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電話,還是很不方便的,遠遠沒有達到家家戶戶擁有電話的程度,一般來說,整個鎮子上,也就是有那麼一兩部電話而已,一般人也不會去打電話,都是窮人,誰家有有錢的親戚,還有電話?
但是,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打電話,那得知道對方的號碼才行。
秦觀剛剛很大氣地說有事找我,打電話就行,那你的號碼呢?
秦觀還真不知道,自己連這個基地都不知道是什麼基地,又怎麼會知道基地裡面的號碼?秦觀只是這麼一說而已。
現在,被人要號碼了?秦觀是一臉難堪,正要問項靜,一旁的陳雨桐的父親,已經開口了:“算了吧,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咱們也沒啥隱瞞的了,秦觀是個好孩子。”
“老陳,你可別犯糊塗。”這時,陳雨桐的母親也開口了:“你忘記過去受的苦了,當年被遊街的時候,秦觀還朝你扔過臭雞蛋的,現在你可不要這麼輕易相信別人,萬一秦觀和…”
她沒有說下去,但是這意思太明白了,人雖然老了,心裡還不糊塗。
誰知道是不是和滑東傑一夥兒的,要不怎麼會來的這麼巧?別人設個套,自己就往裡面鑽?這成了什麼事了?
這年頭,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對方是什麼心?
“阿姨,這不怪您,您和雨桐好久沒見面了,也不知道雨桐的近況。”一旁的項靜開口了:“我和雨桐是好姐妹,她現在過的很好,而且,秦觀是和雨桐妹妹真心在一起的。既然您這麼不相信我們,那我們就走了,這是我們基地的電話,有人欺負二老,就打這個電話,肯定會有人出面的。”
項靜寫了個號碼,並不是附近這個空軍基地的,而是己方的禿鷲部隊的電話,禿鷲部隊直接對最高首腦負責,權力是很大的,如果再有人敢來搗亂,禿鷲部隊就會出頭擺平的,不用說這個鎮上一個小小的什麼派出所的警察,就連省廳的人都得受處分。
項靜是看出來了,這陳雨桐的父親已經相信了,但是陳雨桐的母親卻更多疑,己方剛剛出面幫助,反而像是一場事先策劃好的戲而已。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走了。
至於什麼東西,還有燕子拿不到的嗎?晚上就能弄到手!
項靜將寫着號碼的紙遞了過去,陳雨桐的母親,伸出雙手,就要接過來,這時,陳雨桐的父親再次開口了。
“你呀,都是被以前的事給嚇怕了啊,這個時代已經不同了,咱們也應該向前看,國家都改革開放了,以前的那種日子,不會再有了。這個秘密,咱們守了那麼多年,就是怕落到壞人的手裡,也怕被弄壞了,現在,咱們也該放下了。”陳雨桐的父親,終於下了決心:“我相信,秦觀是好人,秦觀,你和我進來吧。”
陳雨桐的母親還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眼睜睜地看着秦觀跟着老陳進了屋,於是,陳雨桐的母親也只能是跺跺腳,跟着進去了。
房間比較小,也就是十幾平米,一張牀就佔據了大半,剩下的,被早餐的東西給佔據了,大鍋,竈臺,面盆什麼的。
房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此時,陽光正照進來,在地面上留下一小塊的光明。
在這塊光亮的照耀下,秦觀看到了陳雨桐的父親,將手伸到了牀的內側,從裡面摸呀摸,終於摸出來了一幅畫軸。
“三十多年前的時候,當時我還不到二十歲,在求學的時候,路過這裡,遇上災荒,用一塊銀元,買下了一家逃難人的東西,這是其中的一件。”
畫軸上的紙,已經變黃了,顯然經過了多年歲月的滄桑,而當打開畫軸的時候,裡面還是白色的。
紙上,帶着一股滄桑的氣息,隨着這張畫紙慢慢地鋪開,秦觀的心跳,也在慢慢地加速。
不錯,在這張畫紙上,有一種精神力的波動,在刺激着秦觀,似乎是謎底就要揭開了一般。
畫紙上的是誰?是不是周後?如果是周後,那又是誰畫的?會不會是後主?
一般的畫,在捲起來的時候,都是從上面卷的,先把頭捲住,最後把腳捲住,所以,當現在攤開的時候,首先出現的就是一雙腳。
這是一幅國畫,使用毛筆所作,此時,當看到腳的時候,只有寥寥數筆,卻是活靈活現,那雙玉足,似乎就如同在跳起來一般,腳踝上,用毛筆點了那麼一圈,就是一圈珠子,套在腳上,更是畫龍點睛,讓整個腿都有了一種活力。
畫軸還在慢慢地轉動,露出了下面的裙襬來,這裙襬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雙腳來,可見模特的姿態,實在是太到位了,似乎有一陣風吹來,裙襬都盪漾成一朵風中芙蕖。
再向上,可以看到上半身了,風姿綽約,姿態飄搖,此時的她,身着一襲長裙,似乎正在隨着樂曲,翩翩起舞一般,右手向下,左手向上,撐起衣服,這衣服看起來非常的漂亮,就彷彿是蝴蝶在飛舞一般。
腰肢纖細,四肢纖長,她有種仙子般脫俗氣質。
當看到這裡的時候,秦觀的心就噗通噗通跳動的厲害,這繪畫的人的功底,實在是太強了,甚至連色彩都沒有用,僅僅是黑色的墨汁,就已經將人的姿態,徹底地描繪到位了。
那麼,這名女子的頭,又該是多麼的風姿綽約,風情萬種?
畫軸的上面,慢慢地被打開了,在窗口照進來的陽光中,幾個人看到了女子的頭,當看到那頭髮被高高地挽起,成爲兩朵高髻的時候,就知道是周後特定的妝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