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刻鐘後,人羣忽然莫名一陣沉寂。
一股肅穆的氣息,就這樣在空中瀰漫開來。
所有人都彷彿有所感應,齊齊翹首朝主道對着城門口的方向望去。
首先映入人們眼簾的,是兩排騎着高頭大馬,盔甲披身的騎兵。
這兩排騎兵,往後延伸足足五百米,然後就是一大隊儀仗隊,簇擁着一架六馬駕馭,嵌滿珠玉的華麗鳳輦,浩蕩而來。
鳳輦周圍,圍着大批宮女宦官,舉着旗傘前行。
嘩啦!
以城主爲首的衆玉湖城官員和名流,齊刷刷跪了下去。
“貴妃娘娘千歲。”
“恭迎貴妃娘娘鳳架。”
然後,這些平日在玉湖城的大人物們,都恭恭敬敬,齊聲高呼。
鳳輦隊伍,在人羣前緩緩停下。
過了會,一隻白玉小手伸出,將車簾緩緩揭開。
立即有宮女上前,幫忙將車簾遮起。
頓時,一個端莊如月,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就出現在人們視野中。
她身穿絳紫色宮裝,頭戴金鳳珠冠,眉若青黛,脣似塗丹,只是淡然的坐在那,就有一股不容褻瀆的尊貴氣質流露出來。
尤其讓她的目光掃視前方,衆人更覺如有昊陽照射,威嚴逼人,不敢與之對視,
她沒有走下車輦,只是坐在那俯視衆人,四周便陷入一片絕對的靜寂沉悶中。
沒有一個人敢多吭一聲,甚至許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敬畏!
從無數人眼裡,包括城主等大人物,林牧看到,每個的眼裡,都充滿濃濃的敬畏。
寧貴妃!
更深一步,林牧意識到這三個字的分量——沉重如山,高貴如鳳。
“衆卿平身。”
寧輕雨輕啓朱脣,擡了擡手。
她的聲音威嚴又動聽,好似珠落玉盤,且字正腔圓,像每一個字都排練過般。
“謝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貴體安康,萬壽無疆。”
城主等官員,都感激涕零,歌功頌德。
“本宮此次入城,本不欲驚擾臣民,故事先並未通知爾等,不料仍是違了初衷,實在於心不忍。”
寧輕雨緩緩道。
“能迎接貴妃娘娘,是臣等的榮幸。”
衆臣連忙道。
“爾等豈能代表民意,這次也就罷了,今後可不許了。”
寧輕雨語氣淡淡,“本宮此番替聖王巡視邊境,體察諸城,會在玉湖城停留兩日,爾等有事,就來玉湖宮彙報吧。”
玉湖城,這座城市名字的由來,並不是城邊有湖泊,而是城中有座玉湖宮。
傳聞,遠古之時玉湖城所在地的確是個湖泊,白玉武聖在在建立做宮殿,名爲玉湖宮。
後來玉湖宮就成了玉湖城的象徵。
平時這裡是風景名勝,而最近玉湖城主得知貴妃要來,並事前就說明要將玉湖宮作爲臨時行宮,早已把玉湖宮給關閉,清掃乾淨了。
“起駕!”
隨着簾子重新關上,鳳輦前的太監立即尖聲大喝。
車隊往前緩緩的移動,後方的人潮,仍亦步亦趨的跟着。
許多人,都仍未從剛纔的驚鴻一瞥中回過神。
也許今天的見聞,對普通人來說,都可以當做一輩子的談資。
往後老了,還能對子孫炫耀——我可是見過貴妃娘娘的人。
當鳳輦隊伍漸漸遠去,林牧站在街邊,不知爲何,隱約有些失落。
本以爲,成爲武師之後,距離那個女人,會更近些。
現在才知道,差距依然那麼遙遠。
像城主那樣的大武師,那個女人都似乎連多看一眼都吝嗇。
那跪了滿地的武師,在對方眼裡,更是仿若空氣。
不過,林牧的失落情緒只是一閃而逝,很快他有重新變得堅定。
差距大又如何。
大半年前,他同樣不會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成爲武師。
只要給他時間,遲早會將兩人的距離真正拉近。
何況,現在他連時間這個唯一的缺陷,都被混元白玉塔給彌補。
賺錢!
修行!
轉念之間,林牧就給自己的未來,定下兩個目標。
或者說,這兩個目標,其實也就是一個。
賺錢,是爲了有足夠的靈石開啓混元白玉塔,從而得到更多時間修行。
根本目的,還是爲了修行。
只是沒人知道,包括林牧自己,在那個簾子關上的瞬間,那一雙絕美的鳳目,似乎漫不經心的掃了林牧所在區域一眼。
簾子收起,她輕輕閉上眼睛,白皙精緻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笑意。
小傢伙,你比我想的,走的要更快。
林牧不知道這些,所以他在專心修行。
轉眼到了第二天。
既然已見過那位貴人,林牧打算去和徐蒼烈交代一聲,然後就回西川城。
但不等他出門,一個武將就來到榆府,通知他去玉湖宮見駕。
到了玉湖宮,裡面有來了很多玉湖城官員,將領和名流。
當林牧來到這裡時,前方的太監居然認出了他,扯着嗓子喊道:“天元府林牧到。”
然後,跟着一個護衛,一直走到玉湖宮的正宮大殿。
大殿裡,玉湖城城主等人都在,還有榆澤和王錚幾個天才也在。
正首位上,寧輕雨坐在那。
林牧並無相關經驗,一時有些發愣。
“林牧,還不快見駕。”
上方一名宦官見狀立即提醒道。
這種情況,他遇得多了。
林牧立即走上前,隔着百米左右,單膝下跪道:“草民林牧,叩見貴妃,願貴妃福如星空不枯,壽如日月不朽。”
他說的,是真心實意的話。
可聽在別人耳中,則是這個林牧,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魯莽,而是針對人。
看看,知道對象是貴妃,別人的嘴巴比誰都甜。
同在大殿裡的汪海洋和王錚,就滿不是滋味。
他們這樣認爲。
當初林牧對他們,那叫一個不客氣,那叫一個冷漠。
現在看來,不是林牧魯莽,而是他們在林牧眼裡,算不上什麼人物。
“平身。”
寧輕雨雍容華貴,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異常。
“謝貴妃。”
林牧可不知什麼客氣,立即站了起來。
讓他對寧輕雨磕頭,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算了,就當是給未來媳婦行禮了。
沒人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否則立即會以大逆不道之罪,將他拖下去亂馬分屍了。
但林牧這念頭,從泰武山脈那個無名山洞中開始,就從未改變過。
被我林牧抱過的女人,就算你是九天神女,總有一天我也要搶過來。
他也一直,在朝這個目標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