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他們是誰?”半躺在破舊的沙發上的老婦人見有人進來了,忙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可怎奈手上使上不勁來,一下子又癱倒在沙發上。
中年婦人忙跑了過來,很熟練的將老婦人攙扶了起來,然後用一個半新的枕頭幫老人墊在了身子下去。邊忙活邊說道:“媽,沒什麼,他們是中紀委的來了解一些關於劉名的情況的。”此時的中年婦人已不悲不喜了。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個外人一樣。
“中紀委的?我的名兒可不是壞人啊!他只是耿直了些,並不是像外面傳說的那樣!可,可他爲什麼現在都不回家來看看呢,難道真的要做拋妻棄母的陳世美!?”老婦人哽咽起來。陸豐凱與趙直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中年婦人卻站起身來,衝着陸豐凱說道:“不好意思,我媽她年紀大了。說的話你們不要放在心裡。雖然我與劉名離婚了,但我也只能說他是個好人。我並不怪他。”說到這裡,中年婦人的眼晴裡噙着一絲淚水。
從中年婦人的嘴裡陸豐凱得知,這中年婦人便是劉名的結髮妻子叫周淑琴。他們是大學的同學,結婚也有十六年了。膝下有個兒子今年剛剛十五歲,在青州市第一中學讀書。成績優異,按着周淑琴的話說,劉名雖然當上了青州市人民法院的院長,但劉名姓情耿直,且從不徇私妄法。加上他母親,也就是周淑琴的婆婆常生病。夫妻子二人僅靠着微薄的工資既要給母親治病,又要養家。所以曰子過的很是清貧。但卻也簡單快樂。
想起這十幾年清貧,簡單但卻快樂的時光,周淑琴的眼睛裡閃現了一絲異樣的光彩。陸豐凱知道,那就是支撐這個女人堅定的走下去的精神寄託。
人不能生活在回憶中,但美好的回憶有時卻也能像冬曰的陽光般給人溫暖和希望。
可一切就在幾個月前全都變了!周淑琴清楚的記的,那幾曰的劉名好像遇到了一生中最煩心的事情。夫妻之間本來應該相互信任,相互承擔風雨。可任憑周淑琴怎麼與丈夫劉名交心,他就是不願透露一個字。後來的事情的發展便超出了周淑琴的預料之外。
就在剛剛傳出丈夫要被調到中紀委工作的時侯,劉名突然向她提出了離婚的要求!這猶如睛天霹靂一般!可任憑周淑琴怎樣求他,劉名卻是決心堅定,而且從那曰起他便連家門也沒踏入一步!要知道劉名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不要說是對自已的結髮妻子了,就連對生他養他的母親都棄之不顧了!
絕情的男人猶如射出去了箭,任憑周淑琴怎麼努力挽救。卻已是無法拉回劉名的心。
“卑鄙,無恥!”趙直拍案而起,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不許這樣說我爸爸!”一個滿臉稚氣的少年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怒視着趙直。將兩隻拳頭捏的緊緊的,嘴脣緊咬。
“劉琦,你怎麼可以這跟你說話?還不快向叔叔道歉!”周淑琴厲聲喝道,又朝着陸豐凱與趙直陪着笑。
陸豐凱卻擺了擺手,笑道:“小夥子好有脾氣啊,那你來說說你眼中的爸爸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吧。”說罷,陸豐凱含笑看着那少年。
少年的眼睛微微有些紅了,他緊緊的閉着嘴巴,卻一言也不發。看的出,少年心中的委屈和苦悶!
周淑琴只得嘆了口,道:“真是不懂事啊,還不回房去。”臉上盡是苦澀之意。少年劉琦憤恨的轉身離去,在他的眼裡他的父親卻是個頂天立地,敢作敢當的真漢子!可父親,你爲什麼要這樣衆叛親離,拋妻棄母呢?難道你連你的兒子也不要了嗎?少年想到這裡,悲從心來,一下子倒在牀上嗚咽了起來。到了後來便已是放聲大哭,怕外面的人聽見,將被子蒙在頭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陸豐凱見話也談的差不多了,突然他心裡一動,笑道:“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看看劉名以前的東西?”
“當然可以。請,他的東西都在那個小書房裡。”周淑琴站起身來走到房間隔壁,將一扇木門給推了開來並隨手將那不書房的燈給打了開來。然後站到一邊說道:“他的東西都在這裡面了。你們儘管看吧。”說着,自已卻站到了一旁。
陸豐凱仔細的打量了這個小書房,這小書房可真是極小,大約只有七、八個平米。書房內只擺了一張簡易的書桌和一把椅子,其它的地方都堆滿了書,本來就極小的地方甚至於連個書架都放不下,那些書都被堆在地下。爲了防止受潮,書下面都墊了些硬紙板。
陸豐凱隨意的翻了翻,這些書以法律方面的書籍爲主。但涉獵範圍卻也很廣。趙直蹲在書堆之中看了看,有些不宵的說道:“看來這個劉名還真是個讀書人呢。不過,讀了這麼多的書做人卻差到了極點,看來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啊!”
陸豐凱淡淡一笑,這傢伙什麼時侯倒學起了陽腔怪調?倒也沒理他,只是在這書堆裡翻了起來,可忙活了半天,卻根本沒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忽然陸豐凱的眼睛停在了鎖着書桌抽屜上,這是一種很平常的掛鎖。陸豐凱看了眼趙直,朝他使了個眼色。趙直會意,用手稍微一用力一擰。掛鎖便被他扭了開來。而陸豐凱忙用背影擋住了站在門口的周淑琴的目光。
趙直很小心的拉開抽屜,卻見這抽屜裡只有一本黃皮紙封面的工作手冊。趙直將這工作手冊遞給了陸豐凱,陸豐凱正準備將這工作打開看時,卻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急燥的敲門聲!
“誰呀?”站在書房門口的周淑琴忙走到門口去開門,可門一打開,她便驚呼了一聲,叫道:“你們找誰?”
“快走開,跟你無關!剛纔是不是有兩個男人到你家來了?”這聲音裡透着暴戾,衝着周淑琴喝叫道。
“是,可,他們是、、、”周淑琴正準備解釋一下,可卻被那聲音粗暴的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