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肉身圓滿,那只是世俗淺見。”
黑衣人緩緩解釋,“肉身圓滿,便是將肉身的漏洞統統堵上,殊不知,這樣一來,將未來的發展潛力,也給堵上。這就像塊木頭,過早的被人定型,製造成普通木桶,那未來就只能盛裝那麼點水。”
林牧心頭一震,沒想到肉身成聖,竟有這樣大的弊端。
本來他還對對方阻止他突破有些不滿,現在反倒是慶幸了。
“你要知道,肉身六階和七階,那只是無盡武道之路中的築基階段,何必這樣早早給自己限定未來?這樣做的人,從古至今沒有一個能成就天命,到達地元就是極限了。”
黑衣人繼續道。
“不知前輩是誰?爲何要告訴我這些?”
自從記憶解封,林牧心中就對這點充滿疑惑,現在更是如此,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是誰不重要,關鍵你的選擇是什麼,是走捷徑,現在就讓肉身圓滿,短時間大幅提升實力,還是要走更長的武道之路?”
黑衣人不答反問。
“武道無限,既然知道弊端,晚輩自然不會再去走。”
對方不答,林牧也不能強迫對方答,他沒那個實力,只好問,“但不肉身成聖,未來又該如何前進?”
他以前的未來計劃,都是建立在肉身成聖上,現在不成聖,那未來道路還怎走?
“肉身成聖?”
聽到林牧的話,黑衣人忍俊不住的發出淡淡輕笑,“小傢伙,你可知道真正的聖是什麼?如果你真能肉身成聖,那我肯定百分之一支持。”
“還請前輩賜教。”
林牧知道靈武大陸上的淺薄認知,在那些武神世界的人眼裡都很可笑,更別說對黑衣人來說。
就像以前,他以爲武聖是武道的終點,直到最近才知道,那只是武道的開端,在別人口中,只是基礎境界的第七個階段。
“聖,那是諸天萬界,最不可思議的存在。他們證得混元,統治乾坤寰宇,歷萬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是有限世界中的無限存在。”
“聖人眼裡,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只一念之間,無極無量,不死不滅,與道同存,所以聖人,又被稱爲主宰。”
黑衣人用複雜的語氣說道。
林牧心頭震撼,這世上,竟有這樣不可思議的存在?
那還是人嗎?
“好了,不說這些,距離你太遙遠,你問我未來該如何前進,我這裡,就有一條道路供你選擇。只是這條道路,註定充滿荊棘,千難萬險,你是否考慮好了?”
黑衣人揮了揮袍子。
“若想在武道上取得成就,需要有至誠之心,所以晚輩認爲艱難險阻不是問題,但要看值不值得。”
林牧沒有拒絕,也沒立即答應,畢竟他還不知道,黑衣人要給他選擇的路是什麼。
“你小子,心性不錯,小小年紀竟能領悟這種武道的核心道理,而且人也激靈,看起來不容易被騙。”
黑衣人一笑,“修行武道,警惕心無比重要,以後你也要保持下去,尤其遇到那些大教派的所謂高人,更要如此,千萬別被他們衣冠楚楚的樣子矇蔽,實則一個比一個會坑蒙拐騙。”
“我讓你走的路,也是一條強大肉身之路,會助你突破當前瓶頸,但不會限定你未來發展。只是天下沒有免費陷阱,凡是有利有弊,這條路擁有重重優點,可它的修煉難度,也是比尋常武道修行艱難千倍萬倍。”
林牧聽了,還真有些猶豫了。
倒不是他害怕困難,而是他如今面臨的處境,危機重重,如果太艱難,未來才能強大,那他如何應對眼前的敵人?
黑衣人似乎沒看到林牧的神色:“這條道路有個震驚寰宇的名字,叫做荒古聖路,需要以絕世大毅力,摧毀一切阻礙,而踏上這條道路的人,又被世人稱爲荒古聖體。”
“荒古聖體?”
林牧心頭猛震,陡然擡頭看向黑衣人,“前輩,難道你就是荒主?”
荒古聖體,那可是荒主傳承,而黑衣人竟讓他走這條路,那對方的身份,無疑呼之欲出。
而且,若對方是荒主,那就有可能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個身份,從林牧修行至今,一直對他產生了巨大影響,甚至可以說,改變了他的人生。
“你認爲是,那便是,還有人稱我張樹道,但事實上,這些都只是我的某一個身份。”
見林牧已經猜出他的身份,黑衣人便也沒否認。
說着,他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可我究竟是誰,別說你,就算我自己都不知道。”
張樹道後面的話,林牧已沒心去聽,完全被對方前面的話,給震得意識空白。
七星學院、七星塔、七星拳、八荒劍、九天劍……
張樹道,這個名字,在他的武道之路上,充滿了痕跡。
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以說,絕對與這個名字,脫不開關係。
“別吃驚。”
張樹道很快回過神,淡笑道,“緣,是最不可能的可能,這一切並非我刻意佈局,而且因緣匯聚,緣分使然。或許你我本就有緣,所以不知不覺間,你便尋到了我的痕跡,並沿着它一直走到今天。”
緣,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曾經,星老也說過這句話,現在看來,緣分真是奇妙。
“前輩,爲何天狐一脈,會成爲七星塔守塔人?”
林牧不由問。
“天狐啊。”
張樹道唏噓道,“這一脈的情況可不太好,因能與命運天道溝通,已成爲無數教派的禁忌,不知遭遇多少算計,險些滅絕。”
“它們的先祖我與關係不錯,便託庇我的麾下,但它們不願意欠人情,於是就主動要求充當七星塔守塔人,爲我尋找七星塔的傳承者。”
“當然,現在你也知道,七星塔只是個幌子,我真正要找的,是那件東西的傳承者。”
“可我也沒想到,真會有人成功,而且那個人,會是你,是沈北溏的兒子。”
“原來如此。”
林牧若有所思,又忽然問,“前輩,你認識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