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玄策和破軍還沒有離去,剛剛關毅的所作所爲都被他們看在眼裡,心中由衷的佩服起來,同時也有愧疚之感,若是當時他們二人同時出手,也許結局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他們猶豫了,或者說根本沒有這樣想過。因爲那個殘月所表現出來的潛力和才智,都讓他們深深的忌憚着,假以時日,只要殘月不隕落,南域將會出現一個絕世的強者。
“唉!”破軍輕嘆一聲,朝着下面深深的一拜。這一拜,是對關毅這樣爲朋友壯舉而敬佩,是他破軍對關毅的尊重。
“殘月,你這樣的死了,天下又少了一個能夠做朋友的人。”
天下武者,無不是熙熙攘攘的,皆爲利來利往,一個真正秉承着友情的武者,太難看到了。
破軍頓了頓,略爲羨慕的看了洛木犀一眼,他洛木犀能夠有這樣的朋友,的確值得他羨慕,旋即轉身一晃消失了蹤影。
而玄策,眼中除了敬佩,還有着一點點慶幸,雖然關毅這樣的人死去了,讓他也覺得可惜。但是那東西竟然存在關毅的身上,令他很不甘心。
只是現在這一切,都隨着縹緲峰的崩塌,而陷入未知的境地。
“你真是會死嗎?”
玄策問着自己這個問題,轉身離去了。雖然看上去關毅必死無疑,但是那東西的承載者,他並不完全相信,這裡會是他最後的埋骨之地。
整個虛空之中,只有洛木犀一個呆呆的站立在那裡,目光看着下面逐漸凹陷下去的縹緲峰,眼神被淚水朦朧了,眼前好似出現了那個笑着的面孔,耳邊迴應起那個氣急敗壞的大罵聲。
“我靠……”
“洛木犀,你個死人妖,現在還噁心老子?”
“老子欠你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滾吧!別讓老子生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都徒勞無功。”
“做什麼,還債唄!”
然而眼前的一切,卻將他的幻想全都衝散了,幻影消失,聲音被塌陷的轟隆之聲所淹沒掉。
“殘月,我欠你了,你知道嗎?我洛木犀從來沒有欠過人什麼,你是第一個,你放心,既然你的死亡換取了我的活着,那麼我就連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你沒有完成得事情,我會替你完成。”
他強忍着溢出的淚水,留念的看着塌陷的縹緲峰一眼,轉身毅然離去了。
與此同時,整個空桑秘境都在發生可怕的震動,許多正在中央地帶探險的武者,忽然感覺到天地忽然震動起來,都驚駭不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轟隆隆……”
這聲音,響徹了整個空桑秘境,無數的武者驚懼的擡起頭來,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聳立的縹緲峰,竟然傾覆下去,飛沙走石,氣浪滔天。
他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四周的空間,突然嗡嗡的震動起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出現,有些傢伙好死不死的站在裂縫旁邊,瞬間就被吞噬進去,只看到一道血跡從裡面射出來。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快跑,這秘境要崩塌了。”
“臥槽……是哪個缺德鬼搞的,讓老子知道,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還罵?感覺跑路吧!再慢了,你就躺在墳墓裡面慢慢罵個夠吧!”
頓時之間,整個空桑秘境一陣雞飛狗跳,無數的武者哭喊者向着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道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如同死神操持的鐮刀,毫不留情的收下了運氣不好的那些傢伙。
空桑塔中,第五層內。空山道人手執一個竹杯,渾濁的眼神當中,充滿着擔憂,旁邊一個如同瓷娃娃的童子,手中捧着茶壺,靜靜的站在他身邊。
突然,整個空桑塔一陣搖晃起來,空山道人一驚,連忙站起身來,身形一晃,出現在空桑塔外,入眼之處,是虛空之中裂開的無數巨大裂縫,整個空間正在迅速的崩塌起來。
空山道人見狀,臉色慕然一變。
“不好,那東西破封了,整個秘境將要崩塌。”
空山道人單掌猛然向上一拍,另一隻手連連結印。頓時,空桑秘境的天空中,出現一副巨大的網,這網鋪天蓋地,好似囊括了整個空桑秘境的天地一邊。而網的中央之處,空山道人傲然而立,空桑塔如同巨石一般,緊緊的壓制在整個大網的中心地帶。
“小白,老夫暫時穩住空間,你立刻將那些進入的武者排斥出去。”
“是,主人。”
空山道人說着,雙手猛然一拍虛空,整個大網之上的線條一下子閃耀起來,將那些逐漸擴大的裂縫,死死的拉扯住,不讓他繼續擴大。
與此同時,空桑塔上綠光閃爍,幻化成一個盤膝而坐的童子,莊嚴寶貴的盤膝而坐,手中連連結印,一道道綠色的符文飄飛在童子的四周,等到一定數量的時候,童子雙手猛然向着虛空一拍,頓時整個鋪灑天空的大網上,無數的符文穿梭而去,所過之處,無論是山川河流,還是蟲鳥魚獸,完全化爲烏有。
那些狂奔逃命的武者,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忽然感覺到身體一輕,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出去,等他們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出現在外面的九峰山上,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回想起那些被虛空裂縫吞噬掉的武者,都暗自慶幸自己撿回來一條命。
做完這些時候,那童子從新化作空桑塔,飛向空山道人的手中。而空山道人,也在此時,撤開壓着大網的雙手,身形一動,消失在虛空之中。
失去了空山道人的壓制,整個空桑秘境的虛空,一下子失去限制之力,猛然瘋狂的破裂起來,大地塌陷,天空撕裂,猶如末世降臨一般,所有一切,完全在這股可怕的災難之下,化作一潭殘壁。
“轟隆……”
“咔咔咔……”
片刻之間,原本祥和的空桑秘境,變成了一粒塵埃,徹底飄散在天地之間,空桑山最後的一份遺留,也因此而成爲歷史,畫上了存在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