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洛熙,你還不回房休息嗎?”
“咦,我還要回哪裡?這就是我的房間啊,師父在哪兒我在哪兒。”
洛塵:“……”
少女洛熙說:“你雖然不是個好師父,但我卻是個好徒兒。”
洛塵揚了揚眉毛道:“哎,你這個小同志,你倒是說說清楚,我怎麼就不是個好師父了?”
少女洛熙走到洛塵面前,雙手伸到他兩邊,撐住沙發靠背,將他卡在中間,看着他的眼睛說:“你說話不算話,你答應要幫我洗澡的,結果又推三阻四,還叫自己的徒弟用媚術去勾引別的男人……這是一個好師父能幹得出來的事嗎?”
有個姿勢叫“壁咚”,洛熙這是“沙發咚”,而且是女咚男。
洛塵一本正經地道:“我哪裡說話不算、推三阻四了?那不是因爲還有任務、時間緊迫嘛。讓你出馬魅惑陳少激發他體內的情蠱也是因爲情況緊急、非你不可,如果沒有你、沒有你來發揮一下技能優勢,可能就誤了大事了呀!”
人們都喜歡自己被認可、被認爲重要,狐妖也不例外,所以聽了洛塵的話,少女洛熙很快就開心了起來,但臉上卻還是噘着嘴:“那麼現在人找到、任務完成了、時間也不緊急了,是不是可以幫我洗澡了呢?我剛纔肚子上被人劃了一刀,傷口不能碰生水,自己洗澡不方便呀……”
洛塵失笑說:“你是肚子受傷,又不是背脊、屁股受傷夠不着,怎麼會不方便呢?再說你是狐狸,狐狸的傷口也怕碰生水麼?”
少女洛熙漲紅了臉,嗔道:“狐狸怎麼了?狐狸受了傷就不用照顧嗎,就可以任由傷口感染髮炎化膿嗎?壞蛋師父,又推三阻四,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洛塵起身,正面將她抱了起來。
少女洛熙很輕,身子就像羽毛一樣。
洛塵看着她道:“誰說我推三阻四,誰說我不關心你了?啊,是誰說的?叫她出來,看我不打爛她的屁股!是誰說的我不幫你洗澡的?我這不是休息一下,馬上開動麼?走,洗澡!”
少女洛熙歡呼雀躍,幾下就把襯衫脫了拋上天。
洛塵抱着她往浴室走,眼看着她性-感的鎖骨和柔膩的胸脯,乾咳一聲道:“哎哎,你是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點?”
少女洛熙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呼氣說:“師父,我不是女孩子,我是狐狸,我這已經很矜持了。”
洛塵耳朵發癢,心中盪漾,不由得一陣火熱。
少女洛熙輕聲問:“師父,你說,今晚那兩個人會不會有一場大戰?”
洛塵一怔,隨即明白她指的是陳戊龍和穆採兒兩個人,不禁哭笑不得:“狐狸小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你管他們做什麼,現在是師父在你的面前。”
他其實也知道陳穆二人的糾葛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雖然之前陳戊龍拜託他找到穆採兒之後幫忙勸說穆解除自己體內的情蠱,但現在人找到了,他卻覺得用不着急着幫忙,先讓他們兩個自己糾纏清楚了再說。
少女洛熙嫣然一笑道:“對,今晚不管別人,現在專心洗澡澡!”
……
……
陳戊龍正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連續折騰了幾天,他很困,但是卻睡不着,因爲他內心很糾結。
他原來苦尋穆採兒是爲了要讓她解蠱同時向她表明態度的,但當真的找到她、看見她之後,他的心便開始糾結、他的話也說不出口。
可問題是,他自己家裡的實際情況又不容他過多地糾結任性、節外生枝……
正在他踱步踱到四十八圈的時候,篤篤篤……
有敲門聲傳來。
陳戊龍微微皺眉,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他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
外面站着個穿男裝的漂亮妹子。
是穆採兒。
陳戊龍打開門,問:“採兒,你怎麼來了……”
話沒問完就有些發愣。
穆採兒身上穿的明明是自己的衣服,但一套休閒男裝穿在她身上居然更見嬌俏與性-感:
上身穿着一件男款的Polo衫,肩上披着西裝外套,Polo衫沒扣鈕釦,領口便開得很低,露出鎖骨和小半截溝壑;
下身沒穿褲子,可能是因爲腰不合尺寸被她脫了,Polo衫遮到大腿上半段,纖修勻稱的美-腿裸-露着,雖然膚色不算非常白皙,但在燈光下卻反映出健康的光澤;
穿着酒店拖鞋,十根小腳趾春蔥一般,趾甲上塗了山茶花色的趾甲油,時而蠕動、時而箕張,晶瑩剔透、嫵媚動人;
濃黑的秀髮蓬鬆微亂,也沒怎麼整理,就隨意披散着,有幾縷落在耳際腮邊,尤爲俏皮可人。
她絞着手指,鼻翼微張,深吸了口氣,咬着紅脣,說:“阿龍,我睡不着……我害怕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我想和你呆一會兒,好麼?”
眼見女孩兒如此模樣、耳中聽她如此說話,又有誰能夠拒絕呢?
陳戊龍點點頭道:“進,請進。”
打開客廳的落地燈,光線不耀眼,略顯曖-昧。
讓穆採兒在沙發上坐下。
並給她倒了杯水。
穆採兒接過水杯說了聲“謝謝”。
陳戊龍在她對面坐下,倆人之間隔着張茶几。
沉默……
沉……
默……
穆採兒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
陳戊龍也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終是穆採兒先開的口:“我真想不到你會找到我……”
陳戊龍苦笑了一下,道:“不是我找到你,我沒那個本事,是洛先生找到了你。”
穆採兒看着他說:“可是,如果不是你請他們找我,他們自己是不會來找我的,對麼?”
陳戊龍想順着這個話頭表露自己的心跡,他想說,我來找你,不是爲別的,只是爲了要讓你幫我解除我體內的“情蠱”——穆採兒,我們兩個不合適,我們相逢一場,有緣無分,不如彼此放過,我不纏你,請你也不要纏着我,好麼……
可他話未出口,只聽穆採兒夢囈般喃喃道:“如果不是你找到我,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現在要麼還在亡命,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要麼已經死了,死在無人知道的黑暗的小角落裡,身子髒了,恐怕還不一定能有個全屍……”
她又想起了親人朋友的慘死,她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血火與殘軀。
她發冷似地抱住自己,輕聲地問:“在這世界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一個親人,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