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大錘掄到了車身上,只見那嶄新的錚亮的車身,瞬間就被砸了一個大坑,整個車身也就跟着彎曲,扭動。
如果是後世的那種吸能島國車,這大錘下去,一下子就能將車子給砸扁了!
但是現在,這車子的鋼材厚度,是島國車的三四倍,這麼下去,僅僅是砸進去了不到半米。
接着,何日巴拉掄起大錘來,重重地來了第二下,這下,車身終於彎了,就彷彿是跪倒在了地上一樣。
上萬人看着這一幕,鴉雀無聲。
砸到第四錘的時候,終於,整個白車身,已經不成樣子了。
“第二輛!”何日巴拉喊道。
“不!”當看到那嶄新的白車身被硬生生地砸壞的時候,王主任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說道:“廠長,您這樣浪費國家資源,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您這樣,不就是爲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嗎?您將我撤職,將我開除,都行,但是,請不要再損壞這些車身了,這些車子,本來都能造出來的,這樣毀了,太可惜了!”
王主任豁出去了,如果廠裡的改革,必定會有某些人倒黴的話,那自己就承擔這個責任好了,但是,這麼好的車身,就這樣毀了,於心何忍啊!
在他的觀念中,這是對方來給下馬威了,咱們以前造的車,比這個破舊多了,不是照樣賣出去了麼?
王主任絕對不願意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五個車身啊,砸了一個,出出氣就夠了,別的,咱們就放過好不好?
“老王,你還是不明白啊。”何日巴拉看着王主任,就差撲上來,用身體護住車身,要砸車,先砸我的那種勁頭了,何日巴拉再看看下面的這些工廠的工人,大多數也都是這樣的表情,他就知道,想要扭轉他們的觀念,太難了。
“我們都是對事不對人,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針對這件事,這種態度,任何不合格的產品,都不能流向市場,對用戶負責,就是對企業負責,現在,國家搞改革開放,企業會自負盈虧,咱們這樣的工廠,如果不注重產品質量,遲早有被淘汰的一天!”
“同志們,我們北方重卡廠能發展到現在,成爲所有用戶最鍾愛的品牌,靠的就是質量!你們大概聽說過,我們以前因爲轉向機制造不合格,導致了嚴重的事故,成爲我們企業一個永遠抹除不掉的污點。”
何日巴拉這麼說,衆人冷靜下來,沒錯,這件事,早都傳開了,雖然是污點,但是,事後北方重卡廠的補救措施,卻是讓所有人都佩服的,全部給換上了進口方向機,還賠償了損失,作爲一個大廠,他們這麼做,完全就是站在用戶的角度上的!
修修補補,湊湊呵呵,絕對不行,必須要有嚴格的質量標準!
“咣,咣!”何日巴拉又開始砸第二輛了,就在這時,突然,人羣中走出一個人來,衆人頓時就是一愣。
趙廠長!
趙廠長,本來是海河汽車廠的廠長,當北方重卡廠注資之後,持有的股份更多,所以,何日巴拉就兼任了海河汽車廠的廠長。
這個時候,原來的趙廠長該怎麼辦?
海河市政府已經有了一個崗位,可以調趙廠長過去,這樣,趙廠長就是升官了,但是,他並沒有,他決定繼續留在工廠,同時,自願成了副廠長。
他想要親眼看看海河汽車廠是如何走向輝煌的,但是現在,卻看到了己方的員工正在受到屈辱,這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趙廠長,趙廠長。”不斷地有人喊他,他只是點頭,並不答話。
“趙廠長。”王主任也說道,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說,現在,就只有您才能給我們出氣了,這種浪費的行爲,咱們必須要制止,必須要抵制。
就像是小孩子出去打架打輸了,回來找幫手一般,趙廠長,就是他們的幫手。
現在,趙廠長慢慢地走到了汽車前面,卻見到他,也掄起來了大錘!
“咣!”趙廠長的大錘,砸到了第二個白車身上,這一砸,也深深地砸到了大家的心裡。
第二下,第三下,終於,趙廠長將第二個白車身,給砸成了廢鐵。
“同志們,我知道,大家很難接受,但是,我們必須要接受,這就是改革,改去我們以前的舊觀念,向更高的標準靠近,嚴格地要求我們的產品質量,這些被砸壞的,就豎立在我們工廠的門口兩側的道路上,每次我們上班經過,都會看到它!時時刻刻提醒我們改變作風,嚴格要求!”
趙廠長表態了,他的這番表態,讓何日巴拉很是感動,在工廠裡搞改革,最怕的就是這羣守舊的力量暗中搞鬼,而現在,趙廠長已經用實際行動,表示了支持,有他的帶頭,以後就好辦多了!
“老趙,感謝您。”何日巴拉說道。
趙廠長點頭,說道:“我啊,也已經老了,怕是在工廠裡幹不了多久了,咱們的規章制度,又不能破壞,有人既然破壞了規矩,就該按照規章制度處理,在這裡,我就求個情,把對他們的處分,都放在我身上吧,讓他們留在這裡,我離開工廠。”
“不,不!”當聽到趙廠長的話之後,王主任立刻喊道:“趙廠長,您不能走,都是我搞的,是我覺得浪費,是我的思想沒轉變過來,我走!”
“要開除的是我,讓我走吧。”小劉也衝了出來。
瞬間,場面鬧成了這樣,何日巴拉也沒有預料到,要是開除了他們,恐怕工廠會人心不穩啊,但是,改革,總是要有人付出的,怎麼辦?
就在這時,他遠遠地看到了外面有一輛熟悉的車開過來,頓時就是心中一喜,是秦總!那北方猛士越野車,已經定型,獲得軍隊的認同了,初期生產出來的,都第一時間支援到南部的邊界上去了,在國內的其他地方,根本就看不到。
在這裡,能乘坐它的,就是秦觀了。
沒想到,秦總又來解圍了。
說話間,那輛車已經到了門口,停了下來,看到這裡人山人海圍了這麼多人,秦觀頓時就是奇怪,這難道是在門口有節目?這大過年的,很熱鬧嘛。
扯過後面的人一問,頓時,秦觀就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解決也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