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學民一到,安子洲就奉之若上賓。對於謝五福三人提出的質疑,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明天齊局長還要去礦上看看,到時候三位可以一起去。看看我們剛剛新開出來的礦坑。”
整個晚宴期間,安子洲就和他們說了這麼一句話。其餘時間,對謝五福他們幾個都愛搭不理的。
“姓安的這是什麼意思!”晚宴後,謝五福忿忿地對黃文炳抱怨道。
對於他的抱怨,黃文炳反過來怨責道:“我上午就和你說過的,這沃洛山礦大得很,你們看到的就只是一部分已經開採了好幾年的舊礦坑……”
按照他的說法,這沃洛山礦之前幾年的確都沒出產過什麼高品質翡翠,不過今年開了兩個新坑,出產的翡翠品質很高。要不是龍勝集團內部有些問題,這個礦是絕對不會轉手的。
“那你們上午爲什麼帶我們去看那些舊礦坑呢!拿我們耍着玩呢?”孟雄對於這個說法並不認同,黃文炳現在是這麼說,可上午被他們質問的時候,卻不是這麼說的。
黃文炳對此的解釋聽上去倒也合理:“本來人家就沒準備安排你們去礦坑看,是你們非要去的……那幾個礦坑上去有纜車,而新礦坑要翻過山,在三號礦那邊,路難走一點!我是不是說過去礦坑路比較難走?”
聽着他振振有辭地解釋,謝五福和孟雄都沒了話說,等他走了汪古華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現在怎麼辦?那齊學民來了,這事情恐怕有變數啊!他花的可不是自己的錢……”
汪古華的話,一下子讓謝五福和孟雄都感到了一種危機。
這個礦他們是打算買下來的,就是想要壓低點價格。可現在很顯然安子洲已經把主攻方向轉移到了齊學民身上了。
齊學民和他們不一樣,隆麻礦務局是國企,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只要作爲具體經辦人的齊學民撈足了好處,就算這個礦真是個廢礦,他也買的下手的。
有齊學民和他們競爭,謝五福他們想要壓價的想法估計就很難實現了。
在謝五福和黃文炳他們爭執的時候,關毅在旁邊聽着一句話都沒說。安子洲所說的那個新礦坑在什麼地方,那裡的情況如何……等等這些問題讓他頗爲困惑。
剛剛在宴席上,關毅曾經用讀心之瞳透視過安子洲的心思,可卻一無所得。安子洲的心態非常平靜,幾乎就沒什麼心理活動。
面對這樣的對手,關毅也感覺很是棘手。
齊學民的到來,讓安子洲似乎多了幾分底氣。他們到底是聯手在故佈疑陣還是真的沒打算把礦賣給謝五福等人呢……這些問題現在還很不好說,也只有等明天看了那個新礦坑再說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出發了。這路的確如黃文炳昨天所說,很是難行。從2號礦到三號礦只能沿着沃洛山和瓜塔波洛江之間的一條狹窄的山路繞過去。
“這地方的路真難走……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這一路上齊學民已經三次要求休息了。像他這種級別的幹部,在國內可用不着這麼辛苦的跋山涉水,就算是去礦上視察工作,那也都是車接車送……國內的礦區交通顯然比緬甸這邊好一百倍。
看到沒走幾步路,齊學民又要休息,就連身材臃腫的謝五福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他年輕時在礦上幹活練就了一副好體力,也就是這兩年纔開始發福,相較之下齊學民瘦瘦的個子還爬山不如他靈活。
“齊副局長真是養尊處優,可比不得我們這些煤黑子泥腿子……”謝五福的話語之中充滿了揶揄和嘲諷。
對於謝五福的話,齊學民當然聽得出來。他兩隻白眼一翻,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們是爲了國家工作的,拿的是死工資,可比不了你們這些大老闆!”
雖然齊學民的話是自嘲,但卻透露出一種國家幹部的優越感。謝五福和齊學民雖然之前不認識,但他早年做私營小煤窯的時候,和齊學民這樣的幹部也沒少打過交道。聽到他話語中的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心裡就很是不爽。
“私營的怎麼樣,私營的也是自己一分錢一分錢賺出來的,老子下井的時候,你他孃的還不知道在哪兒和泥呢!”謝五福忿忿地回敬了一句之後,話語中還帶出了粗口。
眼看着一場口角就要爆發,安子洲平靜地站起身說了一句:“走吧!前面不遠就到了!”
原本打算反脣相譏的齊學民聽到安子洲的話,立刻放棄了和謝五福的口舌之爭,起身跟了上去。他臨走的時候,還一臉陰沉地回頭瞪了謝五福一眼。
這個細節讓關毅在一旁很快捕捉到了,齊學民似乎非常聽安子洲的話,兩人之間的關係和昨晚他們表現出來的那種優待貴賓的態度很不一樣。
走了十來分鐘之後,他們就到了目的地——沃洛山3號礦。
這處位於沃洛山北麓的礦段,一共十一個礦體。這些資料在龍勝集團提供的礦區資料上都有標註。相對而言,瓜塔波洛礦區3個礦,麻薩1號礦共有27個礦體,沃洛山南麓的沃洛山2號礦規模最大,一共29個礦體。
這3號礦的規模是最小的一個,同時也是開發最晚的一個。
“這裡一共4個礦坑,已經有三個開採出了翡翠……”安子洲今天親自來陪他們看礦,這也顯示出了他對齊學民的重視,相對而言謝五福等三人更像是陪客。
坐着纜車上了山之後,他們在安子洲的帶領下來到了第一個礦坑。
礦坑口堆積了不少開採出來的毛料,而礦坑裡面的礦工也顯得比2號礦的人要忙碌的多。
那些從山體裡挖出來的毛料,有些已經顯露出了其中的翡翠,有些則從表面就能看到不錯的表現。
“這些毛料的確品質不錯!”關毅看了看之後對謝五福說道。
說完之後,他就開始對整個礦洞探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