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神靈，似乎很瞭解？”
林牧若有深意的看着南平王。
雖然掌握南平王陰魂本源之後，他可以隨時讀取南平王記憶，但那樣會傷害甚至抹殺南平王的陰魂。
而他將南平王陰魂抓來，是讓南平王爲他效命的，不是來抹殺南平王陰魂的，所以沒有過多去讀取對方記憶。
“冥神，屬下在陽世的時候，認識一位好友，他生平對於神靈有着無比偏執的信仰，故日日夜夜研究所有能找到的神靈資料。”
南平王道，“屬下能知道這些，正是與他閒聊是得知的。”
“你那好友是誰？”
林牧腦海裡有道靈光閃過，只是暫時還不清晰。
“燕國當朝太尉，宋詡。”
南平王如實道。
“嗯？被號稱爲，燕國第一智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太尉宋詡。”
林牧目露玩味之色，“若我沒有記錯，這位太尉宋詡，著有名書《君子策》，宣揚的核心思想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教導人們要獨立自強，不要迷信鬼神。”
“這樣的一個人，真正的本質面目，卻是一個神靈的偏執信仰者？”
這件事情，林牧的確覺得很有趣。
宋詡的大名他在兒時就聽過，也看過對方著的《君子策》，爲裡面的人要獨立自強之精神深深着迷。
可是，誰能想到，這位一名在世人眼裡，智慧無雙，幾乎聖賢的人物，本質上竟是個神靈信徒。
“的確如此。”
南平王也面露無奈笑意，“我與宋詡自幼相識，知道他在青年時期以前，其實的確是很排斥神靈的。”
“但後來他發現，人類走過的武道之路，遠古時期的神靈其實都走過，而且很多東西，無法用武道常識和人類智慧解釋，只能用神靈思維去理解，所以他漸漸的走上了研究神靈之路。而越研究，他就越癡迷，漸漸變得偏執了。”
聽到這些話，林牧想起歷史上，也有不少智慧如妖的先賢與宋詡相似。
智慧太過強大的人，喜歡什麼都去想，想把一切弄得面面俱到。
但人力終究有限，智慧再強大的人也不可能萬無一失，等到這些人遇到困難而自己解決不了時，就去尋找神靈做寄託了。
同時，林牧腦海裡那道靈光也徹底明朗，淡漠道：“這位宋詡，就是這次策劃對付當朝寧貴妃的幕後智囊吧？”
“回稟冥神，正是。”
南平王沒有隱瞞，直言道，“是當今皇后自知將死，親自請宋詡爲太子出謀劃策，要將寧貴妃除去。”
“這次的瘟疫事件，真正策劃者，其實也是宋詡，我只不過執行者罷了。”
林牧饒有興趣道：“以你來看，這宋詡和寧貴妃相鬥，誰的勝算更大？”
“如果是今天之前，那麼寧貴妃敗局已定，但今天過後就不好說了。”
南平王嘆道，“寧貴妃的智謀手段，也是當世罕見，不過她比起宋詡來說，少了份不折手段，所以之前的爭鬥，寧貴妃與太子一系的爭鬥，其實一直落於下風。”
“但今天瘟疫一計被您的化身林牧所破，且暴露出來，讓宋詡失了關鍵一棋，又必會引起寧貴妃警惕，往後的局面就不好說了。”
“宋詡這一計被破，損失巨大，後面的局勢還只是不好說？”
林牧心中暗驚，表面則不動聲色道。
“宋詡的智謀實在深不可測。”
南平王道，“他施展計謀，從不用單獨用連環計，而是多線並進之計。”
“這瘟疫計，只是其中一計，用意是破掉寧貴妃的名聲光環，除此以外，還有栽贓嫁禍之計和間諜計，每一計謀後面又有其他計謀，三條連環計同時施展。”
“栽贓嫁禍計和間諜計是怎麼回事？”
林牧眼睛微微眯起。
這賈詡，還真是可怕，只瘟疫計就無比恐怖，如果不是他運氣好要殺南平王，結果被他偷聽到，現在就已經起作用了。
沒想到這只是一計，除此以外竟還有兩計。
“栽贓嫁禍計，是太子安排會刺客刺殺自己，將這罪責栽贓給寧貴妃。間諜計則是寧貴妃身邊，有名宋詡早已佈置好的棋子，在關鍵時候會出面以揭露寧貴妃罪名名義污衊寧貴妃，讓寧貴妃跳進怒江也洗不清自己。”
南平王詳細的解釋道。
“還真是好計謀。”
林牧暗生寒意，這些招式，真是防不勝防。
而寧輕雨竟一直與這種人爲敵，還能堅持這麼多年，也實在強悍。
這也讓林牧慶幸不已，還好他沒有殺南平王，此人果然有着巨大作用。
“宋詡他信仰的是什麼神靈？”
隨後，林牧又問。
“他雖偏執於神靈信仰之道，卻並沒有找到符合他心意的神靈。”
南平王回道。
“哦？”
林牧一陣詫異，“這是爲何？”
“根據宋詡的歸納，神靈也有強弱之分，有幼神、準神、虛神、神劫、真神、玄神和古神。”
南平王道，“宋詡曾說，若要得到他的信仰，必須是古神。”
“因爲他曾多次推算，即便他智謀和力量達到巔峰，也只能算計到玄神級別的神靈，但若是古神，他就無能爲力了。”
“所以他認定，古神纔是無所不能的，至於其他神靈，他看不上眼。”
“知道了，今後你就在這冥界，好生管理陰魂，爲我做牛做馬，不要有其他想法。”
林牧擺了擺手。
“是。”
南平王臉上滿是苦澀。
這種事，對他來說，的確是種痛苦，即便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神靈。
可如今他真是無可奈何，在對方面前，他想死都不能，只能老老實實做事。這也是他爲何毫不隱瞞，直接把宋詡的一切都說出來的緣故。
在林牧與南平王談話之時，有關林牧廢南平王，覆滅南平山莊的消息，已傳的越來越猛烈，沒多久整個燕國都知道了。
第二天，一道聖旨從燕京發出：“南平王意圖以瘟疫禍患世間，並污衊當朝貴妃，實乃亂臣賊子，林牧誅南平王，有大功，寡人甚是欣慰，特召林牧入京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