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要將你扒光洗淨,放在特製的醬汁裡醃上一個星期,做成蛇糧,讓他的那些蟒蛇、毒蛇分吃,就問你怕不怕?”蕭山翻譯尤金的話問葉心燃。
這種事情即便大老爺們兒也不敢說一點兒也不害怕,何況女孩兒,但葉心燃卻不在臉上嘴上表現分毫,露出不屑一顧的樣子說:“請不要侮辱我,我這麼一身好肉,你那些臭蛇也配吃嗎?”
華夏語尤金會聽不會說,聽了葉心燃話當即暴跳如雷,擡着黑蟒骨劍就要砍她。
葉心燃漂亮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瞪着他,面無懼色,甚至隱隱有些挑釁之意。
她的想法是,自己落在一羣邪惡術士手裡,不知要遭受些什麼樣恐怖的蹂-躪,與其受-辱-受-虐地賴活着,不如速死。
所以她打算激怒對方,但求一死。
然而,尤金的劍砍到一半停住,卻是被蕭山用木棍給擋了一下。
木棍被劈成兩截,斷口齊整,可見骨劍之鋒銳。
尤金一劍砍歪,盯着蕭山,惡狠狠地說:“什麼意思,存心跟我過不去了是嗎?”
蕭山知道自己今天可算把尤金得罪慘了,但他不怕他,冷冷道:“尤金大師,我怎麼敢跟你過不去,我這是爲你好啊。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小娘皮是在故意刺激你,讓你殺了她。你這一劍一下,不但便宜了她,也着了她的道。你說你一個大巫師還着了一個小姑娘的道,別人會不會認爲你是個傻-逼呢?”
尤金氣得臉都綠了。
力瓦巴龍也在這時喚了一聲尤金的名字,意思是告訴他不要衝動。
尤金吭哧吭哧地走回原位坐下,自顧自地鼓搗那羣蛇去了。
葉心燃是被反捆雙手坐在地上,繩子勒得胸-部-高-高-聳-起,姿勢彆扭且有些羞-恥。
蕭山在她面前蹲下,繼續說:“葉姑娘,沒想到你這麼硬氣,你比很多男人都硬氣多了。”
葉心燃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救了我,我應該會感謝你?可惜不會,我要謝,也是謝你把弱點擺出來,讓我有機可趁把人放走……其實我想問,你是不是個臥底啊,要不然怎麼那麼離譜的條件都答應?”
蕭山感覺有不少目光都朝這邊看過來,氣得差點兒吐血,這麼赤裸裸的挑-撥-離-間你們難道都辨別不出來嗎?
他盯着葉心燃咬牙切齒道:“葉心燃,你用不着激我,我知道你求死,但是我絕不會讓你如願、我絕不會便宜你的。
“首先,你膽敢用妙妙來威脅我,這筆賬我會好好和你算、慢慢和你算的;
“其次,你是洛塵的師妹,對付那傢伙,我們還用得着你,所以不會讓你死的;
“要死,也是讓你慢慢死,慢慢地死。
“不想成爲蛇糧,要不要成爲我的殭屍?據我目測和感覺,你的身體素質很棒,我已經好多年沒有遇見過這麼棒的身體了,就讓我把你毒死,用陰水洗淨,埋入四陰之地,滿七七之期,挖出,通靈,煉成殭屍……
“或者,讓力瓦巴龍大師,將你製成“人皮風箏”?剛纔你說‘自己一身好肉,蛇不配吃’,我覺得也是,你這一身細皮嫩肉,肉體就給我煉屍,皮囊就給力瓦巴龍大師做風箏——脫-光-衣-服,綁在太陽下暴曬,烘烤,在額頭上劃一道口子,灌入松油,把人皮和身體撐開、奮力,然後剝下來,加工、加持一下,放飛天空,應該很漂亮,因爲你很漂亮。
“對了,在此之前,還可以交給迪波,迪波是個催眠大師,他可以讓你以爲自己是一個最-最-下-賤-的-妓-女,先把我們幾個都服侍一遍,然後出去賣,賺夠錢,再該煉屍煉屍,該剝皮剝皮……是不是啊,迪波?”
蕭山說着,把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拉到葉心燃面前,他就是迪波。
迪波很肥,黑袍被他撐得滾圓,像一個碩大的黑色皮球。
他的胖臉之上表情猥-瑣,尤其是在看着葉心燃笑的時候。
他嘿嘿嘿地笑說:“葉是我的女神,別讓她出去賣,我願意付錢,多少錢我都願意……”
口音古怪的華夏語,感覺他說着說着就要流出口水來的樣子。
葉心燃噁心得不行,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吐在迪波臉上,迪波不怒反喜,伸長舌頭去舔,邊舔邊說“好甜好香”。
葉心燃的心防終於崩潰了,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她大叫道:“你們這些魔鬼、惡魔,有種就殺了我!快殺了我,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不停掙扎,反被繩索勒得渾身烏青、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迪波看着女孩兒緊縛着的、在掙扎中不停晃動的胸和腿,雙眼發直。
蕭山哈哈大笑,似乎以此爲樂。
尤金雖然不爽蕭山,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個蕭山,就是會搞。
力瓦巴龍搖頭,暗想,武裝小隊怎麼還不到?趕快集結出發追人吧,再這麼搞下去怕是要搞出事情來啊!
……
……
黃力等人離開克倫族村寨以後便一路狂奔,直到大多數人都跑不動了才停下來,選擇在雨林中的一片開闊地休息休息。
約莫跑出六七公里,後面沒有看到追兵的影子,衆人稍稍放鬆,但一想到這“六七公里的性命”是葉心燃犧牲自己換來的,就內心煎熬難受。
黃力愁眉不展。
唐紅雨黯然神傷。
何志雄將懷裡的小杜丹還給她的母親和阿姨杜若卡、杜若雅。
——死在村裡的是杜若灑。
杜若卡、杜若雅二姐妹對何志雄千恩萬謝。
何志雄說:“你們不要謝我,你們該謝的是葉姑娘。”
說出口了纔想起來語言不通,她們聽不懂,不由一陣喟嘆。
正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傳來:“哎,我不是讓你們向北邊走嗎,怎麼卻往南走?迷路了嗎?”
何志雄一個激靈,連忙迎上去。
只見洛塵攙扶着黃疏影出現在雨林中,緩緩而來。
——原本洛塵是抱着黃疏影在林中奔行的,聽到前方有人聲便放慢了速度。
——“咦,好像是黃先生和雄哥他們的聲音……”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黃疏影一瘸一拐地投入到了黃力的懷抱,父女重聚,淚水漣漣,令人感動。
黃力還沒來得及問女兒傷勢如何、怎麼渾身只穿一件男士外套,就聽洛塵問了一句“我葉師妹呢”,不禁通體一震。
洛塵目光掃視一圈,發現多了很多人,唯獨不見葉心燃的身影,便問:“哎,我葉師妹呢?”
沒人回答。
他見面前的何志雄面色沉重,便又問:“怎麼了?”
“回洛師傅,葉姑娘她……”
何志雄不敢欺瞞,顫聲將剛纔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告訴了洛塵。
說完之後,大家都在等着洛塵大發雷霆、大聲指責。
然而,他沒有,他笑了起來,說:“不愧是我的小師姐,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人,也只有我的小師姐了……”
衆人奇怪,葉心燃不是你師妹嗎,怎麼又變師姐了?
洛塵問:“他們在哪兒?”
何志雄知道他問的是黑巫師團和葉心燃,便指了指克倫族村寨的方向道:“他們應該還在村子裡……洛師傅,你要去救葉姑娘嗎?”
衆人都勸洛塵不要去,那些人太危險了。
蘇瓦塔納在弟子的攙扶下走過來,雙手合十說:“令師妹犧牲奉獻的精神令人欽佩,但那些皆非良善之輩,擁有恐怖的力量和殘忍的手段,施主何必去冒險,反而辜負了葉姑娘的一片心意?和我們一同離開此地,我會團結暹羅佛教界向高山王蛇組織施壓,令他們釋放葉姑娘,至少……也討個說法……”
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覺得,葉心燃落入黑巫師團手中,基本上就沒命了。
洛塵很平靜,一般人要麼暴跳如雷,要麼痛哭流涕,但洛塵都沒有,他至少看上去很平靜。
他平靜地說:“多謝大師,好意心領了。但葉心燃是我的師妹,我不得不救,衆位也不必再勸了。”
說完,擡腳便往克倫族村寨方向走去。
何志雄叫道:“洛師傅,我跟你一塊兒去!”
洛塵攔住他,說:“你留下,負責在場所有人的安全,負責帶他們安全撤離,不要辜負了我葉師妹的苦心。”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何志雄呆呆站在原地。
黃疏影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閃爍不定。
衆人這才發現,似乎有一個小小的白色影子跟在洛塵身邊,幾下子跳上了洛塵肩膀。
……
……
窩棚之中,光線昏暗,只有土竈裡跳動的火苗發出微亮。
葉心燃渾身是傷,俏臉兒已不似原先的白皙,沾滿了泥污血漬,還有涕淚留下的痕跡。
她眼神空茫、渙散,望着窩棚頂部,一動不動,像一個被玩壞了的布娃娃。
她劇烈掙扎了十多分鐘,已經精疲力竭,而且精神崩潰。
蕭山不斷地用言語攻擊她的心防,還唆使迪波施展催眠術,凌-虐她的精神意志,使她在幻覺中看到自己被十幾個猥-瑣-不-堪的壯漢一輪又一輪地強-佔,然後赤-身-裸-體、滿-身-污-濁地被綁在木車上游街暴曬,經火烤,灌油,剝皮,皮膚製成人皮風箏,剩下血紅屍身,埋入山陰之下,過去無數暗無天日的時間,被挖出來,變成一具任人擺佈的走肉行屍……
尤金也興致勃勃地加入進來,讓無數的小蛇爬滿葉心燃全身,爲她製造更強烈的刺激。
在此過程中,葉心燃發瘋似地不斷叫喊掙扎,嗓子也喊啞了,身子也掙破了,但卻無濟於事,巨大的恐怖和痛苦依然持續摧毀着她的精神意志。
最終,是力瓦巴龍喝止了他們。
力瓦巴龍倒不是出於同情和惻隱之心,他也很享受葉心燃掙扎的樣子和淒厲的叫聲,只不過武裝小隊已入村集結,大家該上路了。
看着滿臉生無可戀的葉心燃,蕭山露出冷酷的笑容:“誰讓你偏要用妙妙來威脅我呢?我只能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