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心知肚明，在別人驚歎時，林牧不僅沒有半點得意，反而心中寒意直涌。
剛纔那一擊，《幽瑩天書》徹底復原，反噬之力終於被完全化解。
從此，他手中便掌握了一件大羅至寶。
從這來看，他似乎無需忌憚玉沙控制的造劫神劍。
但當他試圖運轉《幽瑩天書》時，發現以他現在的修爲，根本無法操控《幽瑩天書》。
《幽瑩天書》是大羅至寶，而他只是一個巔峰君主。
這情況，就如同一個凡人小孩得到一把寶劍，本來是大好事，結果那件寶劍重萬斤，凡人小孩壓根就拿不起。
以林牧估計，他想要運轉《幽瑩天書》，修爲至少要達到中位老祖，這距離現在的他，遙遙無期。
所以，悲劇誕生了。
《幽瑩天書》的反噬之力沒了，他又無法動用《幽瑩天書》，等於此刻的他，在玉沙控制的造劫神劍下，就是一條待宰的小羊羔。
甚至別說是玉沙控制的造劫神劍，在他周圍任何一個頂尖老祖，都有擊斃他的能力。
不過林牧沒有慌亂。
他表面上，依然維持着“橫公尊者”的氣息，看起來如同一個大羅者，從容不迫，淡看凡世。
因爲他知道，這局面儘管危險，可只要他把握好，未必就沒有生機。
畢竟，他體內的情況，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其他人眼裡，他依然是那個實力強悍無比，擡手間能滅殺李志遷，擊退玉沙所控造劫神劍的無上大羅者。
接下來的事，也正如林牧所料。
被林牧一掌擊退後，造劫神劍沒有繼續發動攻擊。
似乎，林牧展露的實力，讓控制它的玉沙深深忌憚，認爲討不到好處。
過了會，造劫神劍上光芒波動，一股冠絕一切的威壓釋放出來。
在這威壓中，一道相貌清秀，頭髮烏黑，長相絕美，如同女子般的身影，從造劫神劍裡浮現出來。
“創造之主！”
四周衆強者都感覺心神窒息。
很多以前沒有見過神明的修行者，在震撼之餘，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可是神明，世間最偉大的存在之一。
傳聞中，創造之主非陰非陽，又是陰是陽，她或者他，一身具有兩性。
她沒有配偶，她的子女，都是她自己生育出來的。
“爾，究竟是誰？”
片刻後，富有磁性，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從創造之主的口中傳出，如清泉在虛空迴盪。
“創造之主。”
面對這無上神明，林牧知道他不能有一絲露怯和破綻，否則下一瞬他就必定會迎來對方的雷霆轟殺。
所以，他的聲音依然滄桑平淡，用一種平等的語氣道：“吾，只不過是大荒的一縷殘魂罷了。”
他現在僞裝的是大羅者，這點的確不好解釋，畢竟每一個大羅者，都是鼎鼎大名，絕世無雙的存在。
他要是專門冒充誰，說不定玉沙就很熟悉對方，一樣便能識破他。
爲了避免這樣，他乾脆只說他是大荒時代的生靈。
反正大荒時代強者無數，只要推到大荒時代，即便玉沙是神明，也不可能全知全能。
聽他這樣說，玉沙目光幽深，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破綻。
正如林牧想的那樣，大荒時代強者太多，林牧這樣說，有可能是某位沒死的大羅者，也有可能是某位老祖，後來晉升的大羅之境。
當下，她只好道：“暗婆溼地，爲後輩歷練子弟，爾堂堂大羅者，在此間欺壓一些後輩，已涉嫌違背大羅協議，爾不打算給吾一個解釋？”
大羅協議？
林牧心中一驚。
他可不知道什麼大羅協議。
不過想想，大羅者之間很可能真有某種協議，不允許隨意對大羅之下的生靈出手，否則要是有大羅者肆意妄爲，沒有生靈能逃脫。
另外，他決不能表現出不知道大羅協議的樣子，否則同樣是個大破綻。
更可怕的是，大羅協議真實存在，只是他的猜測，很可能這也是玉沙的試探。萬一並沒什麼大羅協議，而他說知道，保證玉沙立即就會對他下殺手。
玉沙只是一句話，就讓林牧覺得壓力巨大，深深感受到大羅者的智慧有多恐怖。
思來想去後，林牧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既然不知道大羅協議究竟存不存在，他乾脆沉默，淡漠的看着玉沙。
觸及林牧的眼神，玉沙皺了皺眉。
林牧的眼睛，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只是有想不出個究竟，這種熟悉感，倒讓她對林牧不是大羅者的懷疑減輕幾分。
“玉榮，此前經過，道於吾聽。”
無法從林牧那得知詳細，她只能讓玉榮回答。
“我主在上。”
玉榮對創造之主的態度不像是兒子對父母，更像是臣民信徒。
隨後，他不敢怠慢和隱瞞，將事情經過詳細告訴玉沙。
聽完後，玉沙再次看向林牧，沉吟道：“事情經過，吾已知道，李家後輩之死，以及爾出手擊殺玉榮，皆他二者率先冒犯爾，不算爾違背協議。然另十七老祖，儘管爾尚未誅殺他等，但終究已出手，這已有違背協議之跡象，吾在此必須做出警告。”
“吾之行事，自有分寸，無需汝說三道四。”
林牧無喜無怒道。
現在，他已差不多肯定，那大羅協議是真的存在，如玉沙這等存在，如果是試探，做一次就夠了，沒必要不斷用一種伎倆。
“如此甚好。”
玉沙道：“既然如此，暗婆傳承即將開啓，大羅者不應參與其中，爾既有分寸，便該離開此地了。”
“吾來暗婆溼地，本就是爲了其他事，來此地只是受了孽徒之感召，順路罷了。”
林牧淡淡道：“如今事了，吾也是時候離去。”
能與玉沙達成和平協議，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但他還不能表現出喜悅，只能如此平淡對待。
“吾之精神印記，受爾一擊，已無法持續多久，便先行離去。”
話音落下，玉沙的身影便一陣晃動，最終徹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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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她看來，“橫公尊者”這個大羅者，既然說離開，就不會違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