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楠一直在陪着宋美凝,也許是受到了那極致的驚嚇,宋美凝一直都沒有吃東西。
宋彪看着水米不進的女兒,心頭更是升騰起焦躁來,來回地搓着手,目光還時不時的打量着房間之內的宋美凝。
當尼古拉露面之時,關毅和宋彪幾乎沒認出來。
身上穿着牧師服裝的尼古拉看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只是他的臉頰已經被斗篷擋住,看不清那一張臉。
“這個混蛋,穿成這樣不會是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吧!”宋彪的聲音很大,尼古拉完全聽得見。
但此時的尼古拉完全沒有在意宋彪的話語,只是淡淡地開口:“宋彪先生你放心,尼古拉犯下的罪孽絕對不會逃避,我會給宋美凝小姐補償,哪怕花費上一輩子的時間,我尼古拉也願意。”
不得不說,尼古拉認錯的態度十分不錯,即便是宋彪先前想要幹掉他,現在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畢竟自己女兒纔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讓自己女兒忘記掉那不堪回首的過去,無論什麼方法都可以試一試!
頃刻間,尼古拉已經端着藥,走到房間的門口。
宋彪的眼睛裡閃現出一抹焦慮來,止不住的問關毅:“關總,這方法真的有用嗎?”
關毅微笑着點了點頭:“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的女兒,一定沒有問題!”
宋彪茫然的點了點頭,煩躁的從兜裡掏出煙來,忙不失迭的點燃了一根,深深地吸上了一口之後,這種神經緊繃造成的焦慮感才消失了大半。
對宋彪來說這是煎熬,對尼古拉來說就更是如此。
只看尼古拉站在門口,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關毅跟林思楠已經早早的打過了招呼,林思楠輕輕地拍打着宋美凝的背脊,宋美凝此時正窩在林思楠的懷抱中,睡的很是香甜。
這還是尼古拉第一次看見宋美凝的容貌,膚如凝脂,沉睡的樣子也是極美,尤其是那濃密而狹長的睫毛,撲閃靈動,就像塞廖爾河畔的精靈。
一時間,尼古拉不由得有些看癡了,怔怔地望着宋美凝。
站在門口的宋彪好似着急了,朝着尼古拉接連比劃了幾個手勢,但他還不敢說話,只得通過手勢來描述他想要說的話。
林思楠察覺到了尼古拉的目光,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提醒着尼古拉。
尼古拉猛然間回過神來,這纔想起自己要做的正經事。
只看他將這藥融在水中,林思楠將已經沉睡着的宋美凝扶了起來,方便喂藥。
宋美凝好似能夠感覺到尼古拉的氣息,感覺到有一股危險正在迫近,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見了尼古拉!
這一下,就連尼古拉也變的極度不淡定起來。
“啊!啊!魔鬼!是那個魔鬼!”情緒突然激動的宋美凝讓端着藥的尼古拉始料未及,險些手一抖,這藥就要摔打在地上!
宋美凝止不住的顫抖着身子,雙臂也張開,張牙舞爪。
看見這樣的宋美凝,更讓尼古拉心頭涌起一陣窒息來,這種揹負着良心上譴責的感覺,他還真是頭一次!
林思楠不停地安撫着宋美凝:“沒事了沒事了,這是請來給你配藥的牧師,你看,他身上穿着牧師服呢。”
說着,林思楠朝着尼古拉眨了眨眼睛。
尼古拉會意,口中喃喃着《馬太福音》中的字句:“主說,病痛之人必將得到賜福,主的光輝將與你同在。”
煞有介事的模樣終於讓宋美凝打消掉了驚恐,開始慢慢地聽着《馬太福音》中的句子,宋彪雙拳緊握,此刻也終於慢慢地鬆開,漸漸地放下心來。
尼古拉顫抖着雙手給宋美凝喂下了苯胺酮,這能使宋美凝十分癲狂的藥物。
宋彪跟關毅一直守候在門外,從服用下這藥物到藥物的特性發作,大約需要十五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在十五分鐘之後,宋美凝將會癲狂不已。
尼古拉喂完藥後,汗水已經打溼了他的背脊,衣衫緊緊地貼在後背上。
關毅輕聲開口:“佷快就會癲狂了,在這段癲狂的時間中,她會忘記掉之前發生的所有,思楠跟我會控制住他,宋彪你不許進去,就在門口呆着。”
宋彪也是一愣,但並沒有反對,看着自己女兒不斷地掙扎的模樣,即便是宋彪心裡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簡直要比殺了他還讓人難受!
尼古拉目光炯炯,“關先生,我可以在旁邊看着嗎?我要贖罪。”
贖罪這個詞從尼古拉的嘴巴里說出來讓人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難以接受,這位在歐洲叱吒風雲的教父,不知雙手上沾染了多少罪惡,竟然也會有惻隱之心?並且還聲稱要贖罪?
關毅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看着尼古拉,而尼古拉本人也意識到了不妥,不禁老臉一紅,自從他看見宋美凝的那一個剎那,不禁被她吸引住了。
宋美凝的美麗是有目共睹的,這個美的如同仙女一樣的女孩子,宋彪視她爲掌上明珠,是真正的放在手裡怕掉了,放在嘴裡怕化了,真不知要怎麼疼惜她纔好。
宋彪冷哼了一聲,尼古拉對自己女兒的傷害,宋彪還沒有完全的解開這個疙瘩,縱然尼古拉態度良好,但犯下的罪孽始終存在,不能抵消!
尼古拉似乎是在等關毅的答案,只看關毅略微沉吟了片刻:“你可以進去,但在美凝癲狂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幫忙,也許在癲狂中忘掉記憶的時候,會一遍遍的重複着昨天晚上的畫面,我想你也不忍心看到如此美麗的女孩這麼痛苦吧?”
宋彪雙拳越握越緊,尼古拉犯下的罪孽,自己竟然無法去懲罰,而此刻坐在牀上的女兒,更是他心底的一抹傷痛。
尼古拉悻悻的點了點頭:“關先生你說得對,我只是……只是想再看一眼宋美凝小姐……”
十五分鐘很快過去,只聽見房間裡傳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聲音之中彷彿帶着無盡的痛苦,宋彪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女兒,沉聲說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