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榮的辦事效率極高,定好了行程人員後,立刻引着陸恆離開門店,坐電梯直下停車場。
陸恆與杜經理等人一走,店裡的一衆員工們紛紛竊竊私語起來,大家都在猜測着那個身材超棒的帥哥的身份,唯有肖青竹有些面如死灰。
完了,看杜經理對那位陸先生殷勤的態度,肯定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更令肖青竹驚懼的是,陸先生竟然主動提出要帶尤麗麗一起外出交易,看來這狐媚子是真跟陸先生勾搭上了,萬一她記仇,把和自己的事跟陸先生和杜經理一說……
肖青竹徹底慌了,早知如此,她當初說什麼也不會把陸先生叫成窮屌絲,更不會跟尤麗麗定什麼賭約!
心思齷齪的人,看誰都覺得齷齪。
尤麗麗和陸恆之間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陸恆提出帶上尤麗麗一起,也是看這姑娘打工不易,再加上有過一面之緣,就想順便幫幫她,反正不過是舉手之勞。
呃,當然,顏值和身材的因素也不能排除。
不過,在肖青竹的眼中,尤麗麗卻成了主動勾搭陸恆的狐媚子,而肖青竹卻並不敢因此而產生任何鄙視,反而想到尤麗麗今後可能有陸先生這樣的大人物撐腰,心裡感到陣陣恐懼。
此刻,宋珂忽然來到肖青竹身邊,洋洋得意地說道:
“肖青竹,你輸了吧?打算什麼時候辭職呀?”
肖青竹一反常態地沒有和宋珂鬥嘴,而是賠着笑臉說道:
“小宋你別這麼較真嘛,同事之間開玩笑而已,你和麗麗姐大人有大量,就別爲難我這個小人物了。”
宋珂愣住了,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肖青竹,她竟然叫“麗麗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到底只是剛畢業的小年輕,臉皮薄,肖青竹這副前倨後恭的態度讓宋珂有些說不出其餘落井下石的話來,不過也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她,想了想,說道:
“這賭約是你和麗麗姐定的,我說了不算,等麗麗姐回來再說吧。”
“應該的,應該的……”
與此同時,陸恆一行人已經在趕往黃金倉庫的路上。
杜榮的座駕是一輛接近兩百萬的高配奔馳S級,在普通人的眼中絕對算是豪車了,黑亮色的車身造型十分大氣,馬力強勁,內部空間寬敞舒適。
司機在開車,尤麗麗坐在副駕駛,而杜榮請陸恆坐了老闆位,他則坐在陸恆的旁邊,陪着陸恆閒談。
奔馳S車後還緊跟着一輛麪包,裡面是杜榮帶過去的助理、財務和鑑定師等人,並且一會可能也要用這輛麪包車把陸恆倉庫裡的那一噸黃金運走。
陸恆租的倉庫位於海東新區的吳山港口附近,與浦江區中心的新世紀廣場有着不短的距離,再加上望海的路況一貫令人堪憂,大約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陸恆等人才抵達了港口倉庫。
倉庫不大,粉白的牆面,棚頂是紅色的,四周相對比較靜謐,遠遠能看到東邊吳山港口的繁忙景象。
門口,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叔已經在等待了,他長得面相方正,看起來爲人很老實,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叫趙建新,五十多了,是陸恆前兩天招來的倉庫管理員,其實就是看門的。
陸恆倉庫裡存放的都是貨真價實的黃金,自古財帛動人心,所以陸恆暫時並沒有把倉庫裡都是黃金的信息透露給趙建新,而趙建新雖然有一把鑰匙,但陸恆不允許他隨意進出倉庫,平時就在倉庫旁邊的那間小房子裡吃住,陸恆好心地給他開了八千塊的高薪。
來之前陸恆已經打過招呼了,見奔馳車停好,五十多歲趙建新殷勤地上前來替陸恆打開車門。
“老闆,您來了。”
陸恆和老趙認識也兩三天了,不是第一次聽他叫自己老闆,考慮到趙建新的年齡,剛開始陸恆還糾結了一會,不過最終沒有修正老趙對自己的稱呼,他沒叫錯,自己確實是他的老闆,好得也給開了八千塊的月薪,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嗯,老趙,這位是新鳳祥的杜經理,他來看看貨。”
“杜經理您好!”
趙建新連忙笑呵呵地對剛剛下車的杜榮打着招呼,杜榮朝他笑了笑,淡淡說道:
“你好。”
“杜經理,咱們進去吧。”
“陸先生您請。”
“請。”
陸恆還在這和杜榮客氣着,老趙已經很有眼力價的打開了倉庫大門,陸恆和杜榮走在前頭,尤麗麗跟在陸恆身側落後半步,後面還有其他的工作人員,一行人通過倉庫大門魚貫而入。
倉庫裡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只有中央的貨架上整齊地碼放着四十個一模一樣的黑色皮箱,每個箱子裡都有一百根金條,加起來正好四千根。
陸恆沒敢堂而皇之地把金條明晃晃地堆在外面,而是選擇用皮箱存放,此時杜榮和尤麗麗等人大致知道箱子裡應該都是金條,唯有倉庫管理員老趙一臉好奇地左顧右盼,不知道他這位出手大方的小老闆到底經營的是什麼貨。
“杜經理,貨都在這裡,你可以派人查驗了。”
“那就耽誤點陸先生的時間了。”
杜榮說着,朝後面招了招手,一衆工作人員彷彿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麻利地把皮箱從貨架上取到一邊的空地上放好,接着一箱箱地打開查驗。
箱子一開,裡面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條頓時露出真容,倉庫裡瞬間彷彿被耀眼的金光籠罩,老趙已經看傻了。
“這…這……都是黃金!”
老趙這半輩子都沒見過如此震撼的場面,整整四十箱啊,都是黃金,光芒扎眼,天吶,這得多少錢!
原來,他這個神神秘秘的小老闆竟然是做黃金生意的!
老趙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倒不敢覬覦,只是想到以後由他來負責看管倉庫,這麼多的黃金,萬一不小心糟了賊,把他全家賣了也賠不起啊!
難怪老闆給了他這麼高的工資,這工作還真是挺挑戰神經的。
相比之下,杜榮的反應要淡定許多,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而尤麗麗就很難平靜了。
雖然早知道陸恆這次要交易整整一噸黃金,但知道和眼見是兩回事,看到這麼多的黃金,尤麗麗感到非常的不知所措,很羨慕,但又不敢多想,她明知這一切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有生之年能親眼看到如此震撼的場面,也算值了。
“陸恆,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尤麗麗躲在陸恆身後,偷偷地望着他平靜的背影,心緒十分得複雜。
“杜經理,查驗完了,都是標準的24K純金,共計四千根一根不少,重量約一噸左右。”
一旁的老趙都聽傻了,剛纔光是看着已經覺得夠震撼,但此刻聽說這些黃金有整整一噸,老趙整個人都發軟了,他以往對黃金的認知都是論克的,而今天,他竟然親眼見證了一噸黃金的交易。
乖乖,一噸啊!
這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趙建新年輕那會兒連爲了娶老婆打的金戒指都感到很肉疼,而現在他這老闆歲數比他兒子都小,竟然不聲不響地在倉庫裡放了整整一噸黃金,前兩天給自己鑰匙的時候也沒啥囑咐,好像一點都不當回事。
工作人員查驗完畢過來報告杜榮,杜榮面帶笑容,朝陸恆說道:
“陸先生,黃金沒問題,您打算現在交易嗎?”
“當然。”
廢話,現在不交易難道等過年啊?
陸恆急需這筆錢,這樣不僅可以徹底改變他的生活,腦海中一些還不成型的計劃可以開始着手實現了。
這麼大的交易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的,也不可能按照什麼市場價,肯定要商量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杜榮想了想,說道:
“陸先生,這裡不太方便談,正好也快中午了,不如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也行。”
陸恆不置可否地說道,其實他倒是不會糾結價格的問題,反正幾乎是零成本,怎麼着都能賺錢,不過未免他人起疑,陸恆也不好表現得太不重視。
“陸先生喜歡什麼樣的菜式?中餐?還是西餐?”
杜榮經常和人在飯桌上談生意,深知很多小細節的重要性,既然今天是以陸先生爲主,自然要充分考慮他的口味。
“中餐吧還是,都行,隨便。”
其實陸恆現在有些焦躁,今天這批金條的價值他也大概算過了,但錢一刻不落袋他就一刻無法定心,哪有心情胡吃海塞啊。
杜榮不禁陷入沉吟,他最怕就是這種隨便的要求,因爲你是不可能真隨便的,正在犯難的時候,尤麗麗適時上前來說道:
“陸先生,杜經理,我知道一家館子,叫醉翁樓,聽說菜色很不錯,地址就在海東新區。”
杜榮讚許地看了尤麗麗一眼,轉頭徵求陸恆的意見:
“陸先生,您覺得呢?”
“行,就這吧。”
陸恆一錘定音,衆人紛紛開始回到車上,準備啓程趕往醉翁樓,杜榮特意拉着尤麗麗退後半步,低聲說道:
“一會兒請陸先生吃飯,由你作陪,其餘的不用我多說吧?”
“杜經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很好。”
生意場上,陪客戶吃飯喝酒談事難免要找一些美女職員作陪,正所謂秀色可餐嘛,杜榮對這一套規矩是很熟稔的。
好在尤麗麗正巧跟在身邊,這位店裡的女銷售他不認識,但看起來確實頗有姿色,最難得的是陸先生好像和她早就見過,這樣也省得杜榮再打電話叫人了,顯得太過刻意。
尤麗麗臉色微紅,她雖然不是公關,但對酒場上的那些事並不陌生,雖然沒怎麼實際操作過,但無非也就是陪吃陪喝,回憶起上次初見陸先生他那有些靦腆害羞的樣子,尤麗麗心想他應該不至於在酒桌上對自己動手動腳吧?
也就是尤麗麗還保留着一分少女的純真,要是換成肖青竹那樣的歡場老手,只怕就該是她對陸恆動手動腳了。
話說回來,陸先生年輕帥氣,身材還這麼壯實,要真是跟他發生點什麼,似乎也不虧啊……
衆人坐回車裡,相繼離開倉庫,只留下老趙一個人在門口神情恍惚着,半晌,趙建新忽然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
電話那頭是趙建新的髮妻,她在望海給一戶人家當保姆。
“孩子他娘,你知道一噸黃金值多少錢嗎?”
“你說啥?”
“我說……算了,問你也不知道!”
“你又發哪門子神經?還一噸黃金呢!你見過啊?”
“見過,剛見過!老婆子,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啊……”
“嘟嘟嘟……”
話沒說完,妻子已經掛斷了電話,顯然是不打算聽他吹牛逼的,趙建新皺着眉,收起手機,一臉唏噓地望着遠方,默默想道:
“怎麼說真話還沒人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