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村最東頭。
已經沒有巷道,沒有村落緊挨的房屋,更沒有行人了。只有一片雜草,還有一個破敗的窯洞,坐落在一座山頭下面。
窯洞原本是坐落在院子裡的,但羅塵木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卻是連大門都沒有看到,只有一個破敗的低矮木頭門,隨着冬日的狂風嘩嘩的颳着。
整個院子,出了瘋漲的破敗灰黃雜草,卻再也沒了任何東西,就是連一顆樹木都沒有。
衆人望去,前方盡頭的窯洞門口,黑乎乎的沒有絲毫燈光,那彎彎的洞口,跟個吞噬人的巨獸嘴巴一樣,羅塵木沒有覺得什麼,膽子也變大了的羅塵依也沒覺得什麼。
但這家的主人,晨晨卻腳步放緩,有些恐懼的看着前方的房子。
彷若這裡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讓她感受到恐怖的東西。
“走吧,晨晨,沒事的。”
“你媽媽就在裡面。”
羅塵木這時候握住了晨晨的手。
他知道對方害怕。
因爲若是換做原來的他,恐怕也會毛毛的,因爲這院落太破敗了,跟沒有人居住似的,沒有一點人氣,彷若不是建立在村落中,而是荒郊野地裡。
還是從沒有人走過的荒郊野地。
即使晨晨作爲這裡的主人,也是非常不喜歡這裡的。
這也是她爲什麼很少回這裡的原因。
這裡彷若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讓人心神壓抑的禁地。
“恩。”
“我知道的。”
晨晨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羅塵木手中的溫度,她也不怎麼怕了,尤其一想到自己的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那裡,她的心思瞬時變得無比沉重。
這房子,給了她壓力,但卻也是她心靈的歸宿,因爲她自己的母親就呆在裡面。
這種又怕又愛的感覺,無比矛盾。
“晨晨,別怕,有我呢。”
這時候,羅塵依也給晨晨打氣。
她們兩個是無話不說的小閨蜜,晨晨的反應,她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恩。”
晨晨也是感激的朝着羅塵依點了點頭,然後鼓足勇氣,對着黑洞洞的窯洞口大喊一聲,
只不過,沒有人回答她的聲音,彷若裡面沒有人似的。
而晨晨對這個也早就習慣了,知道母親即使是真的聽到,也不會回答她的。
這些年,母親的病好像是越來越厲害了。
甚至上次回來,她還兇惡的瞪了自己一眼,也是那一眼,讓她好幾個月都不敢回家。
“嗒。”
“嗒。”
羅塵木幾人也沒有理會,徑直朝着窯洞口走去。
跟大門一樣,這窯洞的門也是木頭制的,只是比較薄,而且是關着的,不像大門那樣敞開,只不過也有一塊木板不在了。呼嘯的西風,往裡面倒灌,彷若隨時都能被怒吼的西風給吹得散架似的。
“咯吱。”
這次是晨晨推開門,發出刺耳的咯吱響。
彷若這門已經年級失修,自己報警說它該修修了。
推開門,衆人的眼前瞬時就是一片黑暗。
窯洞若是沒有燈的話,即使是在白天,裡面的視線都是不好,更不用說這窯洞本就光線不好,沒有白色粉刷,牆面就是那種土黃色不反光的。
衆人彷若一下子由白天變成了黑夜。
只不過,這黑衣對羅塵木一行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因爲即使是羅塵依和晨晨,在這幾個月的丹藥吞服下,身體素質也變得極爲出衆。
她們兩個自己都不知道,她們已經成爲了名符其實的二品武者。
若不是羅塵木擔心她們年齡小,還不知道該怎樣控制和運用自己的實力,別說二品武者,就是六品武者,羅塵木都能在短時間內塑造出來。
只是衆人都不由自主閉住了呼吸,因爲整個窯洞,散發着一股黴味,一來是不知道多久太陽都沒有照着這裡面了,二來,則是晨晨的媽媽,早已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拾了,將整個窯洞弄得亂七八糟。
哪裡都是髒東西。
什麼鍋碗瓢盆堆放在竈臺上,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或者吃過飯了。
甚至在窯洞的炕上,衆人竟然看到好幾只黑色的老鼠一鬨而散,只不過它們的體型都比較瘦小,彷若在這個屋裡,即使是他們也吃不飽飯。
晨晨沒有嘗試開燈,因爲她知道家裡是沒有燈光的,他們家早就沒有錢交電費了,電也早停了,而是比較熟悉的從一個佈滿塵土的桌子裡,翻檢出一根蠟燭。
然後用火柴點着。
換做原來,她這些動作,都是靠着手機屏幕照影的,但現在,卻是直接看到。只不過,這種場合,她已經沒有關心爲何能夠看到。
而她之所以有手機,甚至比羅塵依還提前有,是因爲當年家裡發生了那樣的事,經過報道後,有一名好心的志願者在默默的幫助她。
一年給她寄上一千塊錢,手機也是對方給的,用來聯繫。
再加上學校知道她家的狀況,就這樣一路磕磕撞撞的走了過來。
燭光映射,將衆人的影子倒影在了上方的牆壁上,彎彎長長的,跟魔鬼的影子一樣,而這時候,衆人都將目光落在了更遠處,也是窯洞最深處的一個角落裡。
因爲在那裡,有一道人影,蜷坐在那個地方。
這人影,留着很長的頭髮,不過不是柔順的披在後背上,而是耷拉在肩膀前方,近乎將整個臉蛋都給遮住,若非要形容一副這個模樣,跟傳說中的鬼片貞子非常的像。
但這人影的頭髮,恐怕比貞子更加粘稠,因爲都快髒的堆在一起了,不知道多少日子,或者多少月沒有洗過了。
而這人影的面前,是一堆不知道什麼時候砍來的柴火,她就蜷坐在這柴火裡面。
若不是衆人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此時看着這副模樣,恐怕都會嚇一大跳。
“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你們是誰!”
“都給我出去!”
“不然我殺光你們!”
就在衆人朝着這人影走去的時候,她突然從柴堆竄起,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