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強大修行者表面上可以不吃飯也能活,實際上這些修行者,都無時無刻不在藉助規則之力,吸收天地能量,所以他們纔不會餓。
但等到有一天,修行者們無法吸收外面的天地能量時,必定就會像現在的林牧一樣,很快就會飢餓。
可以試想,若將來某一天,浩劫降臨,天地大變,所有的規則都崩潰,外部能量消失,那這世間的修行者不僅會變成廢人,如果積蓄不夠,恐怕都會被餓死。
暗婆就不同了。
她研究的是人體內部的經絡之力。
這種力量,本就存在於人體內,只是沒有被開發出來。
掌握這樣的力量,那無論外面的環境怎麼變,力量都不會消失。
一天、兩天、三天……
林牧廢寢忘食的看着書,對經絡的瞭解,越來越深。
如書中所言,人體是個宇宙,每一條經絡,就相當於一條浩瀚的星河。
所以,每一條經絡中,都能開發出可怕的力量。
真要將所有經絡的力量都開發出來,那麼這個人就等於成了一個移動的不朽世界,那纔是真正的無敵。
不僅如此,林牧預感到,暗婆研究經絡之力,似乎沒這麼簡單。
隱約間,他有種直覺,好像暗婆研究這經絡之力,是爲了給得到另外一種更強的力量做鋪墊。
一個月後。
林牧每天要看上千本書,加起來看了三萬多本,這閣樓裡的大部分都被他看完。
他的腦海裡,已徹底搭建起一個有關經絡修行的完整體系。
以前他在經絡方面,理論知識就是空中樓閣,所以無法再繼續突破,一旦突破,等於再次拔高樓層,樓層很可能倒塌。
如今,這些空中樓閣等於被他打造成了實體樓閣。
有了紮實的根基,再要突破就沒那麼難,也不會再有危險了。
“整理,推演。”
根據腦海裡的知識,他開始整理所有內容,然後根據這些內容,推演出後面的經絡修行方法。
這對於其他大宗師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林牧的心靈境界,超越了大宗師三個境界。
在有些地方,學生分爲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和大學生。
林牧現在的情況,就好比是一個大學生,看了小學生的課本後,在小學生的課本基礎上,去編寫初中生的課本。
這對林牧來說,不算困難。
大概三天後,一套更高級的經絡修行方法,就被林牧給推算出來。
“經絡修行,最初爲拓寬和強化經絡,但接下來,就不再只是拓寬和強化,而是要讓經絡產生質變。”
林牧結合腦海裡的所有經絡知識,以及他本身的境界學問,很快把握到其中精髓:“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叫做苦行者,那麼讓經絡質變,肯定也與苦修有關。可見,想要讓經絡產生質變,必定要經歷更大的痛苦。”
這讓林牧陷入沉思。
對他來說,刀斧加身,甚至凌遲和下油鍋等酷刑,都不算什麼痛苦了,他的意志完全能輕鬆承受這些痛苦。
忽然,他想起了佛學的八苦。
人世間有八大極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及五取蘊苦。
只有這些痛苦,才能超越其他一切所謂的酷刑。
以前在外面,他曾化身種種,用化身去體驗過這些痛苦。
但現在他意識到,化身的痛苦,終究沒有他自身體會來的貼切。
而且,如今在這暗婆世界,他無法施展其他神通手段,這化身同樣無法凝聚,要嘗受這些痛苦,只能自行體悟。
事實上,每個人都有生苦,但都忘記了。
人出生的時候,無盡因緣壓迫,痛苦不堪。
人住胎時,母親的胎腹,實際上就是最小的牢獄,胎兒手腳沒法伸直,縮成一團,好像坐監牢。
胎腹裡的種種不淨,如羊水、血等,也都得忍受。
在嬰兒出世的過程中,要從母親小小的狹道中鑽出來,彷彿被無數山嶽壓着,母親受苦,嬰兒也受苦。
此外,嬰兒的皮膚很細嫩,在母親胎兒內一直呼吸先天之氣,一出世卻要接觸到冷熱空氣,呼吸後天濁氣,身體如針扎,胸膛如山壓。
因此出生時,人類就承受着極致的痛苦。
只不過人類三歲以前,思維渾渾噩噩,記憶都無法保留,所以會忘記出生時的痛苦。
現在,林牧必須去重新體驗這種痛苦。
如何去體驗?
唯有轉世,在有意識的情況下轉世。
他想起了佛祖,年少的時候就突然頓悟成佛。
其實成佛哪有那麼容易,那時的佛祖就是轉世到凡塵,後來頓悟覺醒了前世,這才能直接成佛。
否則一個普通凡人,悟性再強也不可能一朝頓悟就成佛。
林牧行事很果斷。
禁門將要開啓,這些事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
當天,他就告別金飛。
“林牧閣下,這次禁門開啓似乎更晚些,你現在躲避還來得及。”
金飛以爲林牧是要去避難,鬆了口氣。
離開金飛院子,林牧就開始思考。
要轉世,首先得找到一對夫妻,他掃了眼這遲雲國,忽然目光對面一個池塘邊。
在那池塘邊,有個妃子模樣的女子,被後面一個丫鬟給推入池塘裡,而那個妃子挺着大肚子,明顯懷孕了。
這讓林牧意識到,他是遇到宮鬥了。
“緣法緣法,這就是緣法吧。”
林牧暗歎。
他剛有轉世的想法,結果就遇到一個懷孕的妃子,這不是緣法是什麼。
儘管無法施展天眼絕,他的目力依然遠超常人,看清數裡外的場景還是沒問題的。
隨後他就發現,那個妃子被人救起來後,命是保住了,可肚子裡的胎兒卻死了。
“貴妃娘娘一定要節哀,以保護鳳體爲重,胎兒已死,迴天無力。”
那妃子旁邊,一個太醫給她診脈,片刻後無奈的搖頭道。
聽到這話,那妃子一下子就昏死過去。
等這些人離開後,林牧若有所思。
接着,他走到那池塘邊,身體憑空漂浮到池塘中,然後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