凌問。
趙主任嘆了口氣,道:“生病了可以調理,免疫機能被破壞了,再高明的醫學都沒有辦法。以後只能儘量避免她生病。她現在的情況跟白血病類似,白血病是一旦流血就出問題。她是一旦生病,就很難治好。但是也正因爲如此,她又會特別容易生病。”
陳凌出了醫院,今天的陽光又豔麗起來。
不過溫度已經降了下來。陳凌開着別克車回家一趟,他在家裡拆開傷口處的紗布。傷口已經結痂,如來高手的恢復速度是絕對驚人變態的。陳凌洗了一個澡,換上乾淨的白色襯衫。隨後,他收到了海青璇的電話。
“昨晚出了什麼事情?”海青璇微微擔憂的問。
海青璇這邊的情報對陳凌向來沒有監視,所以並不知道他出了事。
“事情出了一點差錯。”陳凌沉默半晌後,道。
海青璇道:“哦!”
“青璇,我會按照計劃行事,你給我點時間,求你了。”陳凌不知不覺中,聲音居然有些哽咽。
海青璇頓時吃了一驚,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陳凌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陳凌開着車朝醫院而去,腦海裡交織着那個奇怪黑衣的話。首領的目的,用意,等等,陳凌全部清楚明白。
來到醫院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陳凌在地道的中餐廳燉了補血的烏雞湯。同時買了大紅棗,一併帶到了醫院。
高級病房裡,安昕終於醒了過來。她的臉蛋依然蒼白無比,蒼白到讓陳凌心碎。
見到陳凌進來,安昕驚喜無限。她虛弱的撐着坐起來。陳凌忙放下雞湯,去幫她墊好枕頭。
“你沒事了?”安昕的喜悅發自內心。
陳凌握住她的柔夷,凝視着她蒼白憔悴的容顏,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啦,怪怪的。”安昕見他這樣,微微一笑,道。
陳凌深吸一口氣,隨後拿過雞湯,用小瓷碗盛了一碗。親手餵給她,道:“快喝了這個,讓你好的快一些。”
安昕聞到雞湯的味兒卻是一陣反胃,她捂住嘴,陳凌忙找來垃圾桶。最後,安昕對着垃圾桶吐出了一些苦水。
陳凌見她這般痛苦,內心頓時有如刀割。將雞湯放到一邊,拿過大紅棗,道:“安昕,這個補血,吃一點吧。”他的語調幾乎是在哀求了。
安昕點頭,儘管她一點也不想吃東西,卻也不忍拂逆陳凌的意思。勉強吃了一個紅棗,又是一陣反胃。
鑑於目前安昕的情況,陳凌找了趙主任。趙主任也頗苦惱,只能目前先給安昕打營養液,慢慢調理身體。陳凌提出,我再輸血給她怎樣?
“按照道理來說,安昕小姐的免疫機制被破壞。即使輸血,也作用不大。不過對她的身體多少會有幫助。”趙主任沉吟道。
“好,那你立刻安排輸血。”陳凌道。
趙主任爲難道:“你也是剛剛失血過多,這樣對你身體不利。”
“我沒事!”陳凌道:“你也應該感受的到我的心跳,我的身體造血速度是常人的百倍,這也是我的傷口好的這麼快的原因。你立刻安排輸血吧。”
趙主任道:“好!”
病房裡,陳凌將輸血的事情說給了安昕聽。安昕自是堅決不同意。陳凌也懶得跟安昕廢話,直接用巧妙的手法將她摁暈,這樣並不會對她有任何損害。
這一次輸血很成功,陳凌的造血能力及其恐怖。在給安昕輸了適量的血後,他自己也還是面色如常。這樣強悍的體魄讓趙主任再度爲之驚奇。
說來也是一個奇蹟。安昕在被陳凌輸血後的第二天,氣色好了很多。經過趙醫生的各種驗證,她的免疫機能居然在快速回復。這樣看起來,倒像陳凌的血是仙丹妙藥了。實際上,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因爲陳凌的血純淨,強大,沒有一絲雜質。
安昕的情況越來越好,第三天就已經健康如初。
期間安昕不免問起陳凌,那個蓑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凌深吸一口氣,道:“等過段時間,我把一切都會告訴你。”安昕便也釋然,並不追問。
“你的額頭是怎麼回事?”陳凌也忍不住問安昕,因爲她的額頭上有傷疤,這幾天一直沒好。
安昕忙說沒什麼,是不小心撞倒的。
陳凌心細如髮,又如何會猜不出個大概。不過爲了還原真實,陳凌讓李紅淚調查一下那晚他出事的地點的街頭監控。
同時,陳凌又交代李紅淚,道:“讓餘航回國一趟。”
“是,門主!”李紅淚並不會有任何爲什麼來問,她是執行干將。
丁春香很快被李紅淚和李紅妝查了出來。第二天早上,陳凌在咖啡廳裡見了丁春香。
晨曦明媚而溫柔,晨風吹在人身上,愜意無比。
咖啡廳裡還沒有客人,安靜的很。
陳凌穿着雪白的襯衫,高貴如帝王的氣質畢露無遺。
丁春香一向刻薄嘴毒,是典型的小市民。但是在見到陳凌時,卻是恭敬禮貌的很。
隨後丁春香在看清楚陳凌時,還是忍不住訝異了。畢竟那天看起來陳凌已經垂死,這才幾天,居然就已經生龍活虎,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丁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陳凌站了起來,誠懇的朝丁春香鞠了一躬。丁春香立刻顯得侷促,忙站了起來,道:“大兄弟,你太客氣了,我也就是舉手之勞。”陳凌微微一笑,道:“丁姐您快坐,本來救命之恩談錢很俗氣,但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謝謝。這兒有張支票,請丁姐千萬不要推辭!”說完便推出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丁春香拿起這張佈滿了零的支票,頓時懵了。她是有些錢,但是一百萬也絕不是小數目。“這····這····”丁春香想拒絕,又捨不得。陳凌一笑,道:“丁姐,收下吧。命跟錢比起來,錢算的了什麼。”“那大兄弟,我就不客氣了。”丁春香說着便欣喜若狂的收了支票。她終於相信好心有好報這句話是真理了。
“對了,丁姐!”陳凌道:“您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天的詳細情況,我想知道我女朋友的具體情況。我看到她額頭也受了傷,但問她,她什麼都不說。”
“大兄弟,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丁春香忽然有些生氣,道:“你是懷疑你女朋友怎麼了?”陳凌道:“當然不是。她是個傻丫頭,她永遠也不會去說她到底爲我做了什麼?”
丁春香恍然大悟,隨即道:“大兄弟,你可真得好好對你媳婦。這樣的女孩兒,這社會真已經不多了。我是個女的都爲她心疼。你可不知道那天晚上,她突然就跳出來攔住了我。我這個人其實吧,挺刻薄,但就是我都被她感動了。她不會開車,爲了讓我幫忙送你去醫院,就在那地上啪啪啪給我磕了三個響頭,磕的額頭都破了。這還不算,你進急救室後,她渾身溼漉漉的,手上全是幫你按傷口的血。那天晚上真挺冷的,她就在手術室門外凍了兩個小時,一直到你手術完畢。我們怎麼勸她,她都不聽。我也懂她的意思,她是怕你沒救過來,所以想一直守着你。”
最後,丁春香又忍不住道:“大兄弟,安昕真是個好女孩兒,你可千萬得珍惜啊!”
“我會的!”陳凌微微一笑,回答。
送走了丁春香,陳凌在咖啡屋獨自安靜的呆了兩個小時,他的表情就像是凝固了一般。那又是一種怎樣的哀傷?
隨後,陳凌給李紅淚打電話。“餘航回來了嗎?”
李紅淚道:“估計今晚能到,已經訂了機票。”
“好!”陳凌說。
中午的時候,陳凌回到了家中。
安昕繫着圍裙正在做飯,陳凌來到廚房裡,皺眉道:“你病還沒好,快出去。我來做。”
安昕不肯,道:“我真已經沒事了,現在精神特好。”陳凌道:“那也不行,你去看電視,這頓飯我來做。”
安昕終是沒拗過陳凌,被陳凌推了出去。
陳凌的手藝自是不錯的,吃飯的時候,安昕忽然向陳凌偷笑着問:“某人那天晚上買了玫瑰花,準備了紅酒西餐,是想要做什麼壞事的嗎?”
陳凌擡頭凝視向安昕,猶豫一瞬,臉色複雜的道:“安昕,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