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仙衣居然在你們凌家?”玄月驚訝出聲。她又道:“八卦仙衣可卸開任何靈氣攻擊。凌問天老爺子法力通玄,他若穿上八卦仙衣,魔門只怕也不好對付他老人家吧?”
凌雲道:“沒錯,我爺爺穿上八卦仙衣。魔門的十二門徒確實不好對付。但是魔門雙聖中的紫雲老魔前來,我爺爺始終是不敵紫雲老魔。於是便被紫雲老魔搶了仙衣,又被紫雲老魔吸了我爺爺的精氣。”
“接下來,我們全家,無一能夠倖免。我是因爲母親和父親拼死相救才勉強逃了出來。這一個月來,我四處逃竄,沒想到還是被魔門找了上來。”
李家三兄弟聽的老激動了,李霸三道:“他***,***魔門。奪了寶還滅人全家,現在連唯一的獨苗兒也不放過。太可惡了。”
衆人聽的都是義憤填膺。
凌雲這時候朝衆人一拱手,道:“各位,你們的義薄雲天凌某在此感謝了。但是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凌家在中州的實力不弱。凌家尚且被屠,何況大家。凌某不想累諸位白白犧牲,我們就在此別過吧。”
他說完就要離開。玄月忽然喝道:“站住。”頓了頓,道:“打不過可以逃,大家在一起的計較總是多一些。難道就任由魔門這般氣焰囂張下去?就算是死,我們這麼多人也能拉一個來陪葬。”她顯得堅決不已。而且她一說完,李家三兄弟馬上熱血沸騰的符合。包括印月大師以及顧長卿,這兩人的態度更是義無反顧。
反倒是陳凌和龍櫻表現的冷淡一些。
在這羣情激昂的時候,陳凌的冷淡馬上讓人感覺冷血。
李霸一掃了陳凌一眼,酸溜溜的道:“我說陳兄弟,現在你也知道魔門的厲害了。這種刀口舔血的事情不是你這種斯文人能承受的。快帶你妹妹離開吧,我們這多你們兩個只怕反倒是累贅。”
顧長卿也正色道:“陳兄弟,我看的出來,你和令妹跟我們都不同。一看你們就是出生書香門第。這趟渾水你們就不要趟了,走吧。說起來應該是我跟你們道歉,若不是我喊你們下來,你們也不會來此處。”
這顧長卿倒真是個人物。陳凌看向顧長卿,正色道:“難道顧大哥真就一點都不怕死嗎?我等修道之人都明白,身死道消,可沒有那六道輪迴,轉世投胎的幸運。性命只有一條,真不怕死?”
顧長卿微微一怔,隨後卻不多說,只道:“你們走吧。大家道不同不相爲謀。”
陳凌深吸了一口氣,他想了很多。魔門的厲害他是聽見了。現在的他有大事在身,如果在這裡跟魔門糾纏不清。一是危險,二是會耽誤正事。留下來真不是明智的選擇。
不過,這羣草莽英雄都有這股慷慨悲歌的豪氣。他不可能沒有。這麼轉身一走,一走了之的事情他也做不出來。當下,他猶豫一瞬後,對身邊的龍櫻道:“我打算留下來。”
這一句話一出,讓衆人都對陳凌刮目相看。
龍櫻看了陳凌一眼,她的美眸裡並無多大的波動。而是點點頭,道:“我沒意見。”她其實不用多想便知道陳凌一定會留下來。因爲她瞭解陳凌的爲人。
“陳兄弟,你不要衝動。”顧長卿不免說道。
在衆人的心裡,陳凌和龍櫻是書畫裡的公子佳人。確實和大家有些格格不入,他們長相斯文是一方面。身上的貴氣和氣質是更大的一方面。
陳凌淡淡一笑,道:“我做事雖然衝動,但從不後悔。”
“哈哈.......”李霸一道:“陳兄弟,剛纔是我老李說錯話了。你雖然長的娘,但是絕對是爺們兒。”
陳凌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頭一次有人說他長的娘。當然,和李霸一這三兄弟比起來,他確實算是長的娘了。
帥不是俺的錯啊!
且不說這些,玄月道:“既然大家達成了共識,那麼我們就話不多說了。魔門的追魂箭向來不會失手。我們這些人要跟魔門抗衡不是辦法。還是儘早離開,看能不能逃出他們的勢力範圍。他們畢竟也是人不是?”頓了頓,又道:“我們儘快趕到靈山。魔門再厲害,也是不敢在靈山胡來。等到了靈山,當着天下衆仙的面兒,我們向天後孃娘稟報魔門的惡行。神界是名門正宗,難道還能坐視不理?”
顧長卿眼睛一亮,又點頭道:“我贊成盟主的意見。”
衆人都表示贊成,而凌雲則對着大家團團作了個揖。他最後只能說出五個字來,道:“大恩不言謝!”挺大的小夥子,連眼睛都紅了。
衆人商議定後,立刻開始朝靈山方向而去。
現在對凌雲來說,靈山的萬仙大會是一個機會。實際上,凌雲前來參加萬仙大會,也是有這個心思的。只不過他一個人顯然是不可能到達魔門的。而現在有了大家的幫助,雖然還是希望渺茫,但不管怎樣也多了一層希望。
天色漸曉,一衆人爲了掩人耳目,並不飛行。而是依靠靈氣走路,這般下來,走路的速度也是非常之快。
一衆人翻山越嶺,很快在上午八點時便已在百里之外。
其中九曲八拐的拐了不少彎兒。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拜託了魔門,不過心理上還是有很大的僥倖心理的。
神域這片空間裡,天氣一直很好。上午八點,陽光普照大地,在這片山林之間,顯得格外的明媚美好。空氣的溼度很好,呼吸起來,清新而愜意。
這個空間裡,就像是陶淵明裡的世外桃源一般。水土養人,風景秀麗。
可是這個空間裡的殘忍與現實卻比大千世界裡要恐怖的多。大千世界好歹已經多半是法制世界,即使是犯罪也得暗着來。
而在這裡,沒有什麼法律能約束脩道人。修道人之間,搶寶殺人也是常態。
就像是原始森林裡的那些兇猛動物一樣。這裡的修道人全是弱肉強食,強者爲尊。若是修爲低,便也算是生物鏈最底層的了。
這一天的白天,居然一路都很平靜,沒有任何意外。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又像那道追魂箭不過是個玩笑一般。
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衆人終於累了,便又找了一個破敗的寺廟休息起來。本來是能在鬧市裡休息的,但衆人不願意。也怕會在鬧市裡惹上魔門,從而造成無辜的傷亡。
寺廟已經慘敗不堪,門前有一棵古樹。地下落葉紛紛,寺廟裡的落葉枯黃,到處都佈滿了蜘蛛網。居住環境很是惡劣。
皓月當空。
夜風徐徐。
趕了一天的路,衆人都有些累了。玄月讓衆人休息,她來站崗放哨。顧長卿本來要來站崗,卻拗不過玄月。最後便道:“既如此,下半夜由我來站崗。”玄月這才勉強答應。
龍櫻的修爲反而是最弱的,她依偎在陳凌的肩頭,很快就陷入熟睡。
李家三兄弟都已熟睡。印月大師也盤膝閉眼。顧長卿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凌雲坐在陳凌的對面,他在這靜夜裡也許是想起了自己家的裡滅門慘案。他時而憤怒,時而捏拳,時而又悲泣於心。
他的表情太過複雜了,陳凌也能體會到他內心的痛苦。
這個凌雲的遭遇也算是慘了。但在這個空間裡卻是常態。
陳凌並不覺得累,但他還是打算睡覺。這樣明天的精力更充沛。直覺告訴陳凌,魔門不會這麼輕易的算了。去靈山是一步好棋。但陳凌也知道,魔門是一定不會讓自己這一羣人進入靈山的。
下半夜時,本來一切都很靜謐。
靜謐中,寺廟外面的上空忽然傳來桀桀怪笑。這怪笑聲突兀而起,笑的陰森怪異,在這半夜裡,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陳凌與龍櫻,還有顧長卿一行人全部驚醒過來。大家慌忙站起,衝出了寺廟。
凌雲赫然失色,道:“是魔門的人。這個人是魔門十二門徒中最末的陰陽夫人。”
“我們快走。”玄月說道:“這聲音還在千米之外。”
衆人點頭。便一起朝寺廟東面逃去。大家將速度拉伸到了極點。
陳凌其實是不怕的,不過他也不想裝什麼大尾巴狼。因爲一個陰陽夫人他不怕,但誰知道魔門來了多少人呢?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衆人出了寺廟,又朝樹林裡進發。這時候當然不能升空飛行,那樣更容易暴露目標。
神域裡,大多的地方都是樹林。衆人每次也是從樹林的方向走,所以給人的感覺好像永遠在樹林山川之間。這也是修道人的怪癖。
不管衆人逃的多快,走的多遠。那後面陰陽夫人的桀桀怪笑還是時而傳來。
“你們這羣卑微的生靈,等着本夫人一個個將你們的鮮血喝光吧。”隨後,聲音也傳了過來。這聲音忽男忽女,怪異的讓人起雞皮疙瘩。大半夜的,在這荒山野嶺裡,聽在耳裡確實怪嚇人的。
衆人聽到聲音越來越近,便越發加快速度。
陰陽夫人又哈哈大笑道:“你們這羣老鼠還真是好玩,你們以爲你們逃得掉嗎?哈哈.......”
陳凌便明白了,這陰陽夫人如果要追上來早應該追上來了。他之所以在後面,是因爲他在貓戲老鼠,他在戲弄自己這一羣人。
“你們走吧。他的目標是我。”凌雲停下腳步,泄氣的說。
顧長卿拉住凌雲,道:“你以爲現在魔門還會放過我們這一羣人嗎?別天真了,還不快走。”
凌雲聞言,他心中也知道顧長卿所說不假。
衆人繼續逃跑。一路逃去,不知道逃了多久,漸漸的,陰陽夫人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衆人剛想喘口氣,陰陽夫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再度響了起來。“你們逃不掉的,哈哈哈.......”這笑聲聽起來恐怖而又可恨。太得意了,這陰陽夫人。
逃不掉的!
玄月怒了,朝後方的黑夜中吼道:“不男不女的怪物,滾出來。貧道就看你有什麼本事。”
衆人便都停下腳步,站在玄月身後,一個個如臨大敵。
便也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過。
接着,玄月前方十米處出現一個人。
這個人身着大紅色的袍子,卻是個青年男子。但他的嘴脣極爲豔麗,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女人氣。
這個人長的卻又是陽剛類型。看着他就覺得不倫不類,讓人作嘔。
這男人顯然就是陰陽夫人了。陰陽夫人眼中寒意很濃,冷冷掃視玄月,道:“你這賤婢,膽敢出言辱罵本夫人。”
說話果然是陰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