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採兒隔着被子聽到外面那兩兄弟爲了先拿秘寶而起了爭執,心想機會來了,當即放出幾條毒蟲讓它們掛在被子上,接着把被子一掀一拋,同時人已躥出,奮不顧身向着旁邊的玻璃窗撞去!
呯砰!
玻璃破碎,穆採兒的身子便直跌了下去。
彭師傅的公寓在三樓,不高也不低,普通人摔下去,不一定死,但肯定要受傷,甚至殘廢。
可穆採兒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她寧願摔死,也不願落入那兩兄弟的手裡。
她連同着碎玻璃一路摔到樓下去,慌亂之中抓了一把橫搭在兩個陽臺之間的一根杆子,減緩跌勢,但落地的一下還是不輕。
腿上不知哪裡的骨節發出“咔嚓”一聲脆響,許多的碎玻璃扎進皮肉,頓時鮮血直流。
然而此時此刻,她已顧不得喊疼,掙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地沿着小巷逃竄。
幸好深夜,小巷無人,沒幾個人注意到她。
但不幸的也正是深夜無人,她無法混入人羣躲避,對頭很容易找到自己的蹤跡。
她已聽到身後幾百米外,傳來衣袂帶風的聲音,那兩個刀客兄弟已經追來了!
滅絕五毒教他們也有分,他倆的快刀和巨漢的黑斧沾滿了五毒教衆的鮮血和仇恨,穆採兒雖然對他們恨之入骨,但也清楚知道他們有多厲害,自己萬萬不是對手,如果被他們捉住並搶走秘寶,那麼父親的心血和教衆們的犧牲就全都白費了。
她拼命地跑,在小巷子裡鑽來鑽去。
那刀客兄弟雖然身法迅捷,竟一時也追不上她。
老九對三哥說:“三哥,我們分頭追吧!”
三哥同意:“好,但小表子狡猾,你我都要小心些,尤其她身上的毒蟲!”
老九道:“曉得。”
兩人身形一分,便進入了不同的巷道。
穆採兒慌亂之中並不知覺,衝到一條窄巷才發現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
瘦削身材,皮包骨的臉龐,青森鬍渣,骨節非常粗大的手,黑衣勁裝,刀子般銳利的眼睛。
瞧見這人,穆渾身寒毛炸起,踉蹌幾步,險些摔倒。
她停下來想往後方折返,卻見後面的巷口處也有一個人。
同樣的瘦削身材,同樣皮包骨的臉龐,同樣的青森鬍渣,同樣骨節非常粗大的手,同樣的黑衣勁裝,同樣刀子般銳利的眼睛。
穆採兒雖然分不清他們誰是三是誰九,但卻知道他們兩個絕非易於之輩,厲氏兄弟的刀快而殘忍。
前後被堵,兩側又都是高樓高牆,現在自己簡直已是插翅難飛。
前面巷口的厲九獰笑着問:“小表子,你跑啊,怎麼不跑了?”
後面的厲三說:“再跑一步,我就砍掉你一條腿、一隻手!”
穆採兒索性抱着肩膀,往地上一蹲,連聲道:“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還年輕……我還沒有結婚……”
她一邊求饒,一邊哭了起來,瞬間淚流滿面,晶瑩的眼淚的月下閃着光,顯得楚楚可憐。
厲九嘆了口氣道:“早知今日,又是何苦?我們兄弟倆雖然不像張夢那個變-態喜歡折磨女人,但我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可免一死,否則……”
穆採兒流淚道:“好,好,我交……你們誰過來拿一下……”
厲三眼睛一眯,說:“小表子,又想使詐?!”
穆採兒連忙道:“冤枉,冤枉……二位大哥將我堵着這裡,我就是想使詐也使不出來啊……我是真的動不了,我的腳……我的腳受傷了,現在疼得要命……”
刀客兄弟對望一眼,厲三說:“老九,這種事就有勞你動動手了,爲兄替你把風。”
厲九道:“三哥,這種事情能者多勞,你是兄長,自然應該當仁不讓纔對,老弟我不敢僭越。”
剛纔兄弟倆你爭我搶,現在卻又你推我讓,只因見識過穆採兒的毒蟲,不知道她身上還藏着多少,所以心有忌憚。
這種情況正是穆採兒所樂於見到的,讓她能多出些時間思考對策,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是想破腦袋也沒有辦法,打也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還能怎樣呢?
終於,刀客兄弟有了決定,厲九上前取東西,厲三從旁戒備。
厲九一步步走到穆採兒面前,一手拿着刀鞘,一手緊握刀柄,只要穆採兒稍有異動,他的刀便可出鞘殺人。
“交出來!”厲九冷冷地說。
“是是……”穆採兒原本蹲在地上,此刻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卻好像牽扯到傷處,疼得連蹲都蹲不住,一下歪倒在地上:“哎喲,好痛啊……”
她一坐倒下去,腿腳就斜斜伸了出去。
她的腿纖盈而修長,關鍵是沒穿褲子,光潔溜溜毫無遮攔,只是上身的汗衫和夾克比較寬大,聊以掩蓋到大-腿-根-部。
她雙腿的肌膚雖然不是很白,但卻極爲細嫩,此刻因被碎玻璃扎出許多血口子,一道道嫣紅,在觸目驚心之餘又透出殘破悽婉的傷痕之美,惹人憐惜,同時又刺激人深心潛在的欲-望。
厲九儘管是個冷酷無情的刀客,但畢竟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儘管對她滿心戒備,但畢竟也覺得敵弱我強再明顯不過,他的眼睛有些發直,腦子裡開始生出了念想,握刀的手的指節也微微有些放鬆……
忽然,一條手掌那麼長的紅色小蛇自穆採兒的背後游出,沿着她大腿、小腿直至玉足……
黑夜暗巷,基本看不清楚,那條紅蛇就好像是紅色的傷痕,等到你發現“傷痕”會動,已經晚了,蛇兒遊動到光-裸的小腳兒倏然彈射而起,“嗖”地向着厲九飈飛,張開的蛇口中獠牙尖銳,尖牙上閃着幽藍的光,其毒莫測!
厲九大驚失色,但反應卻很快,疾風般抽身後退。
飛蛇追着他噬咬而去,他竟再無餘力拔刀。
厲三目光一凝,刀和身子一同撲出,寒芒如月,將蛇凌空斬斷。
還未歇口氣,只聽厲九喝道:“三哥當心!”
蛇被斬殺,他一秒便已回過勁兒來,刀出鞘,向厲三背後旋身一記橫斬!
刀光過處,落下一隻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黃蜂。
黃蜂的身子已被劈得炸裂,但它尾後的蜂針卻尖利得怕人,而且更不知又多毒。
厲氏兄弟都不禁心有餘悸,若不是厲三,厲九已被毒蛇咬中;若不是厲九,厲三的後脖頸只怕已捱了那毒蜂一蟄;若他們反應慢上一分,那當真就是生死難料……
厲三突然叫道:“姓穆的小表子!”
厲九回身將掌中的刀扔了出去……
明明疼得蹲都蹲不穩的穆採兒竟趁亂站起來發足奔逃,只可惜她沒跑出幾步,一把刀已飛過來插在她面前的牆壁上!
刀身晃動,寒光也在晃動,穆採兒卻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厲九走過來,拔下牆裡的刀,指着女孩兒,一張臉已憤怒得有些扭曲變形:“我要挖了你的眼睛,把你鼻子剁下來喂狗!”
厲三說:“先讓她把衣服脫掉,自己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