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翼王會心一笑,道:“呵呵,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賢侄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天人境一劫的修爲,算得上天才之名了。豈能杞人憂天,以望其項背之埋怨,而放棄了扶搖直上的機會呢?”
關毅臉色頗爲落寂,從新落坐下來,擡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輕嘆道:“王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不是已經說了,在下只是天人境一劫的修爲,此等修爲,雖然青年一輩當中,也勉強過得去,但是放眼天下,這只不過一隻較大一點的螻蟻而已,高空的風實在太大了,扶搖直上是好,但是也會有被罡風撕裂的危險。”
“這倒也是。”豐翼王手一揮,收起那副江山多嬌圖。
關毅愣愣那絢麗的畫作,瞬間消失,眼中的失落之色,並沒有絲毫的掩飾,靜靜的坐在那裡,讓人看去,有種頹然的無力一般。
連君生和陳老,此時也沉默着,沒再說一句。此時他們已經明白,這可不僅僅是鑑賞畫作那麼簡單了,而是一次深層次的對話,只是這對話,已經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他們根本就不明白,豐翼王和關毅兩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連君生心裡很是不服氣,他本出生高貴,自小就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而今竟然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不如這個山野小子,讓他深受打擊。
陳老也不例外,心中不禁感嘆着後生可畏。
豐翼王看着關毅的樣子,眼中的困惑之色一閃而逝。說實話,這個少年,他即使憑着這麼多年的經驗和閱歷,卻很是摸不透,不知道關毅所說話的真實性。
“賢侄啊!你也不必氣餒,你才三十不到的年紀。而本王已經快過六千歲的壽辰了。往後的日子和機會還多得是,何必在意一時得失呢?”
豐翼王在試探,關毅很明白。看來這個老狐狸,還是非常謹慎的,沒那麼好忽悠。
他輕輕點了點頭:“王爺,話雖如此,但是逝者如斯,而未嘗往矣!三十年和六千年,對於武者而言,其實都是一樣,若是要讓我來選擇的話,我更願意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王爺覺得呢?”
“哦?”豐翼王靜靜的望着關毅,關毅這進一步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令他不禁開始動搖起來。難道這個山野小子,真的已經動心了嗎?還是自己的王兄,給他不少難堪,才讓他如此選擇?“罷了,不如落一子,成則皆大歡喜,不成也無傷大雅。”
關毅這個初初步入青稚王府的人,想來暫時也無法佔據什麼樣的位置,作用不大。但是落子之後,也許以後有着意想不到的好處也說不定。
他看着關毅,手中一揮,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出現在手中,道:“賢侄啊!年輕人當磨礪,方能成就大事。本王身爲傲雪的王叔,而今你們共結連理,你又上門來親自探望本王,本王豈能讓你空手而回?此物,就算是本王給你的一點小小見面禮吧!”
豐翼王說完,打開盒子。只見一顆鮮紅如血般的菩提,靜靜的躺在盒子裡,一股帶着神秘異香的氣味,一下子,鋪散在整個小築內。
“這……這是血菩提?”陳老一驚,豐翼王竟然會拿血菩提來,給關毅做見面禮?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二人剛剛到底都在說些什麼。
“血菩提?”關毅不解,這東西他沒見過。不過卻知道,這對於修爲,有着莫大的好處,因爲僅僅是散發出來的異香,就讓他的源氣,有種溫婉的感覺。
豐翼王笑着道:“不錯,這的確是血菩提,乃是本王偶然得知的。在本王手中,也沒什麼大用。本王看賢侄,已經是天人境一劫巔峰了,所以這血菩提,正好恰到好處,本王手裡寒酸的很,賢侄可別嫌棄啊!”
“啊?不會不會,長者賜,不敢辭。小侄謝過王爺了。”關毅急忙抱拳向着豐翼王一拜,旋即蓋上盒子,收了起來。
這可是好東西啊!這豐翼王看樣子是下了血本了心思了,聽他的話,這東西應該對於度過血劫,有着意想不到的好處,這不是擺明了早就準備好了嗎?而且還是專門爲他連身定做的,那麼答案不言而喻。
“嘿嘿,老狐狸,老子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旁的連君生,嫉妒的看着關毅,把血菩提收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王,爲什麼將這樣貴重的東西,送給這個野小子。憑他,值得嗎?要知道血菩提,可是天人境武者夢寐以求的聖藥啊!特別是對於將要渡血劫的武者,難道父王就不怕養虎爲患嗎?
既然好處到手,該說的也已經說了,那麼也是時候離開了,和這樣的老狐狸相處,言多必失啊!
“王爺,此番深情厚誼,小侄沒齒難忘。小侄打擾王爺那麼久,心裡已經很不過意不去了,就此告辭了。王爺放心,小侄並不是過河拆橋的人,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豐翼王開懷一笑,道:“賢侄哪裡話,咱們都是自家人,不需要如此客套。本王也不留你了,本王這裡,與王兄的府邸,也不遠,隨時歡迎賢侄前來做客。”
“一定,告辭。”關毅笑着,抱拳向豐翼王一拜,轉身向着門口走去。
陳老也向着豐翼王一拜,快步跟了上去。他的心裡,此時疑惑連連,很想問個清楚。對於關毅,他的瞭解,僅僅侷限於隻言片語。今天與豐翼王這番雲裡霧裡的談話,讓他摸不着頭腦。但是青稚王和豐翼王之間,可不應許有不確定的因素存在,這事情,他必須回去報告,否則,一旦真如自己所想,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連君生看着陳老和關毅的背影,被一個衛士引着,消失在小築之外後,方纔重重的哼了一聲。
“山野小子,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