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並沒有多想,如今才知道,原來當年的情形,給冥河造成了無比深刻的影響。
這讓林牧忍不住暗暗苦笑。
真是造化弄人。
他的道法,實際上是守護一切。
不過因爲到了大蠻初期,在那個時空無拘無束,想要肆意一回,這才自稱天下第一。
可是,就因爲這樣,讓冥河將天下第一當成他的意志,並要將之進一步昇華。
“老師,你無法實現的,我來幫你實現,所以你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
冥河低聲道:“你的實力,成長得實在太慢。”
話音落下,一股冰寒的殺意,徹底迸發。
“你每次都要時隔幾十個紀元纔會出現,每次都讓人以爲你死了,依我看,你還是真正死去,不要再出現。”
說着,他手提殺因劍和殺果劍,從巨石上跳下,衝向林牧。
林牧飛快後退。
“想逃?太晚了。”
冥河冷笑。
他的速度,比林牧還快,身形一閃,就出現在林牧身邊。
林牧瘋狂爆發,化作流光飛遁,決不能被冥河攻擊到,否則因果被斬斷,這比被死亡還要悽慘。
只是死亡,他在這世間還會有痕跡留下,還會有人記得他。
然而,如果被斬掉因果,那他在這世間的一切痕跡,都會消失。
他的父母,他的女兒,他的摯愛,他的朋友,他的信徒,都會將他遺忘。
逃了十幾個呼吸,林牧便知道,他無法再逃走。
他的眼睛裡,流露出決然之色。
寧願死,也不能被冥河斬殺因果啊。
他根本無法想象,若有一天所有人都遺忘了他,這世間再無他的存在,林相思也不知道有他這個父親,那該是多恐怖恐怖的事。
這絕對比死亡還要痛苦。
“既然如此……”
林牧停下身體,眼皮輕動,微微睜開了一道縫隙。
身後,冥河也猛地停下,驚疑不定的看着林牧。
“老師,你還有什麼手段嗎?爲何,我從你身上,感應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冥河面色凜然。
睜眼!
林牧內心瘋狂嘶吼。
他的眼皮,彷彿重若萬鈞,每睜開一絲都極爲困難。
同時,眼皮每睜開一絲,他的身體就彷彿被撕裂開一絲,一股難以形容的痛,漸漸襲遍他全身。
“噗。”
眼皮依然只是睜開細微縫隙,他便忍不住口吐鮮血,有種五臟六腑都被攪碎的感覺。
“不能失敗,一定要成功,給我睜開!”
林牧心中的吼聲更大。
“不好。”
冥河面色陡變,“老師,難道你是要解開封印,釋放你真正的力量嗎?先下手爲強!”
他腳步一晃,決定先將林牧斬殺了。
嗡!
就在這時,林牧睜開了眼睛。
轟隆!
時空瞬間靜止。
方圓數億光年的虛空,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陷入漆黑。
林牧的眼睛,一片漆黑,一絲眼白都沒有。
那無盡的黑暗,正是從他的眼睛裡流散出來的。
“什麼?”
冥河身體陡然僵硬,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與此同時,林牧內心毫無情緒,彷彿體會到了冥河與孔宣的那種無情之感。
他的思維和力量,在這無盡的黑夜中,也被無限放大。
黑夜之中,他即主宰。
腳步微微一動,他就消失,以手爲刀切向冥河。
“血海滔天!”
冥河厲喝。
可是,隨着林牧的手刀划來,漫天血海竟一分爲二,林牧的手刀,絲毫不受阻攔的來到冥河身前。
“老師,難道這就是你的真正實力?”
冥河臉上露出駭然之色,急忙以殺因劍和殺果劍抵擋。
林牧面無表情,手勢隨意一變,屈指輕彈兩下。
鐺鐺兩聲,殺因劍和殺果劍當場被彈飛,遠遠摔落出去。
“血神子!”
冥河心中寒意直涌,不敢再猶豫,身體砰的炸開,剎那間化成三億血神子。
從這血神子的數量就能看出,儘管他還未成就至聖,但實力已無限接近至聖了。
密密麻麻的血神子,鋪天蓋地的襲向林牧。
然而,恐怖的場景出現了。
這些血神子,在接近林牧身邊三寸時,就無法再靠近林牧。
林牧眼中散發着極致黑暗,這些詭異的黑暗能量,讓血神子寸步難進。
“怎麼可能!”
冥河瞳孔不由收縮。
他的血神子,居然連靠近老子都做不到,那他還怎麼和老子打?
“如此恐怖的力量,卻沒有得到大數之位,老師,怪不得你會屢次被大數封印。”
顯然,冥河又產生誤會。
他和孔宣都不相信林牧只是元境修者,認定林牧是自我封印了力量。
畢竟,林牧在大蠻初期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經過五十二個紀元,他和孔宣都成功合數,身爲當年的天下第一,老子不可能只有這點實力。
此時林牧施展永恆之眼,他便下意識誤以爲這是林牧解開了封印,爆發出真正力量。
林牧沒給冥河多少思考時間。
噗嗤!
下一刻,一道血光飛濺。
林牧的拳頭,打在了冥河前胸。
冥河後背頓時鼓起,然後皮肉爆開,一竄鮮血夾着內臟飛射出去。
“哼。”
冥河情不自禁的悶哼一聲,臉上帶着痛苦,身體也往後倒飛。
“冥河,或許我真的應該殺了你?”
林牧盯着冥河。
這次,他妄動永恆之眼,下場堪憂,很可能無法再回到後世,會直接死在這。
一旦他死了,未來凡土衆生,勢必無法抵抗冥河。
與其如此,他不如現在殺了冥河。
反正他也凶多吉少,管他大數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冥河喘着粗氣:“真不愧是我的老師,我本以爲我現在的實力,足以傲視天地,沒想到和老師相比,還是稍遜一籌啊。”
林牧眼神一片冷漠。
換做之前,他或許還不會殺冥河。
但現在,處在永恆狀態下的他,理智大於感情,一切都從利益和得失出發。
如今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無疑就是殺了冥河。冥河笑了:“果然,老師,其實我的一切,都是繼承自你,我是無情,但你不也同樣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