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毅沉思少許,旋即冷笑起來:“看來我該是去見一見這個陶作清的時候了。”
“現在嗎?公子,現在是不是爲時過早了一點?”陶作清昨日剛剛被捉拿下獄,今天公子就是見他,是不是太倉促了。
關毅淡淡的說道:“陶作清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我也沒打算在他身上做什麼文章,只是去做一個敲門磚而已,什麼時候去都是一樣的。林慕,讓人備車,帶我去天牢吧!”
“是……”
林慕離開之後,關毅站起身來,望着下面那一灘平靜的荷塘之水,嘴角露出一絲淡笑,這宛丘城內,平靜三年已經夠久了,該攪動攪動了。
“夜凌,取我披風來,我們出去一趟。”
荷塘的另一邊,一道黑影閃過,身形如電,鬼魅一般的出現在關毅身後,輕輕將一件白色的狐裘皮草披風披在關毅的肩上。
關毅微微的點了點頭道:“走吧!”
兩人剛剛走出東跨院的大門,便看到秦昭和迎面走了過來,看着關毅和夜凌二人,秦昭和連忙上前見禮道:“風兄這是要出去嗎?”
關毅微笑着點了點頭:“是啊!來秦府住了也有一段時日了,還沒有好好去感受過宛丘城內的風景呢,今日天氣轉暖,正合適出遊,所以我就想着出去轉轉。”秦昭和道:“宛丘城內倒是有不少的好去處,小岸河旁邊的輕車坊,曲和舞蹈都是一絕的,還有萬年樓上的全牛宴,當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而且現在正逢寒露,蕭索了風景,但城外秋風寺的菊花卻是開得正
盛呢,風兄既然來此,我當爲你引路纔是,反正我也閒着沒什麼事情。”
關毅聞言,瞥了旁邊的夜凌一眼。秦昭和跟着,那可就玩不下去了。
“昭和,這如何可以勞煩你呢?我只是出去轉轉,不走遠,這幾天感覺稍稍好了一點,但是還沒有完全恢復,要不等哪天我狀態感覺更好之後,你再帶我好好遊歷一下宛丘城的名勝風景吧!可好?”
秦昭和聽出了關毅口中的拒絕之意,覺得有些奇怪,今天這風曉,好像是要出去辦什麼事情,但是卻不想讓自己知道似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風兄選擇好日子,然後叫下人來給我說一聲就好,我什麼時候都有空的,閒人一個。”
“好……”關毅說着,抱拳微微稽首,隨即帶着夜凌走出了秦府的大門,門外,林慕從馬車上跳下來,將關毅攙扶上了車,吆喝一聲,馬車緩緩離去。
就在他們馬車剛剛離去不久,旁邊的小巷子裡面,一個獐頭鼠目的家丁打扮的人,悄悄的尾隨而去。
馬車裡,夜凌抱着劍,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像似在想什麼事情似的。
關毅看着他這個樣子,不禁有點頭疼,暗想着自己把當初領悟劍道的一些經驗告訴了他,是不是有些超前了,目前他連修士的門檻都沒有摸到,僅僅是產生了內息。
“夜凌,你整天劍不離身,不累嗎?”
夜凌沉默少許,說道:“不是說過,要想悟劍,首先抱着劍三十年嗎?我現在已經年逾不惑,時間不多了,故而更需要不放過一點時間。”
關毅一拍額頭,果然如此。敢情他真的打算抱着劍三十年啊!劍道若是真的可以用時間堆積的話,也就不會那麼多劍道修士含恨而終了。
“我說的抱着劍三十年,是告訴你,領悟劍道是誠心於劍,心中有劍,而不是手中有劍的意思。”
“啊?”夜凌一愣,難道自己又走錯了?
“啊什麼啊!劍道領悟是循序漸進的過程,而不是分秒必爭的,雖然勤能補拙,但是虛無的劍道更多靠的是天賦和機緣,明白嗎?”
夜凌雲裡霧裡的,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似的,一時間只得木訥的點了點頭。
關毅也懶得繼續說了,現在說的太深奧,反倒是對他沒有多大的幫助。
突然,夜凌目光一凝:“公子,有人跟蹤我們,要不要……”
關毅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用了,就讓他跟着吧!反正正需要有個人去報訊,這樣反倒是少了我們不少的事情。”
什麼人跟着自己,關毅心知肚明。而他算計陶作清,目的就是爲了能夠更快的介入到大陳國的朝局爭端當中,那時候才能夠更好的發揮自己的手段和完成自己的目的。
夜凌聞言,再次沉默下來。良久之後,夜凌忽然擡起頭來,看着關毅,緩緩的問道:“公子,我有一件事很是費解,你既然懂得那麼多的武功,更懂得那麼多的高深劍法的理解,爲什麼你本人一絲武功都不會呢?我雖然練劍三十年,
但是所得的東西,卻不如公子隻言片語的價值,令我實在想不通得很。”“特別是劍道上的領悟,越是按照公子所說的方向修煉,我越是能夠體悟到,那些深奧的東西,並不是靠着腦子裡面的推演和理解就能夠領悟而出的,沒有親身的體悟,根本就做不到。公子,你以前是不是
……”
關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東西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也沒有繼續深究的必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讓你在劍道上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就可以了。”
“哦……是,是屬下多言了。”夜凌告罪一聲,便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其實夜凌並不知道,關毅雖然不具備任何的武功,但是即使是天機堂上的高手,也未必是關毅的對手,縱使身處千軍萬馬,關毅也能夠全身而退。
只不過這個手段,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讓關毅覺得有資格施展出來對付呢。馬車直直的繞行了整個宛丘城一圈,看樣子真的是打算看看宛丘城的風景。然而當申時左右的時候,林慕駕駛着馬車,像似有意避開別人的目光一樣,七拐八彎的進入到一處地方的門前——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