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烏正打着瞌睡,看着那竹簡好似一隻只小螞蟻繞着圈圈爬來爬去,他恍惚之間像是看到了很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恍若前世今生。卻是正在這時,他頭種種的落在地上被驚醒了!
“誰!剛剛誰推我!”鳳烏蹭一下站起來,猛地看向四周,然後看了兩眼正襟危坐,一心只讀聖賢書,根本沒被打擾到的齊天,訥訥低了頭,又往這虛空之中看了兩眼,就又趴下睡了!
造畫不禁咂舌,這傻鳥倒是有些運氣,竟然憑藉着“瞌睡”就覺察到了自己來臨,雖然也的確不是自己推得他……
這時候造畫看向齊天,“他……”
“他曾經也是這般,只是一個是寫書,一個卻是觀書,一個是前人栽樹,一個是後人乘涼。”造畫越看越是相像,“兩朵相似的花?這就是我做出選擇的依據嗎?罷了!若是真的,那我出去一趟又何妨?”
齊天吸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合上手中書卷!“這《奇聞異事》之中竟然提到了我曾見過的那巨人,只是是隨口說出的一則故事,但也可以瞭解到寫這本書之人的見識層面之高,與其來往之人,隨手間一個法訣便像是傳說中那般!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有一天,我也能做到的吧!”
齊天休息片刻,見大灰睡的死死地,微微一笑,又拿起一卷書來,“《渡人》,講述吾與靈兒結緣遇趣事一二,並有所感。此書有趣,竟然是一本故事!”
造畫心中一緊,走到齊天身後,看着那本《渡人》,“他竟然能將她的故事記載下來!她不是被造化所滅,不顯世間了嗎?怎麼可能?難道他,已經逃脫……”
齊天打開書卷第一頁,僅一幅畫!
畫中僅有一條河!齊天看了片刻,此畫面之上竟然真的傳來了陣陣波濤之聲!而其上,就在這河流遙遠的邊沿之處,冒出一艘船來!船上有人!
此時畫面一變!天空之上原本晴天萬里,瞬間烏雲密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颳起了狂風!那小船晃晃悠悠似是很快就要翻在這波濤洶涌的河水裡!而那駁船的人,也越來越近!
一道閃電足有成人大腿粗細!直接從天上立劈而下,奔向這渡船之人!閃電光芒一亮,映的整片畫面都光亮了不少,齊天這纔看清,這渡船之人穿着一身蓑衣,身材嬌小,這船似是普通漁船,在這船前方掛着一古燈!
這古燈造型極爲獨特,是一惡鬼半蹲在骷髏之上仰望前方的模樣!其樣子猙獰。而這惡鬼雙眼空洞,其內有螢火閃爍,照亮前路。
只見那閃電瞬間來到這渡船人額頭前面,直接就要將這渡船人劈碎!卻沒想,此瘦小之人伸出一隻手來,那本應無形的閃電卻在此刻好似有型,直接被這白皙纖細的手掌抓住!
這手似是隨意一抖,竟直接將這閃電從天空之上抓了下來!然後扔到了那古燈之中!這時那散發着黃綠色光芒的古燈更加明亮了一些!
齊天看的入迷,此刻倒吸一口冷氣,“這身穿蓑衣之人竟好似是個女子,而她竟然捕捉閃電作爲這古燈燈油!”
“是她!就是她!那個獨闖八層天的女子!她竟然去過九重天之關?渡!我早該知曉的,當年她闖關時常用了三十年!可是她的資質絕對用不了那麼長時間!她見過那禿驢了?”造畫一臉的鬱郁之色,他知道真相的時間有些遲了。
“她是除了她以外,第二個能在九重天之外的渡船而歸之人嗎?如果這樣,那第三層那些傢伙隨她而去倒也正常。只是,她與這第四層之人又是什麼時候成了那種關係?”造畫越說疑問越多。
“當年她被造化鎮壓,我親眼見她神魂碎裂,受了難以恢復之傷!這第四層的傢伙,竟然還是把她救了?”造畫不自禁又看了看齊天,“當年此人受她所邀,鎮守第四天萬日,他和那渡船女子在此之前定然已經相識。也或許,他便是爲那渡船女子而來!”
“看來只有她走的最早,囡囡……”造畫呢喃出這兩個字,就騰身而起,順着那來時的階梯,一層層走到了第一層之中。
齊天看着那畫面上的閃電越來越粗!直至這身穿蓑衣之人騰空而起,黑色雲團一陣晃動!沒一會兒就消散了!而這女子卻是手中握着一束光,然後隨手把這光扔進古燈之中,此燈發出噼裡啪啦之聲,光芒更列!
畫面就定格在這裡,這書卷右上角此刻浮現出幾個蠅頭小字,正是自上古至今通用的篆書文字,“靈兒逆根出現,於九重天外銀河。”
打開書第二頁,又是一副畫面,是此蓑衣女子垂釣的一幕,最後同樣出現一列字,“靈兒得釣衆生緣。”
第三頁之上一片模糊,似是颳起一陣風暴,沒有船,沒有燈,只有無盡的蒼茫,“靈兒於銀河尋自身,陷入混沌之中,我於此出現,不幸入其道心。”
後面連着幾頁都是空白,直到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之上,沒有了圖畫,只有一行小字。
“渡者,渡人。渡仙神,渡鬼魔。昨日我渡他人,今日他人渡我。此乃九重天外銀河之上靈兒所悟。而我再渡銀河,只道此次所渡,僅爲渡緣。渡過此銀河,靈兒之命歸我。
而,於此我與靈兒之緣已生,神魔皆不可滅!造化不可損!世人既稱我爲魔,那我神擋殺神,佛阻弒佛!造化奪之,則我取造化而代之!”
齊天讀完最後幾字,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來!這寥寥數字之間絕對沒有靈力蘊含,卻是有一種霸氣!殺氣!僅僅觀書,就讓齊天感覺到自己身前像是站着一個從遠古走來之魔!
“呆子!”鳳烏聞到血腥味一個猛子站了起來,擋道了齊天身前,“誰!是誰在暗處攻擊!”
“沒事,只是這書中自帶的一股力量讓我看傷了心神而已!”齊天笑了笑,看着手中那已經染了血的紙質書卷,無奈嘆息一聲,放進了儲物戒指之內。
鳳烏松了口氣,非常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一臉也是痛苦之色,“讀書確實是傷神啊!你看我看了那麼久了,精神一直都不好,纔將那東西看了一半,實在是太難掌握了啊!”
齊天忍住笑意,這鳳烏哪裡會傷神,明明看不兩眼就睡,而且那本書齊天也看過兩眼,其上都是一些讓人摸不清頭腦的畫面,但都十分簡單,像是花朵、屋舍、昆蟲走獸之類的簡筆畫,也有拿着工具的小人,實在是匪夷所思。
“唉,我先來給你看看年齡吧!”鳳烏抖擻精神,想了想自己這些日子下的苦功夫不能白費,先從身邊之人試一試!
齊天倒是樂得自在,繼續看他的書,只是要忍受着一隻鳥色眯眯的眯着眼睛的目光。
轉眼三天,這三天裡鳳烏蹲坐着都打了無數瞌睡,身體搖搖欲墜的像個不倒翁,卻是在這一天猛然張開了眼睛,欣喜萬分道,“我看出來了!你一百三十七歲!”
鳳烏也是在自己嚷出這一句之後才徹底清醒的,“我剛剛說了什麼?一百三十七?”
齊天搖頭淺笑,放下手中書卷,看着鳳烏,實在是對這有樂趣的小法術十分無奈!足足差了一百歲!他這年齡要從地球上的近二十年,宇宙中的十幾年,來到這裡的五年多,算一算差不多也近四十了吧,可這法術……
“怎麼會呢?這術法之上此人明明說的沒有出錯的時候啊!鳳烏走到那竹簡旁邊,低頭又看了兩眼,“你看這上面說的,此人用此法術還看出過一個兩千多歲的老妖婆裝扮的小姑娘呢!”
齊天一聽此言倒是來了些性質,他突然想起了姜靈月,他初見她時,她是十歲多的小姑娘一般,可是修爲已經遙不可及,再次見她,她卻是化神期修士,雖然依舊年輕的模樣。
“你看,這書是有保障的!此人前面舉了那麼多的例子啊!”鳳烏越說越是傷心,眼睛裡面淚汪汪的,“可是他深深的欺騙了我!騙子!”
“咳咳,”齊天想起那些手寫的書卷,覺得這作者不似是騙人之人,想起鳳烏近日看書之時昏昏欲睡的情景,搖了搖頭,“你且先將這整套竹簡看完再做判斷,不是已經看了一半了嗎?”
“對啊!”鳳烏來了精神,又一屁/股趴在了那竹簡旁,保持了之前的狀態,“等我看透了這書,再拿你來試試!”
齊天只得苦笑之中繼續去看那雜談。
當齊天拿起最後一本書,放進儲物手鐲的時候,距離他來這密地已經半年時間!鳳烏此刻正聚精會神的看着齊天,然後一個趔趄,卻是似乎又睡着了!
正在跌落的途中,鳳烏卻猛然驚醒了,“你今年三十七歲零十一個月二十三天五個時辰一刻整!”
齊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更多的是詫異,他詫異的是鳳烏竟然修會了這門詭誕的小法術,卻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學會的!更詫異的是這詭異的小法術,竟然精細到了這種程度!果然是夠偏執,夠變態。
“應該很對啊!”齊天發自內心的感嘆一聲,那麼多年了,如今龐博、無憂有沒有顯老?應該不會的吧!以無憂的資質,現在定是到了他可望不可即的修爲,龐博是否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無法無天、縱情肆意了?
“我知道我第一次爲什麼出錯了!就如那花一樣,作爲種子的時候它雖然已經存在,但是卻不算存在,只有它生了根,才叫花。你那一百年,是種子,這三十幾年纔是花!”鳳烏洋洋得意,想着自己竟然搞定一個神奇術法!實在是天驕啊!
齊天這才釋懷,他心道以鳳烏一直看書打盹的狀態,怎麼可能研究透徹這奇葩術法,剛升起的讚賞之心就因爲這種子花朵之言泯滅了一半。
“你若要想看衆人的年紀,恐怕還要先學會算數纔好!對了,你這術法受不受等階高低限制?”
鳳烏見齊天臉上竟然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心肝一顫,這是齊天第一次如此啊!“似乎是——不受限制。”
“正好!這紋獸也是活物,你若是有空了,幫我看看。”齊天這並非是玩笑之言,他總覺得,那天幕碎裂露出宇宙的的一刻似是極爲重要,還有那之前存在的張彥燃的聲音,他也想知道是多久以前!
“咳咳。”鳳烏差點兒噴出一口血來,“那紋獸可是一直一直傳說中就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