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車裡,由專業的司機開車。?葉東和伊果坐在後面,葉東心一陣悲涼,這一戰,竟然讓手下四大天王死了三個,精銳也死的七七八八。實力可謂大打折扣,不說這令人頭疼的川幫,還有變態的日本人,就是沒有他們。在以後的東江,自己還拿什麼和別的大佬抗衡
夏利車裡放有備用槍,葉東取出,摩挲在手。已經在道上了,不是想退出江湖就可以的。一旦手沒有了實力,便會有無數仇家上門。葉東知道自己絕不能放棄權力,否則遭殃的不止是自己,還有陳靜和女兒。
陳凌,想到陳凌時,葉東眼睛一亮。眼下只有將陳凌拉攏進來,一切難題便迎刃而解。一念及此,葉東心裡明媚起來,他是一個大局觀者,所以爲手下悲傷過後,考慮最多的是,讓這個團隊生存下去。
伊果這個女孩子,還在爲拋棄同伴而自責痛苦。對於袁成,她一向都知道他對自己有好感,但她對他沒有感覺。可是此刻知道他在後面浴血奮死的阻擋,她心一絲絲的抽痛起來。或許,有些喜歡已經在心底,是她不知道罷了。
便在這時,葉東的臉色陡然陰沉下去。他緊緊盯着後面,夜色,白衣修羅,如魔神一樣,正在奔馳而來。“開快”伊果朝司機喝道。
司機爲難道:“果果姐,這裡的路面狀況很不平坦,這個度已經是極限了,再快有翻車的危險。”
伊果疾言厲色的道:“再不快立刻就掛掉了,快點”
司機也瞥到了魔神修羅的逼近,連忙提高車。車子在不平坦的公路上,兇猛起伏,如電竄出。
葉東眼神複雜,這個修羅的還在逼近,奔跑的度逆了天,他越來越近,已經就在三十米開外,不到一分鐘,他就要追了上來。
後面的兩輛夏利開的稍慢,修羅一腳一蹬,一步五米,踏上最後面的一輛夏利的車頂蓋,一跺,車子猛烈一震,車蓋窩陷下去,將開車的司機砸。轟隆聲,夏利車撞到旁邊的電線杆上。撞上的一瞬間,修羅已經又一步一竄,竄到了第二輛夏利上,一拳砸在車蓋上。位置正好是駕駛的地方,那司機當場死亡,夏利車衝到旁邊的溝裡,轟隆聲,倒翻過去。
而修羅,一聲不響,繼續追趕葉東的這輛夏利。
眼看他越逼越近,伊果眼閃過恐懼之色。她從未見過這麼變態厲害的人物。葉東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時候格外的沉靜,一槍打碎後玻璃,然後對準修羅,啪啪連開兩槍。
修羅身子奇異一晃,度稍緩,卻避開了子彈。倒不是修羅度快過了子彈,而是他身子氣血強大,敏感至極,被瞄準的地方會發癢,所以他能迅躲過。
葉東接着一口氣開出兩槍,他的槍法也是不錯的。但兩槍都沒有打,這槍是六連發的子彈。最後一顆子彈,葉東也不敢開了,這是最後的希望。
開車的司機見修羅迫近,心更加焦急,將油門踩到了極限。前方一個坑窪,車子開進去,猛烈一震,一震之間,夏利車倒翻過去,滑出十餘米遠的距離,拉出長長的火花。
葉東與伊果沒有綁安全帶,車翻的一瞬間,葉東壓住伊果,他自己也瞬間抱頭,身子抵住座椅,好減輕傷害。饒是如此,碎玻璃屑,強猛的衝擊力道,如暴風雨擊打下來。那一瞬間,渾身的劇痛,心臟的抽緊,讓葉東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半晌後,砰砰,狂猛的衝擊力砸在夏利車身上。卻是修羅竄了上來,兩拳將變形的車門砸開,他一把抓住葉東的後領,如提小雞一樣,猛烈提了出來。葉東的身子被卡在裡面,這樣一提,身體彷彿被撕裂了一般,痛的他忍不住啊了一聲叫了出來。
此刻的葉東,臉上血痕滿布,黑色西服也破爛不堪。他再也沒有往日的儒雅,狼狽到了極點。
夏利車的油閥泄露,轟的一下,車底盤上爆起一團火焰來,這團火越燒越烈,車子隨時可能要爆炸。
葉東奄奄一息,任由修羅提着。車裡的伊果傷的較輕,渾身是血,努力的往外爬了出來。修羅饒有趣味的提着葉東,哈哈一笑,道:“人道笑面狐狸,風度翩翩,可是現在,葉東,你在我手上,就像一條死狗,哈哈”
葉東奮力動了一下,卻是徒勞,此刻他的力氣連螞蟻都捏不死。
便在這時,前方強烈的摩托車剎停刺耳的聲音傳來,接着是摩托車白得刺目的燈光照射而來,頗爲刺眼。修羅擡眼看去,他看到了來的摩托車是一輛豪爵,而騎豪爵的是一個清冷美麗的少女。少女穿的紅外套,牛仔褲,長髮披着,讓修羅有種驚豔的感覺。這樣的氣質和冷豔是他生平未見。
少女在看到修羅手提的人時,大驚失色,那種清冷蕩然無存。“是我爸”葉傾城急呼。在葉傾城後面坐了一個人,正是陳凌。葉傾城做了噩夢,夢見爸爸遇險,醒來後驚出一身冷汗。立刻給陳凌打了電話,陳凌聽說了葉東的事情,當然義不容辭。於是葉傾城騎了摩托車,風風火火的接了陳凌。他們先是趕去事發地點皇城ktv,那裡卻已經發生火災,消防人員正在搶救。葉傾城毫不猶豫的開往這片郊外的廢棄工廠。這些秘辛,葉傾城是早前通過陳軍知曉的。
葉傾城看着修羅手不知死活的葉東,淚水瞬間奔瀉而出。
修羅看見陳凌時,陳凌着黑色外套,目光森寒,而陳凌的手,是一把葉傾城給他的進口59手槍,十六連發子彈。黑洞洞的槍口隨意的指向修羅,修羅面上閃過殘酷的笑容,將葉東丟到車旁,這個意思是要讓夏利車爆炸時把他炸死。夏利車上火焰熊熊,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陳凌冷靜如冰,衝葉傾城命令道:“待着別動,我去救你爸”說完快步朝修羅的方向走去。修羅哈哈一笑,道:“有意思,又來個送死的。”說完腳在地上一蹬,一步五米,將身形拉至極限,衝向陳凌。
真個有如閃電一般,快的只剩下殘影。
砰砰兩聲短暫的急促槍聲響起,修羅的身形陡然頓住,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肩膀和前胸,竟然槍了。對方只隨意開了兩槍,毫無徵兆,連躲的念頭纔剛生出來,就已槍。
修羅心升騰出強烈的危機感,陳凌的槍再度瞄準他時,他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迅竄起,飛快的向公路邊的田野上逃竄而去。度,身形,更加的快。事實上陳凌擊他一點也不輕鬆,耗費了很大的心神。看着那輛夏利眼看就要爆炸,他不及多想,丟了槍,腳下發力,雷霆一般,一步五米轟然而至。分別夾起葉東和伊果。
轟隆一聲,空爆起黑色的蘑菇雲。一片炫目的火光殘渣,葉傾城思想一片空白,他只看見陳凌剛一進去,夏利車爆炸了。
陳凌死了爸爸死了葉傾城痛苦的蹲了下去,怎麼會這個樣子她生命最在意的兩個男子,就這樣消失了
對於爸爸,葉傾城從來不怪他的冷漠。他與她之間,雖很少說話,但她向來知道,爸爸是很疼愛自己的。
而陳凌,他是她生命的一個明亮的精神存在。對他,不會有愛情。因爲那太狹隘,他一直如一個溫和的兄長,可以在寒冷時刻,只要想想,葉傾城就會覺得窩心無比。因爲有陳凌,她纔會覺得這個世界沒有那麼髒,那麼絕望。
就在這時,前方陳凌的身影出現。他夾了葉東和伊果逃了出來。
葉傾城見狀不由大喜。
葉東受傷不重,至於伊果,陳揚打住伊果的穴道。鮮血很快便止住了。陳凌脫下外套裹在伊果身上,然後分別夾住葉東和伊果,由葉傾城騎車。
做爲成功的黑幫社團,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私人醫院。這樣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葉東和伊果被送進了私人醫院,陳凌陪着葉傾城坐在手術室外面。
“你爸的傷都在表面,雖然很重,但是絕對沒有性命危險。你不要太擔心。”陳凌看着葉傾城緊蹙眉頭,沒來由的心疼,勸慰道。要他當着葉傾城的面,喊她爸東哥,他着實喊不出來。說起來,葉傾城還喊他哥呢,整一個輩分錯亂。
“謝謝”葉傾城鬆了口氣,突然說。
這一聲謝謝包含很多,謝謝他救葉東,謝謝他的安慰。
陳凌跟葉傾城坐了下來,陳凌蹙眉道:“也不怪你爸這次會陰溝裡翻船,那個白髮日本人,功夫不在龍玄之下。不知道爲什麼,他會來對付你爸。”
“難道是因爲,龍玄的死是我爸安排在鬥場,所以他記恨在心”
陳凌沉吟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頓了頓,喃喃道:“爲什麼會突然有接二連三的日本少年高手出現在我們華夏,而且無一不是爲非作惡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日本人的作風,並不是人人都傲慢無禮,他們整體國家還是很講究謙和,這幾個日本天才的出現,卻又都是一個極端。他們似乎在故意挑事。
正在陳凌思考時,葉傾城忽然道:“陳凌,我需要你的幫助。”頓了頓,道:“我爸現在這樣,他的得力手下在這次事件裡,也死的七七八八,我怕幫會裡會出亂子。那個白髮日本人也還沒有解決。”
陳凌一直不想染上江湖,但眼下,他想抽身事外卻也不可能了。當下點頭,道:“需要我做什麼,你只管說。”
“謝謝你,哥”葉傾城真誠的道。因爲有陳凌的許諾,她才感到事情沒那麼嚴重。
陳凌想揉下她的腦袋來着,比如說些跟我客氣什麼之類的話。但是瞥到她清冷美麗的容顏,總是下不去手,那畫面想想都會太不和諧了。
隨後,陳靜與陳軍趕了過來。陳凌是第一次見到陳軍,他大約二十六歲,長相英俊魁梧,很是和善。
葉傾城對陳軍很信任,陳凌看陳軍,也覺得他這個人,是那種很踏實的性格。而陳靜對葉東,也絕對是真正的愛,她一進來便問葉傾城,東哥怎麼樣了。
葉傾城說了沒有性命危險時,陳靜方纔長鬆一口氣,有些焦灼的望着手術室裡,也沒有跟陳凌打招呼。
陳軍相對冷靜一些,過來輕聲跟陳凌招呼了一聲,給陳凌敬了一支菸。敬完後,陳軍準備自己也抽上一根。葉傾城蹙眉道:“軍哥,陳凌不抽菸的,這是醫院,你也別抽”
陳軍怔了一下,隨即點頭應聲好,便將煙重又放回煙盒。
天色漸漸曉了,陳凌給陳思琦打了電話,讓她今天自己坐車去學校。陳思琦自然要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陳凌便含糊的說了,是葉傾城的爸爸出了一點狀況,正在醫院裡。
最終的結果就是,陳思琦也不去上學了。一定堅持要來看葉爸和葉傾城。想來她跟葉傾城早已經親如姐妹了。
陳凌喜歡女孩子之間的這種友誼,便也沒阻止。
陳思琦很快就乘坐的士過了來,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陪着葉傾城坐。隨後葉傾城的頭靠在了陳思琦的肩膀上。她確實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陳凌的肩膀,她不好意思靠。陳靜,她不習慣跟陳靜親暱,陳軍則就更不可能了。
半個小時後,手術終於結束。這個手術的麻煩,就是在於要取出葉東和伊果身上的玻璃碎片。
手術門打開,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大家緊張的看着他,就怕他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手術很成功,休息一個月,就沒事了。”醫生如是說。
葉東與伊果很快被移送到了高等護理房裡。病牀上的葉東和伊果,被包的像木乃伊。
護理房裡,伊果還在沉睡。葉東則是睜着眼睛,他打了麻醉藥和止痛藥,身體上倒不疼痛。沉重的是心理。
只有陳靜和葉傾城進了護理房。陳靜淚眼婆娑,並不多說什麼。葉傾城則默默的坐在牀邊,秀髮垂着,很是靜美麗。
“你們先都出去,讓陳凌進來。”這是葉東說的第一句話。
陳靜點頭,與葉傾城站了起來。葉傾城看向葉東,葉東淡淡道:“我沒事的”葉傾城點了點頭,道:“你別擔心,有陳凌,幫會出不了事情。”
葉東恩了一聲,葉傾城便與陳靜一起離開了護理病房。
陳凌進了病房,關上房門,在葉東面前,敬聲喊道:“東哥”
“今天是你救了我”葉東虛弱的一笑,問道。
陳凌表明心跡的道:“沒有您,早就沒有了我。”
葉東淡淡笑了下,心內卻是感動的,他其實對陳凌,一直都很信任,他知道,誰都可能背叛。但陳凌絕不會。當下喟然一嘆,道:“我現在情況很棘手,希望你多費下心。”
“我一定竭盡所能”
“白髮日本人恐怕只有你能對付了。東江沒有一個幫會能擋得住他。”
“是,東哥。”陳凌眼放出寒光,道:“我一定親手把他的人頭提到您面前。”
葉東欣慰的笑了下,他目光閃爍着,盯視着陳凌。又怎麼會想得到,十多年前的無心插柳,隨意救的一個小孩,如今會長成一棵參天巨樹。
葉東還記的,那時陳凌十二歲,撿破爛的他被幾個小混混逼着,他那倔強的眼神讓葉東動容。小混混們以戲弄他爲樂趣,逼着他吃屎。
那時候,葉東看到了還是小孩的陳凌,眼的慘烈,倔強。那是一種寧死不屈的決然。
所以爲之動容的葉東救下了他,並給了他不少錢。再看眼前玉樹臨風的陳凌,當初的小孩如今是這般的強大英偉,不由不感慨唏噓。
葉東看重陳凌最大的一方面,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的本心,別人若對他有恩,他會一輩子銘記在心。當然,有仇,陳凌一般也必報不可。
一個真正的武者,什麼苦都可以吃,唯獨不能受辱。
“你覺得傾城怎麼樣”葉東忽然問道。
陳凌愣了下,覺得這個問題有些不着邊際。不過還是回答道:“她很懂事。”
葉東似笑非笑,道:“我女兒僅僅是懂事嗎難道不漂亮”陳凌汗了下,不明白東哥爲什麼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心情開玩笑。
“恩,傾城很漂亮。”
這是,葉東微微一嘆,道:“傾城和她媽媽長的很像。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以傾城的性格,和她的美麗,我實在無法放心。”
陳凌連忙保證道:“東哥,您放心,我會保護她。”頓了頓,道:“您也一定會長命百歲。”
葉東呵呵一笑,道:“你這說的是傻話,在江湖上混,說出事就出事了。今天我不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嗎還有,你說保護傾城,你能保護她一輩子嗎你也會有你的生活。所以,如果你真想保護她一輩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娶了她”
“啊”陳凌嘴巴張成了o型。葉東正色道:“陳凌,我是跟你說認真的。以你的本事,足可以讓我的社團在東江屹立不倒,你也就有能力保護傾城和你妹妹。你跟傾城結婚,我的位置讓你接班,你覺得怎麼樣”
“東哥”陳凌也正色道:“傾城有自己的想法,她待我有如兄長,我很珍惜她的這份感情。,您有需要我幫忙的,我義不容辭,但我絕不會進入幫會。這是我答應過首長的。”
葉東眼神冷了下去,道:“陳凌,我希望你有時候,做人能稍微變通一下。你答應過你首長,但是他現在能給你什麼你沒有工作,沒有飯吃,他會接濟你麼有時候,人還是要自私一些,多爲自己考慮一下。那些躺在烈士陵園的烈士,他們付出了生命,僅僅得到的就是後人的一點點瞻仰,後人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告訴你,這就是現實,人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不管你爲別人做過什麼,你死了,就屁都不是。”頓了頓,繼續道:“要想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就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如果加上你的本事,再帶上我的幫會,以後誰看見你不敬畏有加,誰敢來傷害你的妹妹和你的家人”
陳凌看着葉東,目光卻依然堅毅。緩緩道:“東哥,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但是我相信,那些烈士當初爲了革命犧牲,他們沒有去想過這些後事,他們是在做自己認爲應該做的事情。他們只是恨,恨那些佔我河山的人,所以爲了華夏人的尊嚴,不惜一死。而我,也是在做我覺得我應該做的事情。”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葉東一字字道。
“我不會”陳凌擲地有聲。
葉東看着倔強的陳凌,目光復雜,半晌後道:“我累了。”
陳凌立刻上前,扶着他睡下,細心幫他放好枕頭,蓋好被子。葉東閉上了眼,面上說不出的疲憊。在陳凌準備走時,葉東道:“多注意傾城的安全。”
“是,東哥”陳凌答應一聲。
陳凌是與陳靜一起離開的,因爲葉東把幫會的管理事務交給了陳靜,陳靜對幫會也很熟悉。陳靜是沒有公開,卻已被幫會公認的女主人。所以在幫會裡很有威信。
私人醫院很隱蔽,白髮日本人雖然厲害,但情報肯定是兩眼一抹黑。那些川幫的人更不必說。所以葉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