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看到了秦觀的表情,在場的人只能是搖搖頭:“對不起,秦總,廠子裡招待經費有限,我們這桌子上沒有酒。”
他們幾個,以爲是秦觀來敬酒了,一般來說,上面來的領導都是好面子的,如果秦觀沒有喝好的話,說不定會給穿小鞋的。
但是,他們這桌子上,真的沒有酒了。
“廠子裡的經費呢?”秦觀問道。
“上級的撥款少。”就知道秦觀要這麼問,對方的臉上滿是歉意:“而廠子要首先保證科研,大家都對新超七相當在意,就把所有的撥款都用到研製上了,爲了搞科研,咱們都已經幾個月沒法工資了。”
“胡鬧!”聽到這話,秦觀頓時就不由得小聲說道,畢竟,那邊還有外國客人呢,在這裡要是有啥情況,會讓人家看笑話的。
但是,從秦觀自己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的確不能這麼搞,這是壞規矩的。哪怕就是廠子裡的職工都同意,也不能這麼幹,任何一個職工,背後都有一個家庭,都要吃喝拉撒,都是要花錢的。
爲了搞研究,所以就不發工資,這叫什麼事?
一碼是一碼!
秦觀的臉色,是相當不快的。
此時,屠老正好扭頭看過來,當看到秦觀的表現的時候,頓時,屠老也是一愣,不好,這幾個兔崽子,瞎說啥了?把秦總惹惱了,這還行?
唉,什麼事都幹不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屠老也着急了。
宴會還在繼續着,好在漢國現在還沒有熊國的那一套,要是去熊國,第一件事,就是喝酒,要麼把對方喝趴下,要麼自己趴下,在熊國人的眼裡,被喝倒是相當丟人的,就會在第二天的談判中,佔據上風。
總之,人家就是那麼想的,而在漢國,自己喝酒的時候,也是要喝倒了,纔算是喝好了,但是有外國人的話,就不能這樣了,這些只習慣喝低度洋酒的人,要是上來喝個五十度的二鍋頭,肯定得被幹趴下。
而且,還有不喝酒的椰棗國人呢。
好在菜餚彌補了酒的不足,這些國外的來客,對漢國的菜餚是滿意的,吃到一半的時候,連那些辣菜,都可以試探性地嚐嚐了。
終於,吃到晚上十點的時候,大家才盡興而去,被安排進了廠子的招待所。
而秦觀,沒有進招待所,就在廠長的辦公室裡,秦觀把廠子的主要領導,研究所的主要領導,都叫來了。
雖然秦觀很年輕,但是現在秦觀的頭上,頂着北方工業公司的總經理的光環的,而這裡生產的戰機,只有出口才能打開市場,所以,秦觀的意見,必須要重視。
“秦經理,請聽我解釋一下。”人員到齊之後,屠老開口了,他的臉有些紅:“我們也是爲了把項目進行下去,我們現在,已經有三個項目了,猛龍的測繪仿製,由老宋負責的,我負責超七的測繪仿製和殲七的改進,而現在,由於三代機依舊沒有獲得國家立項,我們是靠着自己籌款研製的,所以,經費的缺口相當大啊。”
“是的,秦經理,爲了這個項目,我們很多職工,甚至都在下班之後,自發地去夜市擺地攤,賺來的錢交給工廠搞研究。”1132廠的廠長也說道:“咱們這麼做,都是爲了科研,也是大家同意的。”
“胡鬧!”面對着兩人的回答,秦觀也絲毫不給面子,這就是秦觀的特色,該表揚的時候就表揚,做的不對的地方,必須要提出來。
在後世,有一類領導,奉行的就是得過且過的作風,一切維持原樣,安安穩穩地度過自己的任期,沒有各種事故發生,就是最大的成功,這樣的領導,永遠都不會帶着自己的部門上升的。
他們不會批評任何一個下屬,因爲怕得罪人被舉報,他們只會表揚,但是都是口頭上的,沒有任何的實質性的獎勵。
如果用一個詞來概括的話,那就是不作爲。
秦觀當然不是這樣的人,秦觀對4447廠的大刀破斧的改革,就是一個典型,而現在,面對着1132廠和6611研究所的問題,秦觀也是毫不留情地批評。
“任何一個人,都是先有小家,纔有大家,我不是宣揚自私的理論,但是大家想想,廠裡的工人,不是他一個人吃飽了不餓,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家庭,他工作,就是爲了獲得勞動的報酬,如果他幾個月沒有收入,那他的家庭怎麼辦?嗷嗷待哺的小孩,白髮蒼蒼的老人,讓他們吃西北風嗎?不給工人發工資,甚至工人們擺攤賺錢交給工廠,在你們看來,是相當的大公無私,但是,在我眼裡看來,這是得不償失的,這是對我們職工的犯罪!”
秦觀很憤怒。
同時,也是這個時代的真實寫照,有什麼樣的將,就帶什麼樣的兵,看看某些廠的中飽私囊,看看某些單位的用人唯親,再看看現在的1132廠和6611研究所,截然不同。
這裡的工人,研究人員,都在爲工廠做貢獻,不用說,不要工資,當做科研經費,這肯定是現在面前的這些人首先搞的,他們帶頭,下面的人也都紛紛響應。
這樣看起來很偉大,對工廠,對科研偉大,也是對家人的自私,沒有一個個的小家,哪裡來的大家?哪裡來的國家?
沒錯,在秦觀的眼裡,舍小家,顧大家,是非常的高尚,但是,現在工廠裡面的這種做法,秦觀絕對是不鼓勵,不提倡的。
“可以找銀行先貸款。”秦觀說道:“可以用我們北方工業公司的名義,嗯,公章就在項靜那裡,廠長親自去跑,三天之內,給我把貸款批下來,先給工人們發工資。”
用銀行貸款,是最直接的方式,至於後續的操作,秦觀早就有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