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歸鄉之行活久見

陸恆帶着曹毓瑩直奔後山,他們沿着房後那條小道不緊不慢地往山上走,一路上,曹毓瑩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心情看上去並不好。又怎麼能好得了呢?爺爺剛剛去世,她從沒感受過如此的孤單。本來,陸恆父母親打電話來說讓她到山裡來散散心時,她本不想來的,但那段時間和他們二老相處得非常融洽,也可能是她沒有父母的原因吧,因而對陸恆父母感到很是親切,所以,思索再三就答應了。但她當時就說了,這件事不能告訴陸恆。可誰想到陸恆會突然回家了呀!

曹毓瑩想,陸恆會不會以爲她有什麼目的呢?可是,又能有什麼目的呢?即使是有,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哪個女孩兒不追求自己的幸福?況且,她還真沒往那方面想,也沒心情想那些事情。

陸恆走在前面,聽着曹毓瑩在身後的腳步聲,他幾次想說點什麼以打破這平靜中的尷尬,但話到嘴邊又打住了,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着前面山坡上的野花,他笑着說:“你看那邊,瑩瑩!好多花呢!”

曹毓瑩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幽幽地說:“那是野花,要採嗎?”

陸恆愣了一下,吱唔着說:“我沒……沒說要採呀,只是想讓你看看。”

等走到那片野花草地的時候,曹毓瑩卻又說:“這麼多花兒,也不給我採一朵。”

陸恆瞪着眼睛眨了眨,連忙笑着說:“哦,採,馬上啊!”說着,他彎腰採了一大把野花,用手捧着拿到曹毓瑩面前,“給,多好看哪!”

曹毓瑩接過那束野花,拿到鼻子下面聞了聞,臉上舒展開來,眉宇間似輕鬆了許多。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花兒呢?花兒,本身就是女孩子的精靈。

兩個人一邊欣賞着野花,一邊往山坡頂上走。陸恆告訴曹毓瑩,這片山坡是他小時候的最愛,經常在這裡放牛什麼的,困了就躺在草地上美美地睡上一覺,以天做被地做牀,整個天地都是他的房間。他說,那時他就想,總有一天自己要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曹毓瑩說:“你現在已經實現了。”

“不,還沒有實現我的夢想。”陸恆說,“我還有更大的夢想。”

“除了財富,你還有什麼夢想?是愛情嗎?”

陸恆聽曹毓瑩這麼問,他嚇了一跳,想了一下說:“也算吧,但不是全部。”

“那你還有什麼夢想?”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山坡頂上,望着遠處的羣山和天空中的白雲,陸恆突然張開又臂,高聲喊了起來:“啊——”

山谷迴音,久久迴盪。

“瑩瑩,你也喊一下吧,喊完心裡好受多了。”

曹毓瑩搖了搖頭,說:“喊不出來。”

“沒事,你學我,就這樣,啊——”

曹毓瑩卻一言不發,站在山上眺望遠方,眼裡已經有了淚水。

見她不喊,陸恆只好做罷,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順手拔下一根草叨在嘴裡。

突然,就見曹毓瑩張開雙臂。陸恆嚇了一跳,心想,她可別想不開呀!想到這兒,他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正要衝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呢,就聽曹毓瑩大喊了起來:“啊——啊——”

她一連喊了三聲,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咽了。陸恆站在她身旁,再看時,發現她已是淚流滿面。

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生怕一鬆手她就會跳下去。

這時,曹毓瑩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輕聲道:“你是怕我跳下去嗎?”

“哦,沒……沒……”

“呵呵,我纔沒那麼傻呢!我要好好活着,活出自己的精彩,爺爺在天上看着我呢。”說完,她看着天上。

天空中,白雲朵朵,蔚藍如洗。

“來,咱們坐一會兒吧。”

說着,曹毓瑩坐在了草地上。陸恆遲疑了一下,挨着她也坐了下來。兩個人就這樣望着天空,望着羣山,誰也不說話,享受着難得的寧靜與安閒。

突然,曹毓瑩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所以纔回家來了?”

“哪有啊,我是……”

“不可能,那怎麼會這麼巧?”

陸恆無言以對。

曹毓瑩又說:“你和麗麗怎麼樣了?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哦,麗麗呀,其實………其實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怎麼行?你是不是不敢追她呀?…要不要我幫幫你?女孩兒的心思你不會懂的。”

陸恆嚇了一跳,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她。

“我是真心的,真的想幫幫你!我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你的。”

陸恆嘆了口氣,說:“誰知道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別的什麼?”

曹毓瑩又說:“你相信緣份嗎?”

陸恆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相信。”

“我不相信緣份。”

“怎麼會?那你相信什麼?”

“我只相信心,真心。只要有心,兩個人就一定會在一起,沒有真心,即使緣份來了也抓不住的。”

陸恆若有所思,覺得曹毓瑩說得有些道理。

“那你說,咱們相識是算緣份嗎?”他試着問了一句。

曹毓瑩看着面前草地上的一朵花兒,說:“也算,也不算。”

“那……我和麗麗呢?”

曹毓瑩突然呵呵地笑了,說:“你們就更不算了,我聽說是你去她店裡買金條時認識的,接着你就約人家,哈哈哈!故意爲之的不算緣份。”

陸恆咧了下嘴,心說,這她也知道?

天,漸漸暗了下來,已是傍晚時分,夕陽已經落到了山的那一邊,夜風也悄悄地來了。

陸恆說:“咱們回去吧,吃完飯我帶你再來這裡看星星!如果幸運的話,沒準能看見流星雨呢!”

“是嗎?真的有流星雨?”

“嗯,我以前看見過,不過,這得看機緣。”

“那咱們回去吧,嬸這會應該已經做好飯了吧,咱們也沒幫上忙。”

說着,曹毓瑩站了起來,跟着陸恆又一前一後地下了山。

本來,陸恆想和曹毓瑩說說自己在機場和飛機上遇到地怪事的,但他不想把自己手機裡的秘密說出去,因此就沒說。可一路上他都在想那件怪事,白鬍子老頭暫且不說,關鍵是手機系統,這新增的功能實在是太嚇人了。

等他們回來時,果然飯菜早就做好了,陸恆爹孃正等着呢,見他們回來了,就張羅開始吃飯。

陸恆爹一上桌就面帶笑容地看着曹毓瑩,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

“好好,真是好啊,瑩瑩,多吃點啊,家裡不比城裡,也沒什麼好吃的。”陸恆爹招呼着讓曹毓瑩吃東西。

“叔,已經很好了,我都沒吃過大鍋做的菜呢,一定很好吃。”

陸恆娘把酒給他爹倒上,他爹舉着杯子剛要喝,又看了一眼陸恆,冷着臉說:“你要不要喝一杯?”

陸恆趕緊擺手:“不不,我就不喝了。”說着,他還看了一眼曹毓瑩。

“那好,不喝就不喝。”

這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但最高興的是陸恆的爹孃。

吃完飯,曹毓瑩幫着把桌子收拾下去,又去廚房忙活着幫着涮碗筷。

忙完了,陸恆娘說:“恆啊,你帶瑩瑩出去走走吧,電視裡也沒什麼好看的節目,你們年輕人啊閒不住!”

“好的,娘!”

陸恆說着就問曹毓瑩要不要出去走走,曹毓瑩說,這大晚上的去哪兒呀?

陸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就興奮地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你保證喜歡!”

說着,拉着曹毓瑩的手就走。

曹毓瑩甩了甩,卻沒甩開。身後,陸恆爹孃臉上洋溢着幸福而滿足的微笑。

陸恆拉着曹毓瑩直奔村東,那裡有條小溪,水流清澈無比。他們來到小溪邊時,月亮已經出來了,又大又圓的月亮掛在柳梢上,似在悄悄看着溪邊這一對青年。

“看,小溪!水可清呢!”陸恆指着小溪說道。

曹毓瑩看見水也高興萬分,蹲下來伸手撩着水:“真的好清啊!這裡真是太美了!”

“沒來錯吧?我小時候啊經常到這裡洗澡呢!可好玩了!”陸恆也蹲在她旁邊。

曹毓瑩聽完突然問:“對了,你家裡能洗澡嗎?”

“洗澡啊?家裡恐怕不行……”

“可是,不洗澡怎麼行呢?我一身都是汗味……”

“哦,其實……是可以在這裡洗的,水很清……”

“你是說這裡?”

曹毓瑩像沒聽清一樣看着陸恆。陸恆一看她的眼神,頓時慌亂起來。

“我的意思是說,可以在這裡洗,村裡人晚上都不出來的,而且這裡離村子也有一段距離,不會有人看見的。再說了……”

“再說什麼?”

“再說了,你也不會全脫了大洗吧?洗洗胳膊腿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曹毓瑩瞪了他一眼,把裙子往上提了提系在腰間,又把鞋脫了下去。

陸恆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你……真的要洗?”

“不然呢?要不然回家後坐水盆裡洗嗎?呵呵呵!”

陸恆頓時咧嘴了,吱唔着:“那你等等啊,我還在呢!我走遠點啊!”

“你敢!你要是走遠了我會害怕的!”

“那也不能……不能在這看着你洗呀?我還沒……”

“還沒什麼?不許瞎想啊!就在這兒看着。”

陸恆只好說:“那好吧,你放心,我不會看你的。”

曹毓瑩一邊往水裡走一邊自語:“誰知道會不會看?”

陸恆這個氣呀,心說,這不是毀我嘛!啥時候看過女孩子洗澡啊?真是活久見!這一天,還真是啥都見識過了。看就看唄,反正我又不吃虧。

“你是不是想偷看?”

陸恆嚇了一跳,心說,她竟然能猜出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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