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那個怒吼的聲音,其餘在場的家族成員也紛紛圍了上來。
朱農強裝鎮定的哭着說:“我是隔壁村的,哭我二叔呢,二叔是的大好人,走的太可惜了。”
“放屁。”讓朱農想不到的是,背後那人突然一腳踹了過來,差點把朱農踹倒在地:“死的是我三兄弟,老子纔是二叔。”
不好,哭錯人了,真的露餡了。
朱農心中一驚,預感馬上要出大事,趁着周圍的人等待答案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朱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撒腿就跑。
憤怒的村民們,尤其是剛纔的二叔,更是火冒三丈,隨手抓起一根木棍就追了上去。
幸虧朱農體格好,腿腳利索,一口氣跑出倪潭村,直到把追殺過來的二叔等人累的蹲在地上起不來纔算擺脫危險。
太奇怪了,明明聽倪鳳提到過三叔,怎麼她父親又成了老三呢?
朱農百思不得其解,蹲在地上拼命的喘着粗氣。
既然第一次行動失敗,朱農不得不採取預備方案,好在剛纔逃跑的時候,沒有暴露身份,倪潭村裡的人並沒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根據農村的習慣,喪事中除了弔唁的人能夠接近靈堂,還有就是來送燒紙錢的人,在農村俗稱“上禮”,所有上禮的人都要進行專門登記,包括上禮人的姓名和禮金數額。
待休息的差不多後,朱農從口袋掏出事先準備的秘密武器:兩張百元大鈔。只不過這是兩張假錢,曾多次趕集或去商店超市都沒有花出去。
而這兩張假錢還是當年朱農幫朱爺爺家賣西瓜時,朱小年以村委會採購的名義支付的費用,事後朱爺爺爲了息事寧人,並沒有同意朱農找朱小年後賬的要求,於是這兩張假錢就成了朱農的一塊心病,總想着花出去幫朱爺爺挽回損失,今天好歹派上了用場。
一切準備就緒後,朱農將孝服先藏起來,然後淡定的返回倪鳳家。
登記禮金的兩個人就坐在大門口,朱農從容的掏出拿兩張百元大鈔,毫不猶豫的自報家門說:“朱家莊村,朱小年,禮金二百。”
負責登記的人一般不過問來者身份,只負責登記收錢,然後入賬,而且在這種場合下,事主一方也不會擺着驗鈔機驗證真僞,那種不信任的舉動會讓來上禮的人感覺不禮貌,所以這也給朱農一個可乘之機。
之所以登記朱小年的名字,一方面這個錢確實出自他的手,另一方面朱農也防止事情敗露後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順利交錢登記後,朱農便可以大大方方的進入靈堂,再也不用擔心哭錯了人。
跪在地上燒紙的倪鳳看到朱農突然出現,立刻停止哭泣,短暫楞了一會,然後問:“你怎麼來了?”
朱農裝模作樣的鞠躬作揖行大禮,弔唁禮數結束後,看到附近沒人注意,悄悄蹲下來,小聲說:“我來送送你爸,順便我想調查一下你爸的死因,我感覺太蹊蹺了。”
“還有什麼好調查的,我爸就是被我氣死的,我現在已經嫁給朱小年了,我只希望我爸能夠走的安心。”倪鳳魂不守舍的說。
“我不相信這件事就這麼簡單,我希望你能配合我調查,我這麼做不光爲了你爸,還爲了我們倆的將來。”朱農聽不太清倪鳳的話,焦急的又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說。
“怎麼配合?”倪鳳疑惑的問。
“你幫我放哨,我想打開棺材看一下。”朱農根據倪鳳的口型和表情判斷後說。
“開棺驗屍?”倪鳳大吃一驚。
“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調查出真相。”朱農用期待眼神看着倪鳳。
“不行。”倪鳳爲難的說:“我爸昨晚就火化了,就算沒有火化,我也不能讓你開棺,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到我爸。”
“火化了?”朱農不可思議的問:“爲什麼這麼着急火化?咱們農村不是有個習俗嗎,必須設靈堂三天後纔可以火化?”
“我也不知道,都是我媽和家族的人操心辦的。”倪鳳只顧着傷心難過,也忽略了這個習俗。
“真是胡鬧,事情還沒搞清楚,竟然火化了,這不是草菅人命嗎!”朱農感覺很生氣。
“你是朱小年嗎?”就在朱農和倪鳳說悄悄話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身後傳來。
朱農又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只是沒聽清對方說的什麼:“我?”
倪鳳詫異的看了一眼朱農,本想問問什麼情況,只見那人舉着兩張百元大鈔大聲說:“這兩張是假錢,麻煩你換一下好嗎,來上禮的都是親戚朋友,用假錢不太好吧?”
“假錢?”朱農這次聽清了對方的話,首先慌了一下,很快又冷靜的說:“剛纔怎麼沒說是假的,現在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我的那兩張。”
“是這樣的,我們登記入賬時就怕出現類似的問題,所以在入賬前,都會在錢上留下標記,和登記簿對應起來,不管誰的禮金都能對號入座,所以我們不會搞錯的,麻煩你換兩張真的。”
“假錢?不應該啊?我去看看你們的登記簿”朱農裝模作樣的隨便說了一句,想借機轉身往外走,然後打算趁人不注意逃離現場,因爲他身上根本沒有二百元真錢。
可是朱農想不到的是,對方早有準備,還沒等朱農邁步,突然衝過來幾個小夥子,直接把朱農摁倒在地。
“拿兩張假錢就想冒充親戚,你這種騙吃騙喝的人我們見多了。”
朱農被當成騙子綁了起來。
“他不是騙子,他是我……”倪鳳第一時間上前想幫朱農澄清,可家族成員都不答應,非要把朱農捆綁示衆不可。
倪鳳很想告訴大家,他就是自己差點要娶的上門女婿,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倪鳳心裡清楚,如果讓家族成員知道朱農氣死了她爸,恐怕朱農會更麻煩。
預備方案也以失敗告終,朱農心裡別提多恐懼了,喪事不同於婚事,婚事越鬧越熱鬧,而喪事上鬧事,這是事主家族最忌諱的事情,畢竟死者爲大,誰也不許無禮。
不過讓朱農慶幸的時,倪鳳她媽沒有出現,只要沒人認出來他的真是身份,他暫時就是安全的,可以繼續找機會逃跑。
隨着前來弔唁的人越來越多,包括倪潭村本村的村民,都對綁在門外的大樹上的朱農指指點點,搞得朱農顏面掃地,恨不得找個螞蟻洞鑽進去,幸好頭上的繃帶多多少少遮了一點羞。
就在倪鳳不知所措和朱農千方百計找機會逃跑的時候,突然倪鳳家門外出現了兩名身着制服的民警,朱農定睛一看,頓時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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