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李朝陽,老劉終於鬆了口氣,只要不出人命,只要人都全,他至少就好交代下去了。
唉,這個位置不好乾啊。
把煙放進嘴裡點上,老劉的大腦也在高速運轉之中。
雖然人都全了,王立軍和李朝陽兩人也不會殘廢,但是,這輛老解放,怕是要報廢了,這個責任,是需要有人來負的。
嗯,這個該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突然間,鋼鐵擔架上的王立軍喊了起來:“劉叔,抓了秦觀,是他偷開廠裡的車,把車給開到溝裡去的,我和李朝陽兩人發現了他,結果,他不但不悔改,還把我們倆給扔到了水溝下面!”
聽到這話,連老劉都在心裡一陣惡寒,這也太血口噴人了吧?
這麼多眼睛看着呢,那個老解放原本的駕駛員,肯定是被王立軍給灌醉的,秦觀從來都不會開車,也不可能把老解放開到這裡來。
更重要的是,秦觀把他們倆扔下去?搞了半天,秦觀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老劉不知道該怎麼着,就在這時,王立軍又說話了:“劉叔,你可是廠裡的元老了,一定會處理好廠裡的事的,我爸明年就退休了,他可是一直唸叨着,讓劉叔接他的班是最好的了。”
副廠長,這個位置,可是老劉等了好久的了,現在,王立軍這麼說,固然有吹噓的成分,但是老劉也知道,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的話,恐怕自己在保衛科也幹不好了。
王副廠長本人還是正派的,只可惜攤上了一個妻管嚴的老婆,廠子裡的很多事,都有他老婆的份,現在,王立軍的胳膊又斷了,如果不有個合適的交代,怕是自己麻煩不斷啊!
而且,今天這事,還是從車間主任老張那裡,讓自己幫忙收拾收拾秦觀開始的,現在鬧成這個樣子,自己以後還怎麼混!
嗯,只要在場的人都咬定,車就是秦觀開的,哪怕是他有天大的委屈,也無處聲張,對,就這樣!
於是,老劉終於下了決心,他吸了一口煙,吐出個菸圈,向着後面兩個拿槍的人說道:“你們倆,把秦觀押到保衛科去,讓他坦白交代破壞工廠物資的行爲。”
“是。”後面兩人回答着,就向前走。
“等等!”秦觀的聲音很大,傳到了很遠的地方,他的手向前一揮,指着老劉:“劉科長,這麼清楚的事,您都要顛倒黑白嗎?在廠裡,您可以一手遮天?”
“少廢話,帶走!”老劉不想多說什麼,這種事,說不清楚,去了保衛科,還怕他不坦白?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我現在是在進行科研任務,是爲了提高部隊的戰鬥力,是軍代表親自同意的,你現在這麼做,是不把軍代表放在眼裡了?”秦觀繼續說道。
“我呸!軍代表算個屁!”就在這時,王立軍接過話茬來了,雖然他的胳膊疼得厲害,但是想想都是眼前的秦觀給害的,就是無比的憤怒。在他的眼裡,當然都是秦觀的原因。
我要打你,你居然不湊過臉來讓我打,豈有此理!
聽到了王立軍的話,老劉頓時就是臉色一變,王立軍這個孩子,仗着老爹是副廠長,仗着老孃是潑婦,就是目中無人。
軍代表,一言能決定整個坦克廠,幾萬人的活路!這孩子,真是無法無天了!這話要說傳到軍代表那裡去,會有大麻煩的!
“王立軍,你膽子太大了,居然敢罵軍代表?有種你再罵一遍,聲音大點。”
聽到了秦觀的話,老劉立刻就想要喝止,但是,他還沒有出口,王立軍已經憋紅了臉,大聲地說道:“軍代表算個屁,我爸是廠長!”
他甚至刻意地省略掉了副字,此時,陳雨桐就在旁邊,要讓陳雨桐知道,這個廠子是誰家的,不跟着我,跟着這麼一個小工人,能有什麼前途?
他不知道,這是秦觀在給他挖坑,不僅僅埋葬了他,更能埋葬了他爹的一個大坑。
“楊少校,有人說您算個屁啊。”秦觀向着矮牆那邊的方向,大聲地喊道。
楊少校?當聽到這個聲音,老劉甚至感覺到眼前就是一黑,該死,軍代表楊少校,居然就在附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不過,這裡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而已,那邊更是黑乎乎的,這個秦觀,該不會在蒙己方呢吧?
這個時候,早就下班了,楊少校即使是有精力,也應該是去車間,怎麼會對這邊一個廢料廠有興趣?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故弄玄虛!
就在這時,矮牆那邊,突然就出現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他站得筆挺,正在慢慢地走過來,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標準,人還沒到,一股強大的氣勢就先到了。
當看到這個人的時候,老劉的腦袋裡徹底變成了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在迴響,完了,完蛋了,軍代表一旦發怒,整個坦克廠都可能因此而倒閉!
現在還真有可能,國家正在經濟轉型,坦克的需求量已經小了,如果不是這場邊界戰爭突然爆發,搞不好己方的廠子現在就沒活兒了。
軍代表在那裡,這個秦觀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他有特異功能?
望着走過來的楊少校,秦觀心中也是敬佩的。
因爲他猜出來了那邊的人的身份,在這個時代,只有心中有最崇高的理想,精神點纔會相當高,或者直接點說,肯定是軍人。
而在軍工廠裡,軍人身份的,當然就是軍代表了!
同時,秦觀也很快就想到了擺脫困境的方法,嗯,看我怎麼玩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