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開往安市的高鐵列車上,徐俊正在開心地刷着鵝站。
他使用的是風信卡4g版,專門爲愛吐槽和天鵝直播開通了定向流量包,即便不是真正的無限流量卡,卻也基本夠用了。
在鷺島這幾天走到哪裡都有免費wifi可以用,更是幫他節省了不少流量。不過定向包默認清零,用不完的流量不能攢到以後在用,索性這會兒待在火車上左右無事,他乾脆拿出手機上起了網。
得益於全國用戶你言我語的頻繁吐槽,三大運營商都加大了高鐵沿線基站的密度,所以現在在高鐵上使用4g上網的體驗好了很多。虛擬運營商的網絡都是租來的,網絡質量和“上家”完全保持一致,自然也能夠享受到這部分紅利。
當然即便基站變密集了,要是手機沒有針對手機高速移動頻繁切換基站的特點做專門優化,特別改進搜尋網絡的方式,照樣會有一些煩人的小毛病。來之前用的那隻手機就有這樣的問題,看視頻打遊戲容易卡頓延遲讓人不爽。所以到了鷺島後,老徐就果斷把它賣給了蜜蜂回收,然後加價購買了一支4g版bp7,順便還找馬競簽了個名。
倒不是說他有多追星,實在是他覺得這款具有很大紀念意義,值得簽名收藏,畢竟這是第一款使用蜜蜂自主基帶的蜜蜂手機。
蜜蜂的基帶研究很早就開始了,但因爲技術積累不足,產品進度要落後主流廠商一兩年時間。爲了不受拖累,bp系列手機之前都使用美滿(marvell)、威盛以及高通等廠家的第三方基帶,而自家基帶卻被丟到功能機市場去打小怪練級。
直到現在支持5模13頻的daerduo456真正成熟,才得以加入蜂心536當中,被應用於bp7全系列手機上面。
只是因爲專利授權的關係,大耳朵不支持cdma/2000,所以全網通版本的bp7還需要外掛第三方基帶,以便真正實現全網全球通行。蜜蜂沒有高調宣傳“bp7支持高鐵模式”可能也與此有關,畢竟連接電信c網時不支持高鐵模式。
因爲深耕該領域30多年,美國高通積累了大量技術專利市場份額超九成,這使得高通可以爲該功能收取更高的使用費。雖然其只佔手機售價的1.5%左右,但這部分專利成本依然影響到手機廠商的產品規劃,然後很多用戶就有了“一入電信深似海,從此手機不好買”的感慨。
不止電信深似海,國外使用這種網絡的用戶同樣也在爲手機不好買而發愁,這一點運營商其實比用戶還着急,全球範圍內cdma退網、遷移用戶到4glte的潮流,就是因此而發生。
其實從技術角度講,真正急需退網的該是g-s-m纔對,因爲技術過時這種第一代數字網飽受僞基站和複製卡的困擾,安全性很成問題,而源自軍用技術的cdma天生就有保密性好不容易被破解的優勢。然而比較尷尬的是,因爲更早投入商用的關係,g網在全世界的存量資產也是最大的,同時作爲成熟過期技術其維護和使用成本也是最低的,這就使得運營商對其欲罷不能,反倒把退網淘汰騰出頻段資源的刀子先砍在了並不十分落後的c網上面。
視頻播放完畢自動停止,徐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留下一條“看完留念”的彈幕退出播放界面,和旁邊的同座打聲招呼去了車廂衛生間,連續看了這麼長時間視頻,膀胱表示有點小壓力。
他剛纔看的視頻標題是“美女學霸海蒂拉瑪真相”,表面上是爲了給科技圈流行的“拉瑪神話”降溫,其實卻是藉着這位史上第一位脫星的話題熱度賣科普。然後徐小俊就上了當,和其他幾百名入坑網友一起,跟着up主的腳步穿越歷史詳細瞭解了一遍無線電通信技術的前世今生。
奧地利猶太人海蒂拉瑪(hedylamarr)是活躍於30、40年代的電影女演員。她被科技圈大肆追捧,稱其爲偉大科學家、擴頻之母,是因爲她在1942年與作曲家喬治·安太爾(geeantheil)合作,共同設計了用打孔紙帶控制的、可以自動改變通信頻率的抗干擾魚雷,並申請專利然後捐獻給了美軍。
不過40年代電子管計算機的低性能不能實現這種複雜的編碼模式,紙帶也不是可靠的指令載體,所以他們的發明在當時並沒有多大實用價值。
直到50年代晶體管開始得到應用,使得計算機的性能飛速提高,擴頻跳頻的通信思想才真正得以變成現實。一開始被用於軍事通訊,並在80年代得到解禁並演變成如今的cdma民用通訊網絡,海蒂拉瑪和喬治安太爾的貢獻才得以重見天日。
至於美籍德裔作曲家安太爾,這位重視機器節律,喜歡將純粹機器聲音作爲作曲素材的先鋒藝術家的杯具在於死得早,和擴頻之父的稱號失之交臂。他早在1959年就已經去世,彼時cdma還是保密的軍用技術,以這哥們張揚激進的性格,要是能夠活到80年代鐵定會再出本自傳大肆自吹一番。
值得高興的是,作爲20世紀人,兩人的照片以及參與作品都得到了比較好的保存,使得後來人免去了對着畫像想象的麻煩。然後音樂家安太爾再次杯具,他的黑白照片還是他那充滿機械碰撞聲音的先鋒音樂,在海蒂的影片剪輯面前都被秒成了渣渣,從衛生間回來徐俊已經想不起這哥們長啥樣就是證明。
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他卻沒有繼續觀看視頻,而是打開隨身攜帶的揹包取出手機支架和一隻手機盒。
他把bp7固定在支架上夾在座椅扶手上,調整鏡頭方向使其對準膝蓋,然後開始錄製視頻。剛纔在鵝站搜索了一遍,徐俊發現居然還沒人發佈螢火蟲星空版的開箱視頻,於是起了自己動手搶下這個熱點的想法。
螢火蟲是蜜蜂旗下手機品牌,不過在市場上根本見不到這個牌子的手機,因爲它的定位和“蜜蜂”、“安加”不一樣,是作爲展示樣品和限量禮品存在的。
他這隻星空版便是這次星辰大海發佈會的定製紀念款,手機外殼使用了所謂的星圖彩繪,前後蓋上的圖案來自不同位置的太陽系照片。所以每隻手機的圖案都不一樣,打開盒子之後,徐俊專門拿起手機讓後蓋對準鏡頭足有五秒鐘,讓上面的木星圖案可以被準確聚焦並記錄下來。
接着他把手機翻過來,按下電源鍵開機,一隻尾部發光的綠色螢火蟲出現在屏幕上,飛着劃出一個數字“9”軌跡並迅速消失,接着只有9個圖標的主屏就出現其上,開機速度飛快。
這也是正常的,螢火蟲手機使用的ffs螢火蟲系統畢竟不是越來越臃腫的智能系統,系統輕屏幕小的它當然有着足夠快的載入速度。
所謂的ffs就是以前的beeos1,在今年4月的bpa夥伴大會上面,蜜蜂宣佈b1系統改名螢火蟲並獨1立運營,但是變得只是名字和版本號,原來的變成了ffs9,其他並沒有發生變化。
畢竟這是一款經過多年迭代更新,已經非常成熟的系統。4g上網、圖片美化、語音識別、指紋識別、步行導航……能夠添加的功能都已加入,其他功能想加也加不了,不然就會耗電暴增變成一天一充的智能機系統。
高鐵雖然運行平穩號稱比汽車還安靜,但是用來錄音還是不太夠的,所以徐俊並沒有同步錄製解說內容,只是沉默着展示手機ui,把存儲、系統等主要頁面拍下來。然後他又把注意力放到預裝應用上面,依次點擊運行各個應用圖標,並進行簡單操作,讓觀衆對這款手機有個簡單的瞭解,然後他就關掉了視頻。
這些應用全部都是蜜蜂出品,雖然b1/ffs支持扣扣微1博支付1寶,但這三款國民軟件並沒有出現在預裝列表裡面,因爲這是蜜蜂留給自己的自留地。
在主流廠商紛紛退出功能機市場之後,依然繼續更新並擁有大量軟件支持的b1系統就成了功能機廠商和用戶最好的選擇,也讓蜜蜂不知不覺收穫了一個數量更甚於智能機的大市場。只可惜功能機售價低廉,單機利潤微薄,蜜蜂其實並沒有從這個市場賺到多少錢。之所以繼續維持存在,更多是爲了培養用戶習慣並且實驗新技術。
功能機用戶向智能機遷移的趨勢不可避免,所以在功能機時代就培養使用習慣是有意義的,通過低價佔領b1預裝入口,蜂軟蜂遊收穫了不少“新”用戶。
b1對蜜蜂的硬件技術也有很大的貢獻,大耳朵基帶的打磨成熟,同樣離不開無數b1用戶的長期使用和積極反饋。其之所以強在功耗控制和弱信號通信,卻在下行速率指標上落後同行,便是功能機用戶留下來的印記。
所以嚴格來說,第一款使用大耳朵基帶的蜜蜂手機其實並不是4g版bp7,而是兩年前的第一代螢火蟲手機。
當時蜂心半導體與蜜蜂系統軟件以及外部手機廠商三方合作,共同打造了使用全套蜜蜂軟硬件解決方案的4g功能機。這麼做是爲了給第三方手機廠商做示範,蜜蜂只准備轉讓技術賣解決方案,本身並沒有將這款手機推向市場的計劃。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款手機後來被泄露到了網上,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作爲第一款4g功能機,它輕鬆擊中了很多4g用戶需要長續航手機的痛點,本身優秀的外觀設計又吸引了一部分需求中高檔功能機的用戶,再加上其中蘊含的豐富話題性,受到熱議追捧一點兒也不奇怪。
蜜蜂並沒有響應用戶號召正式將其推向市場,畢竟功能機市場價值萎縮不適合走回頭路,卻也沒有全然無視。他們先是註冊了螢火蟲商標用於這個系列,然後又投入更多設計資源操作這個“樣品機”系列。蜜蜂每年都會推出若干兼具性能與顏值的新款螢火蟲手機,然後將其作爲限量紀念品拿來送人,比如這次的星空版便是如此。
“同學,你這是什麼手機啊?看起來好像是功能機?”看到徐俊結束拍攝,坐在他旁邊的青年乘客開口問道。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徐俊的行爲,一開始這人拿的應該是bp7,背部正中一對水平雙攝像頭很有識別度,後來拿出來的直板鍵盤機他就認不出來了。他忍了好久,直到對方開始收拾東西,這才張口詢問起來。
“這個啊,是蜜蜂的螢火蟲,參加活動送的紀念品,”徐俊擡頭答道。
看到對方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又把手上的手機遞了過去,讓人家好好看個仔細,反正火車到站還有幾個小時,也不怕這人搶了手機跑路。
“星辰大海紀念版,”接過手機,青年輕聲念着背面的激光銘文,“你參加了蜜蜂的星辰大海發佈會?”
“是啊,”徐俊點頭,“活動結束我就回學校了。”
“回學校?”這人愣了一下,旋即看向徐俊,上下打量了一會這才低聲喊道:“你是那個泰山王子?”
徐俊頓時無語,半晌才裝作無意地問道:“唔,我能說你認錯人了麼?”
“那就是了!”青年把手機遞給徐俊,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可以合個影麼?”
袁洋人還沒回去,就已經把採訪視頻整理髮到了網上。然後這段視頻又被某個鬼畜up主看上,改造成了《猿人愛泰山》,一天內獲得4萬播放和上千評論。本來4萬相對於6億網民完全微不足道,可是概率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剛好讓他遇到一個看過這視頻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