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要訂製吉他嗎?”
少年一臉天真地問道。
他倒是沒覺得三百萬有多貴,雖然叫他拿也拿不出來,不過少年從小到大很少爲錢的事發過愁,他家裡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也算衣食無憂,父母對少年的保護也做得很好,少年一直不曾爲俗事煩心,一心一意地投身於自己的興趣——音樂。
否則他也不能被嘉蘭琴行的主人收爲徒弟,連少女的爺爺都常說,現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很難找到像她師兄這麼心思純淨的孩子了。
“呃……”
陸恆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太把錢的事放在心上,有系統的幫助,再貴的吉他也只不過是倒賣一些黃金的事,他倒是挺想訂製一把的,一分錢一分貨,這的吉他這麼貴,想必是有點道理的。
以前的陸恆沒有條件玩音樂,現在有條件了,當然是盡善盡美的好,還是套用電影裡那句話:
不求對的,但求貴的!
可是,關鍵他現在身上確實錢不夠啊。
少女可不像她那傻乎乎的師兄這麼不通人情世故,一眼就瞧出了陸恆的騎虎難下,善解人意地說道:
“反正我爺爺得過一陣纔回來,現在也沒法接單子,要不先生您留個聯繫方式,等爺爺回來我們再通知您?”
“好!”
陸恆連忙借坡下驢,下意識地渾身一摸,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名片,這倒是提醒他了,現在身份不同了,以後要是想混進望海的上流社會,難免會遇到這樣的場合,總不能連張名片都拿不出來。
“呃,那個,你們這有筆嗎,我把手機號寫下來吧。”
“好的,您寫在這吧。”
說着,少女似笑非笑地給陸恆拿了紙筆過來,這大哥也真有意思,明明是買不起,還這麼煞有介事幹什麼。
少女只是覺得好玩,倒沒有任何瞧不起陸恆的意思。
由於成長環境的關係,再加上爺爺的影響,少女心中並無明顯的金錢概念,富人或者窮人,在她眼裡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寫好了聯繫方式,少女一邊把紙收好,一邊問道:
“先生,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哦哦,我叫陸恆。”
一旁的少年聽了不禁湊上來,笑呵呵地說道:
“原來是陸兄,在下陳子揚,這廂有禮了!”
“呃,有禮,有禮……”
陸恆看了陳子揚一眼,心想他剛纔看得還算正常,怎麼這會兒怎麼忽然說話這麼中二。
少女笑道:
“陸先生您別介意,我師兄他私下裡說話就是這樣的,我叫佟月,佟湘玉的佟,月亮的月,很高興認識您!”
佟月。
陸恆眼睛一亮,這個名字倒沒什麼,但佟月提到了佟湘玉,對《武林外傳》這部無比經典的神劇,陸恆可是它的忠實粉絲,有事沒事就會翻出來看一看。
裡面的幾位男女主演陸恆也是非常喜歡,燕妮、沙益、姚大嘴……這些當年名不見經傳的演員如今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大明星,都成爲了圈裡大紅大紫的一線演員,在國內的人氣一直居高不下。
“行,等老闆回來你們再聯繫我吧,先走了。”
“陸大哥慢走,你放心,等我師傅一回來我就通知你!”
“好。”
陸恆一走,佟月忍不住望着陳子揚說道:
“師兄,你真打算等爺爺回來通知剛纔那位陸先生啊?”
“是啊?怎麼了?”
陳子揚一臉疑惑,不知道師妹爲什麼會這麼問。
“沒什麼,就怕,到時候電話根本打不通。”
“啊?難道陸大哥留錯電話了?不能啊,再說師妹你怎麼知道陸大哥留的聯繫方式不對呢?”
佟月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哪是陸恆留錯電話了,分明是他拿不出訂製吉他的錢嘛,不過佟月又不想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
“不是,我是說……哎呀,反正那位陸先生應該是聯繫不到了。”
“啊?師妹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陸大哥明明留了電話啊。”
佟月氣得直想跺腳,他這個師兄哪都好,就是太傻了,店裡訂製一把吉他要三百萬,難不成隨隨便便來個人都能出得起嗎?
要真是這樣,店裡也不會維持這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狀態了。
“算了!跟你說不清楚,我回去了。”
“誒,師妹別走啊!我……”
“砰”的一聲,佟月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陳子揚訕訕地聳了聳肩,也不去追問,怕觸了師妹的黴頭,自己一個人把琴盒解下,拿出師傅親手給他做的那把吉他心無旁騖地練習了起來。
……
此時,陸恆已經坐上了回家的專車,這一趟雖然沒能達成既定目標,不過也並非全無收穫。
嘉蘭琴行一行,讓陸恆徹底見了見世面,初步體會到了什麼是有錢人的世界,夢想這東西,不僅需要汗水的澆灌,沒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也不行啊。
另外,陸恆還認識了陳子揚和佟月這對師兄妹,尤其是陳子揚那個活寶,說話做事挺有意思的,也算是不虛此行。
陸恆其實對小美女佟月挺感興趣的,不過看她跟師兄陳子揚那種朝夕相處的親密狀態,陸恆感覺自己鐵定沒戲,而且佟月看着好像還未成年,陸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咳咳,這話說得,好像陸恆不放棄就能和人家發生點什麼似的。
哎,老天爺,你啥時候也跟咱掉幾個林妹妹來啊!
有的人單身太久,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反而不太想談戀愛,但陸恆可不是這種人,作爲一個純粹的直男加處男加單身狗,他太想體驗體驗戀愛的滋味了,確切的說,是女朋友的滋味,哦不,感覺。
正想着呢,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鈴聲,然而不是妹子,而是一個純種的大老爺們,陸恆在望海唯一的好兄弟,鐵頭,高志遠。
“喂?鐵頭,你找我啊?”
“恆子,你今天怎麼沒來上工?”
電話那頭,高志遠甕聲甕氣地說道。
陸恆不禁有點感動,按照以往的作息,今天本來是他去工地上班的日子,陸恆現在有了發財的門路,自然不會再去工地折騰自己,卻是沒想到鐵頭會這麼快打來電話關心他。
在望海,也就只有鐵頭會關心他怎麼忽然沒去工地了。
說起來也是挺悲傷的,望海市那麼多人,整整兩千多萬人口,陸恆在這混了三年多,愣是隻交了鐵頭這麼一個知心朋友,最多也就再能算上隔壁曹大爺。
否則,只怕陸恆忽然有一天在家裡煤氣中毒歇菜了都沒人知道,最後估計是等水電費拖欠太久,被上門查水錶的人發現屍體。
好在,陸恆在望海還有鐵頭這麼一個好哥們,朋友不在多,關鍵在於質量,陸恆和高志遠的關係絕對沒得說,三年來在望海互相扶持,而且志趣相投,勝似親兄弟一般。
“我最近…有點累,想休息一陣。”
陸恆本想說自己最近發財了,所謂富貴不能忘鄉梓,陸恆發財了,當然也想幫好兄弟脫離工地,只是男人之間的友誼,想幫忙也不能太直接,那樣很容易傷到對方的自尊,或者造成關係的變質。
陸恆可不想失去鐵頭這麼個難得的好兄弟。
再說,就算陸恆現在有心幫忙,可卡里就剩下四十多萬,跟鐵頭說自己發財也沒什麼說服力,還是等過一陣再出手黃金賺到更多錢以後再說吧。
“哦哦,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千萬告訴我,別自己挺着,身體重要。”
“放心吧鐵頭,你這兩天在工地也別那麼拼了,等過一陣,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
“保密!”
“尼瑪!恆子你啥時候也學會藏着掖着了?”
“嘿嘿,這你就別管了,等着吧!”
“切!”
陸恆掛了電話,心想等過一陣怎麼說服鐵頭。
和陸恆的情況差不多,高志遠也是出身鄉下,沒上大學,獨自在望海打拼,他比陸恆要年長一些,今年二十有五,已經在望海混了五六年。
高志遠身材非常雄壯,接近兩米的身高,滿身線條,整個一小巨人,一向以壯漢形象示人的陸恆和他站在一起都顯得秀氣了許多,而且高志遠是光頭,這也是他外號“鐵頭”的由來之一。
不僅長得壯,高志遠還會功夫,據說是從小在家跟山上一間寺廟裡的老和尚學的,真功夫,可不是影視劇裡的那種花拳繡腿,陸恆可是親眼見過鐵頭在工地一掌把鋼筋給劈折了,當時就驚爲天人。
不過,高志遠爲人太老實,他並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相反,高志遠屬於粗中有細的那種人,只是沒什麼心機,又樂於助人,因此剛開始經常被工地上的老油條欺負,白白多幹了不少活,陸恆看不過眼,就替高志遠出頭。
結果,自然是遭到了工地“老人”們的排擠,陸恆和高志遠不得不換了一家工地幹活,不過兩人也因此成了朋友,三年下來,已經親如兄弟一般。
回到六一小區的出租屋,趕上午飯時間,陸恆餓得不想動,習慣性地叫了外賣。
當民工的時候吃外賣,現在有錢了還吃外賣,這生活習慣還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陸恆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真是提不起興致去什麼大館子,除非是叫上鐵頭一起。
不過這也和六一小區的環境有關,住在這城中村裡,陸恆就算想改善生活品質也改不到哪去。
但陸恆也不着急,有系統在手,相信美好幸福的日子不會太遠,在那之前,不如最後再好好“享受”一下這間住了三年之久的蝸居帶給陸恆的屌絲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