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您接下來去哪?我送您一程吧!”
蘇偉民一走,就剩下陸恆和徐丹妮兩人。
確認了陸恆的經濟實力,徐丹妮在心中迅速做出決定,她豁出去了,一定要俘獲這個年少多金的帥哥!
陸恆的確要回家一趟,也沒多想,說道:
“好啊,那就麻煩徐小姐了。”
“能送陸總一程,是我的榮幸。”
徐丹妮熱情地笑着,主動爲陸恆打開車門。
車子緩緩開動,陸恆坐在副駕駛,徐丹妮一邊穩穩地開車,一邊問道:
“陸總,您是去哪啊?”
“青年廣場,徐小姐知道嗎?”
“南浦的青年廣場?”
“對。”
“好的。”
出於本能,陸恆並不想讓徐丹妮直接送自己到六一小區。
徐丹妮開着車,餘光一直打量着陸恆,見他沒有主動和自己聊天的意思,心裡不禁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難道,這位陸總真就一點都不想和自己發生點什麼?
等等,他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徐丹妮越看越像,首先陸恆長得太年輕,從他清澈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閱歷並不豐富,而且,徐丹妮回想起在公司貴賓室裡自己靠近他時他下意識的躲閃舉動,心裡越發覺得陸恆還是個純情小處男。
如果是這樣,那他之所以現在表現得很有距離感說不定是因爲害羞,總之,徐丹妮就不相信自己對陸恆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只要是美女,男人都會有興趣,除非某些方面的功能不正常,徐丹妮自認爲顏值不差,主動投懷送抱,又不需要他負責,就不信他能一直無動於衷。
徐丹妮決定先試探一下。
“陸總,您這次買房是打算自己住嗎?”
“是啊。”
陸恆單純地回答道。
“那您女朋友呢?你們同居了嗎?”
徐丹妮說話忽然大膽起來,陸恆恍了下神,扭頭看了徐丹妮一眼,說道:
“我沒有女朋友。”
徐丹妮眼睛一亮,果然,既然陸總還是單身,那事情應該就更好辦了。
“陸總您怎麼不找個女朋友呢?”
陸恆倒不是不想找,奈何以前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和條件啊,至於現在,陸恆狐疑地看了徐丹妮一眼,不知道她這麼關心自己的個人問題是什麼意思。
“以前忙,就沒顧得上找。”
陸恆實話實話。
徐丹妮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一邊把車慢慢減速臨時停在道邊,一邊暗示着說道:
“陸總,不好意思啊,我忽然有點頭暈。”
“嗯?怎麼了,你沒事吧徐小姐?”
陸恆一臉懵逼,這剛纔還好好的開着車呢,怎麼說頭暈就頭暈了,難不成美女都有“體弱多病”的屬性?
不過,陸恆看徐丹妮面色紅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你纔沒事吧!”
徐丹妮內心吐槽着,這位陸總不至於“單純”到這種地步吧,她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還想怎麼樣?
沒辦法,徐丹妮只好接着說道:
“沒事,小毛病。陸總,要不咱們還是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一下吧。”
說着,爲了怕陸恆還聽不懂,徐丹妮扭頭看着他,翹起嘴角,單獨眨了一下左邊的眼睛,做出一個魅惑的表情。
話說到這個程度,陸恆要是再不懂就真該去醫院看看了。
現在的女人可真猛啊,見面第一次就主動投懷送抱,這還是大白天呢,要不要這麼飢渴?
哎,都是錢惹的禍。
不過,陸恆是個有原則的人,或者說,他有潔癖,這個徐丹妮是挺漂亮的,但看她這幅水性楊花的樣子,以前也不知道跟過多少男人,感覺整個一現代版潘金蓮似的,陸恆可不打算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代在這種女人身上。
陸恆不是那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在他眼中,男歡女愛不僅僅爲了滿足身體上的樂趣和慾望,而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它應該是美妙的享受,而不是獸性的放縱。
至少,陸恆希望自己的人生第一次是美妙的,不強求對方必須是處子,但起碼,要在情感的驅使下完成這個神聖的人生儀式。
話說回來,潘金蓮一生跟過六個男人,至於這位徐丹妮嘛,陸恆就有點不敢想了。
瞧她這架勢,該不會跟每個客戶都……
陸恆瞬間不寒而慄,連忙說道:
“徐小姐,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你要是不舒服就自己在這歇一下吧,我先打車走了。”
說罷,陸恆直接下車離開,一溜煙地跑遠了,留下徐丹妮一個人在車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陸恆逃離的背影。
真是見鬼了,老孃有這麼可怕嗎?
徐丹妮不死心地掏出鏡子,左看右看,沒什麼問題啊,和平時差不多,怎麼陸總會是這個反應……
這陸總,不會是不行吧?
徐丹妮也只能這麼跟自己解釋了,以她過去對男人的經驗,雖然他們本來的女人不少都比自己漂亮、身材好,但很少會拒絕徐丹妮的主動,實際上一般主動的都是那些男人們,徐丹妮極少會像今天勾引陸恆這樣。
好歹她也是個美女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犯不着這麼認真,徐丹妮是真想不到世上還有陸恆這種奇葩。
真尼瑪晦氣!
徐丹妮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汽車方向盤,投懷送抱不成,她現在有點惱羞成怒的趨勢,不過想到陸恆買豪宅時那一擲千金的派頭,還有他英俊陽剛的臉蛋和身材,徐丹妮還是強忍住內心的怨氣。
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反正徐丹妮之前籤合同的時候已經獲知了他的聯繫方式,像陸恆這種極品的男人,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
南浦,六一小區。
陸恆爲了逃脫徐丹妮赤裸裸的勾引,很慫地打車回到家。
也不能說是慫,陸恆是男人不假,而且絕對正常,但也不是說是個美女就行,人和動物的區別就在於,人能夠剋制自己的本能慾望,幸好,陸恆剛纔控制住了。
不過徐丹妮也確實不是陸恆喜歡的類型,要是換成尤麗麗的話……
咳咳,不存在的,陸恆絕對不會接受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哪怕她長得再漂亮。
話說,他這處男身什麼時候能破掉啊。
陸恆甩甩頭,清理掉腦海中繁雜的思緒,回到了自己那間不到六十平的出租小屋,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回到這裡。
陸恆要搬家。
蘇偉民轉手給他的那套盛唐·御景名都的豪宅裝修完善,什麼都有,陸恆打算下午就搬進去,至於這間小屋,陸恆也不準備跟房東退掉。
就這麼放在這吧,權當是紀念。
陸恆沒有說話,也沒有即將搬進豪宅的激動和興奮,至少表面上沒有,他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想要帶走的東西。
其實真的沒什麼需要帶走,牙刷、內衣、女神舞的全部專輯、導演藝術專業課複習資料、幾張照片以及前幾天買的那一堆阿瑪尼的衣服……
把要帶走的東西收攏到一起,陸恆又勤快地把房間從裡到外收拾了一遍,該扔的扔,該擦的擦,儘管這一切看似已經是無用功,他馬上就要搬走了。
可陸恆還是這樣做着,一邊收拾,額頭上一邊漸漸滲出幾滴汗珠,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被汗珠反射出光芒,那光芒依稀彷彿珍珠般耀眼,一如陸恆三年來在這間小屋的回憶。
一邊收拾着,陸恆一邊發現了不少本以爲不需要帶走或者沒想起來帶走的東西。
這頂安全帽,後沿印着陸恆的名字,是好兄弟鐵頭兩年前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直都戴着去工地幹活。
這個水杯,是在老家火車站臨行前老媽塞到他包裡的,囑咐他平時多喝熱水,少熬夜。
這支筆,是陸恆有次在地鐵站,偶然遇到一位年輕的流浪歌手,因欣賞他的才華和夢想,陸恆一衝動就把自己當時身上全部的錢都給了他,流浪歌手感激地把這支筆回送給了陸恆,說那天是他在望海最後一次唱歌,明天他就要回老家,而那支筆,本來是他準備等自己哪天火了用來給粉絲簽名的……
太多太多的東西,太多太多寶貴的回憶。
整整三年,幾乎半個青春的時間,陸恆都住在這間不到六十平米的出租小屋,儘管它狹小、破舊、髒亂,時不時地停水停電,但它卻無數次爲陸恆遮風擋雨。
這間屋子,承載了陸恆過去三年的全部回憶。
這些回憶關於奮鬥,關於青春,關於夢想,關於淚水,關於渴望,關於平淡,關於委屈,關於痛苦,也關於……希望。
無數次,陸恆曾希望離開這間小屋,希望擁有全新的生活,而現在,他完成了,而且完成得這麼快,這麼突然,讓陸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此時此刻,陸恆提着沒裝滿的行李箱,立在門口,靜靜地注視着被他收拾得煥然一新的屋子,心裡忽然感到一絲不捨。
可,這一切終究是過去時了啊,陸恆已經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不再是那個每天天不亮就要早起去工地幹活的搬磚工人,不再是那個沒人瞧得起的窮屌絲。
陸恆現在心裡有股特殊的氣,很想放聲長嘯,但張開嘴,卻喊不出半個字。
短短不到一個月,陸恆已經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他現在有了很多很多的錢,有自己的公司,有價值上億的豪宅,有世界名校出身的美女下屬,有女神級別的約會對象……
好像,一切都有了。
高興嗎?
高興,特別高興,從六十平的小蝸居搬到四百多平的江景豪宅,陸恆應該欣喜若狂纔對。
但是陸恆沒有笑,沒有手舞足蹈,只是平靜地站在門口,嘴角微微上揚着,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鄭重其事地在跟某位老朋友道別:
“再見了,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