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行也微微皺眉。
這樣的話，讓他同樣感到措手不及。
不過，他心中對林牧也更是不屑，認定後者就是個銀槍蠟頭。
“看來我判斷的沒錯，這林牧的丹法早已根本沒那麼高明，雖然上午他破解了我的丹藥之秘，但也因此露出太多破綻。”
方知行暗暗嘲諷，“一個真正的頂尖丹師，豈會說出什麼借流水鑑丹這種低劣的謊言，分明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不敢讓我看到。還有後來，我要問他更多問題，他更是藉口有事溜走，事後我的人卻調查他根本沒事。”
很早的時候，聽說丹塔突然冒出一個能夠凝聚丹界雛形的丹師，他和丹盟高層們就生出疑慮。
丹塔真要有那麼高明的丹師，以前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風聲透露。
後來，他便沒透露身份，暗中去試探林牧。
試探過程中，這個林牧果然疑點重重，讓他更肯定，對方是個假冒的頂尖丹師。
再想到最近丹塔動作詭異，將所有的丹師都召集回丹塔總部，丹盟擔心丹塔有什麼大動作，所以決定果斷出擊，先打丹塔一個措手不及。
“沒什麼不妥的。”
林牧淡淡道：“煉丹界，唯有百花齊放，多家爭鳴，如此才能越來越昌盛，由丹盟的丹法天才開講，與我開講並無什麼區別。”
“林長老真是心胸寬廣。”
“這纔是真正爲我煉丹界着想的德高望重之士。”
聽到這話，許多丹師對林牧更是佩服。
方知行對林牧則更是不屑，認爲這個林牧就是個僞君子，明明丹法造詣不行，偏偏要裝成得道高人。
不過他也知道，林牧都這樣說了，他便再無強行駕着林牧上臺的道理。
“知行，既然林長老如此仁厚，你便上臺講講丹法吧。”
舍農丹帝道。
趁這個機會讓方知行講丹法，讓外界瞭解下方知行的丹法造詣，也不是什麼壞事。
“是。”
方知行沒有拒絕，微笑着走向講壇。
“今天，我便給諸位講講，我對《西皇丹經》的理解吧。”
方知行朝臺下衆人雙手合十，微微行禮道。
《西皇丹經》，是由西皇所創，乃丹界最著名的經典丹法鉅著之一。
聽到方知行要講解這本丹經，許多丹師都精神一振，想聽聽方知行有何見解。
“對《西皇丹經》，方某與諸位丹師一樣，早已研究過不下萬遍，對其有一些淺見，今日便與諸位同仁交流下。”
“《西皇丹經》中有云，一丹萬法，萬法一丹，想必這句話大家都不陌生，在這裡我想先問問，大家對這句話是怎麼理解的？有想法的，可以舉手，我隨即挑選。”
話音剛落，就有數百丹師舉手。
方覺選了其中一位頗有名氣的丹師。
這是一個五品丹尊，當即起身，徐徐道：“在我看來，這句話的意思，是一枚丹藥，蘊藏着萬種煉製方法，或者用萬種煉製方法，都能煉製出一種丹藥。”
方覺微笑點頭，又選了個六品丹尊來回答。
那六品丹尊道：“一丹萬法，並非特製煉丹之法，而是一枚丹藥中，蘊藏着萬種天地法則，萬種天地法則，同時萬法歸一，都能在一枚丹藥中體現。”
很顯然，這六品丹尊的見解比那五品丹尊高深得多。
最終，所有丹師看着方知行，想看方知行如何解這句話。
“兩位丹師所言都很有道理。”
方知行很謙和的說道：“不過對於這句話，方某倒是有一些不同的淺見。依方某看，此丹非丹藥，而是丹心，一枚丹藥再強大，又豈能體現出西皇的浩瀚胸襟和學識。是故，一丹萬法，萬法一丹，說的是一顆丹心，可衍生無數丹法，此心乃源泉，無數丹法，歸於一顆丹心，此心乃汪洋……”
方知行語如懸河瀉水，引人入勝，引發一陣陣的稱讚和掌聲。
即便不是丹法，只是尋常修士，也覺得受益匪淺。
“好個此丹非丹，而是丹心。”
連天帝楊靈感都不由讚歎，“一句話，道出萬法之根本，皆由心而發也。”
有了天帝的認可，廣場上更是瞬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方知行心中很是滿意，臉上則是越發謙和，帶着清泉般的微笑。
隨後，他卻是不打算放過林牧，轉身看向林牧：“在下才疏學淺，所言或許感悟有限，還請林長老加以評點。”
話音落下，廣場四周衆修士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先前其他修士或許還看不出，現在就算再遲鈍也知道，方知行似乎在有意針對林牧。
林牧面不改色，心中則是覺得這方知行還真是狠，他都退讓了，對方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西皇丹經》？
這什麼玩意，他根本看都沒看過。
他的煉丹知識，都來自吳青雲的殘魂記憶，但吳青雲來自銀河地球，而地球上根本沒有什麼《西皇丹經》。
好在，林牧不是一般人。
剛纔方知行特意提到了“一丹萬法，萬法一丹”這句話，那林牧無需去評價《西皇丹經》其他內容，只要單獨抓着這一句來評價就可以。
他的丹法造詣或許不行，但修行境界可不低。
見林牧神色這麼平靜，方知行內心有些忐忑：“莫非這林牧並非什麼銀槍蠟頭，而是真正的丹法大拿？”
林牧站起身，神色風輕雲淡，心想：“實在不行，只能再次搬出《道德經》來唬人。”
當即，他便微笑道：“方長老在丹法上，果然造詣非凡，不愧是丹盟之奇才，若說點評不敢當，也只有一些小小的不同看法。”
聽到這話，無數丹師乃至修士都感到精神大振。
先前方知行的見解壓倒了其他丹師，現在林長老也說有不同看法，這分明是要壓倒方知行啊。
楊靈感也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剛纔他可是贊同了方知行的講解，現在林牧的話，無疑是將他也否定。
不過，他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更有趣。
身爲天帝，他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什麼小肚雞腸之輩，如果林牧能說出更深見解，讓他有更深借鑑和領悟，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