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者一直都等在旁邊,清江閣有清江閣的規矩,閣主早年便曾公開放話,任何賓客在這裡消費,有什麼話語儘管可以放開暢談,若是有侍者將所談之事傳出,清江閣承擔一切責任。
這麼多年以來,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久而久之,天戰星的達官顯要們已經漸漸習慣,便是再隱秘之事,有侍者在身邊,也已經不再避諱,畢竟清江閣的來頭很大,透着神秘,連天冥帝國的國君據說都對他極爲禮遇,這等身份來歷的存在,不可能自食其言。
所以拓撥臨風並不擔心有侍者在一旁,更何況他所要談論之事,五日之後拓撥老家主原本就要公開,此時將矛頭指向葉軒,完全就是借勢欺人。
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而那名侍者一聽他這一次態度竟如此強硬,聲稱要召來清江閣的大總管驅人,心下頓時底氣足了,不再擔心葉軒怒而暴起傷人,真要那樣的話,拓撥家的少主也不會坐視不理,因爲那無異於當衆打他的臉。
而那位叫人討厭的粗曠散修雖然修爲驚人,已是黑洞境的存在,但也僅才三階而已,拓撥家的少主這一桌十六人全都是黑洞境的修爲,何懼之有?
這種情況下,侍者立刻就將胸膛一挺,臉上帶着獰笑,大步向着葉軒走了過去,直接就獰笑了起來:“這位道友,請離去吧,否則我們真要驅人了,屆時怕是臉面不好看!”
“啪!”
“啊……”
侍者的話語纔剛說完,壓根就未見葉軒起身,前者的臉上便已捱了一記巴掌,整個人都橫飛了出去,還未落地時,便已當空噴出一道血箭來,分明還有兩顆和着血的大槽牙墜落。
“哼!真是狗眼看人低!誰告訴你本少主不消費了?”
“更何況,適才都已經說過了,上來交一枚七彩,風景隨便看,本少主這纔上來多久?就要攆人了?”
“此外,你們這些侍者都是怎麼幹活的?本少主坐下這般許久,竟沒一人上前侍候着,莫非還要本少主親自跑去後廚找吃的不成?”
“這般不開眼,今日本少主便代這清江閣的主人教訓你一頓,換個人過來侍候,另外,立刻把這狗東西的狗牙狗血給本少主清理乾淨了,免得影響食慾……”
“叮!”
三番兩次被人看低,葉軒的火氣也上來了,此刻開口也學着那拓撥家的繼承人,開口閉口都是本少主,更是直接教訓了這位不開眼的侍者一頓,而且還清江閣的主人都被他提及,這一切頓時便將不遠處的拓撥臨風那一桌十六人,以及四周其餘的侍者們驚呆了。
可惜,沒待他們發作,停下了話語的葉軒便已擡手彈出了一枚小小的晶體,落在那落地哀嚎的傢伙身旁,發出叮響,更將衆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下一瞬,一大片倒抽涼氣之聲傳出,四周其餘的侍者們僅只看了一眼,嚇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九級九彩!
這名外形粗曠,脾氣暴燥,疑似潦倒散修的壯漢,彈指間射出的竟是一枚九級九彩的星核本源。
躺在地上手捂着血嘴哀嚎的傢伙瞥了一眼,當場就嚇昏了過去。
即便是在天戰帝都,九級九彩之物也都已有近百年未曾出現過了,上一次出現也都是在帝都的拍賣會上,引發了轟動。
眼前這位爺居然隨手彈出一枚九級九彩,這分明是拿來兌付飯資的節奏嘛!
太嚇人了,即便是天戰帝國的太子爺過來,兌付飯資也是以七級紫色結算,連八級黑色的星核本源都沒人捨得拿出來,更何況九級九彩?
這乃是一種無價的修煉資源,對於原點境、洞天境甚至更強大的星空強者,都具有極強的突破瓶頸的效果。
眼前這位大爺卻完全沒當一回事,直接扔出來當飯資了,這來頭得有多恐怖?
怕是皇朝的那位軒皇子,據說手中有着大量九級九彩的存在,也不致於如此奢侈吧?
這種來頭,豈能不把他當場嚇昏?沒直接斷氣嚇死都已是命大了!
清江閣不愧是清江閣,四周的其它侍者們震驚之餘,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各有行動,一人轉身就逃去叫主管了,餘者有兩人向着葉軒跑來,點頭哈腰當場道歉,更有人擡着那名昏死過去的人匆匆退走,地面的血跡也很快被清理……
葉軒剛點完菜,一位原點境九階大圓滿的中年男子便已匆匆而來,額頭上都淌出了冷汗,這一幕把葉軒都嚇着了。
不至於吧?他才黑洞三階而已,何至於驚動一位原點九階大圓滿的強者如此緊張,一溜小跑着趕了過來?
居然還一邊跑一邊擦着冷汗?
這一切若非親眼所見,他簡直都不敢相信!
頭一次,葉軒在星空修行界,竟生出了一種似來到了世俗界錯覺,一枚九級九彩,頃刻讓他有了自己變成土豪大爺的優越感。
這清江閣,還真是特立獨行啊,算個好地方!
“鄙人胡大江,清江閣的總管,這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
此時,那位總管已然到了近前,恭敬地站在桌旁,猶還擦着冷汗,客氣地向葉軒詢問着:“適才多有得罪,下面的人有眼不識泰山,道友放心,他已經不會再出現了。”
看來那傢伙要被清理了,葉軒淡淡一笑:“胡總管言重了,小事而已,一場誤會,本少主令狐沖!”
“令狐少……啊?令狐?”
胡總管正手捧着那枚九級九彩向葉軒遞來,冷不丁聽到他自報家門,雙手一哆嗦,顯是被嚇的不輕,那枚九級九彩都險些再次墜落。
最後,偷眼瞥了一下另一側拓撥臨風那一桌之後,這才小心冀冀地將手中的九級九彩放下,恭敬地小聲說道:“令狐少主慢用,這一頓就當我江清閣請了,此物太過珍貴,怎能用來兌付飯資?還請收好。”
“不不不……本少主一向沒有讓人請吃請喝的習慣,一枚九彩而已,算得了什麼?”
葉軒心頭一動,不過臉上卻是沒表現出來,再次捏起那枚九級九彩,直接放在了胡總管的手中:“就按這枚九彩上一桌吧,要最好的,行了,不多說了,本少主有點餓了,趕快去安排吧。”
都這麼說了,那位胡總管沒敢再多說,再次擦了把冷汗,最終還是捧了那枚九級九彩匆匆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