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藍點了點頭,雙手叉在兜裡,就若無其事地站在了關毅的身後。過了沒一會兒,林輝端着一碗熱氣騰騰地粥過來了。
他還真是給關毅送早飯來的。關毅接過粥,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而林輝則往關毅身後一站,他和邱藍兩人倒像是關毅的左右護法。
看着關毅如此無視他,段全昌心裡就不由得冒火,可他今天是來娶媳婦的,想了想就又扯着脖子朝屋裡喊了起來。
“艾曉楠,你再不出來,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馬上發句話下去,懸賞十萬我只要死的柳三毛,不要活的……你信不信,明天就有人拿着那小子的腦袋找我領賞!”
聽着段全昌的威脅,在屋裡待着憂心如焚的艾曉楠猶豫了一下再次想要出去。這回她又被沐蓉給攔住了。
“別出去,相信你哥說的話,三毛他不會有事的!”沐蓉連忙勸道。
艾曉楠糾結地說道:“段全昌有錢有勢……我哥真的保不住我和三毛的……”
“段全昌那麼點錢就叫有錢有勢啦?哼,你哥他……”沐蓉看了一眼心存畏懼地艾曉楠,湊到她耳邊說道,“你知道嗎?你哥身後那個邱秘書,她現在插在兜裡,手裡拿着槍呢!段全昌要是亂來,一槍崩了他都不用償命!”
“怎麼可能……”艾曉楠聽到沐蓉說邱藍手裡有槍,這她倒也不是不信,可真要說邱藍打死了段全昌不用償命,那怎麼可能啊?
沐蓉微笑着在她耳邊又說了一句話,聽到她的話,艾曉楠驚愕地問道:“這是真的?”
沐蓉朝她點了點頭說道:“先跟我回屋去,我慢慢跟你說……”
艾曉楠被沐蓉帶回了裡屋,在院門口叫嚷了好一陣的段全昌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今天在縣裡的廬陵春大酒樓包了場,時間一到那些親朋好友就會來,在這裡耽擱地久了,到時候在親朋好友面前丟臉的可是他們段家。
想到這兒,段全昌冷哼了一聲朝身後揮了揮手。
看到段全昌的手勢,從迎親隊伍裡立刻上來了一幫精壯漢子。這些人一色的黑色西服帶着墨鏡,這架勢全是段全昌從港臺電影裡學來的,這支保鏢隊伍一向都是段全昌橫行永薪的倚仗。
這些保鏢在段全昌身後站成了一個圈,倒是把關家的農家小院堵了個水泄不通。
看到這架勢,關毅卻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繼續自顧自地喝着粥。
“姓關的,你們父子今天看來是不打算好好過日子了……”段全昌眼中露出了一股陰毒地狠厲之色,就在他準備讓手下動手搶人的時候,突然他的後腰被一個東西頂住了!
那是一把長約三十釐米的火藥槍。手持這把槍的從外表看和段全昌的那些手下並無兩樣。不過這個拿槍的人,很快就把臉上的墨鏡給摘下來扔了。
看到這張面孔,關毅眼前頓時一亮:“三毛哥!”
柳三毛一把抓住了段全昌的後脖領一轉身就退到了關毅畫出來的圈圈裡了。
“段全昌,讓你的手下都給老子退後,要不然老子一槍崩了你!”柳三毛惡狠狠地對段全昌說道。
可他沒想到,段全昌倒是毫無懼意。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柳三毛,沒想到你小子還敢出現……嚴隊!”
段全昌一聲呼喚,從他的迎親隊伍裡立刻竄出來六個人。他們的手上各個拿着槍齊刷刷地對準了柳三毛。
“柳三毛!你被捕了,立刻放下兇器投降,要不然我們可就開槍了!”爲首的一人雖然身穿便衣,但一開口就是警察慣常使用的口吻。看起來這段全昌對柳三毛的出現還真是早有準備。
柳三毛看到這個人出現,頓時眼中冒火:“嚴新澄!你開槍試試……我先打死他!大不了一拍兩散,魚死網破!”
嚴新澄還沒說話,倒是段全昌開口了。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柳三毛,你可以打死我,但你別忘了,槍子可不長眼……站在你身後的關家的這些人,可都是因你而死的!嚴隊,別管我,開槍!”
柳三毛原本是抱着必死之心打算今天和段全昌來個魚死網破的。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七年未歸的關毅卻回家了。
他心知關毅是關家的希望,要是連累了他,那他真就是萬死莫贖了。
就在柳三毛心存猶豫的時候,段全昌這小子,雙手往後一伸,整個人卻往前衝,他的西服釦子本來就沒扣,這麼一掙一件西服就脫了下來,他的人則跑到了嚴新澄身後去了。
柳三毛一個大意把人質給丟了,立刻就被六把手槍齊刷刷地指着。嚴新澄一聲厲喝道:“放下槍,否則你就是拒捕……打死活該啊!”
剛剛這句話是關毅對段全昌說的,他手下的這些人也都聽在耳中,現在嚴新澄說這話的時候,段全昌倒是失聲笑了。
就在這時,呼啦啦從旁邊竄出十幾個人,一下子就衝進了嚴新澄他們幾個警察的包圍圈。爲首的正是柳孟祥……
他今天一大早就來過,當時原本是想勸關毅不要硬碰硬,可後來被關毅的一番話說得老臉羞紅,他越想越不對,這事情本來就是他兒子柳三毛一時衝動授人以柄,害了關家。現在怎麼自己不出頭反倒讓關毅衝在前面呢?
他隨即回去找了些柳氏同族的年輕後生,準備過來和段全昌對着幹。可沒想到他剛到就看到自己兒子被六把槍指着,千鈞一髮之際,他就領頭衝了進來。
“你們誰要打死我兒子,先從老子的身上踩過去!”柳孟祥白鬚白髮,說話間鬍子一翹一翹地已然憤怒到了極點。
他這邊話還沒說完,不遠處有個胖子顛顛地跑了過來:“柳孟祥!你個老糊塗,你這麼多年黨齡,黨性原則哪兒去了!爲了犯法的兒子不惜以身試法……你們幾個都給我回去!”
這胖子是下壠村村主任——關富生。
論輩份關毅還得叫他一聲“四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