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喜歡這樣,喜歡從遠處跑來,人多的時候撲進我的懷裡,人少的時候就跳上來,那天可能我們都太興奮了,人超級多,可是她依然跳了上來,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那句話。
我在心裡問着自己,真的結束了嗎?
好像,是真的。
我沒有正面回答果果,問她:“你爲什麼總是喜歡撲過來或者跳上來。”
“因爲我喜歡這種感覺,迎面跑來,你像一個勇士一般,展現出強有力的臂膀。”果果說着臉貼的更緊了,只是頭髮上的靜電,讓我們彼此驚叫的顫了下。
然後放聲大笑,果果不高,也很瘦,所以我總能承受住她這麼做,我也喜歡,因爲這正是她可愛的一面。
“怎麼,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果果問。
我搖搖頭,說:“我喜歡被你迎面跑來一把深擁的感覺。”
“這還差不多。”
那天,在上千號人的混戰下,我快速的親吻了一下果果,我想,我是第一個敢在學校這麼幹的。
“臥槽,輝哥牛逼,輝哥威武……”
幾個初二的‘小屁孩’在一邊起鬨着,可能人就是這樣,小個一兩歲就敢說人家是小屁孩,其實自己也纔是個孩子。
“可以啊,小輝,在來一個。”龍龍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過來,起鬨道。
“來一個來一個……”
果果臉紅了,拍打着我,掙扎着跳了下來。
“都瞎起什麼哄,兵哥不是說還要聚會呢嗎,走了走了。”我尷尬的吼着。
這時鬼子跟大順一頭白學的走了過來,兩人氣喘吁吁的,鬼子說:“真特麼痛快,要是咱們兄弟幾個都在該有多好。”
“是啊,放假了,也不知道黑子過的好不好。”
“才子也是,大冬天的當兵,受那份洋罪,他吃的消嗎?”
我沒說話,聽他們說着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轉過身,看到教學樓老師辦公室一排都亮着燈,有很多老師在窗邊看着。
我想,在那個時候,他們應該是羨慕我們的,就像十幾年後的我們羨慕十幾年前的自己一樣,那時的純真,那時的純粹,永遠都不可能在回來了。
一掃而過的功夫,我看到了一個扎眼的身影,那身淺灰色棉服,我很熟悉,是妤姐。
好像,她的衣服搭配永遠都是那一種,秋天淺灰色的大衣,白色的羊毛衫,冬天淺灰色的棉服,白色的毛衣,我想,到了春天就可能是淺灰色的外套,白色的T恤,夏天,淺灰色的紗巾,白色的T恤。
總之,她好像一直都那麼安靜,那麼親切,那麼無法讓人拒絕。
妤姐看到了我在看她,衝我揮了揮手,我微微一笑,向倉皇逃跑的果果追去。
來到兵哥說的飯店,被兵哥招呼進了包廂,我意外的看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是瑤瑤,不知道什麼時候瑤瑤竟然把兵哥給拿下了,誰也沒想到,兵哥竟然藏的那麼深,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男的是張峰源,我沒想到他會來,是兵哥叫的他。
除了兩個讓我意外的人,那天還有很多人,以兵哥,鬼子,大順,龍龍,我,爲核心的爺們以外還有瑤瑤,果果跟高媛媛。
本來高媛媛是不想來的,我知道她回家也沒什麼事,除了寧夏,她沒什麼朋友,可現在我跟寧夏散了,她們好像也沒有之前走的那麼近了。
我覺得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挺好,就讓瑤瑤硬生生的把她拉來了,高媛媛一來我就明顯感覺不怎麼得勁,因爲以往聚會,有高媛媛的地方必然會有才子,會有一句句精闢的話。
才子走了,高媛媛好像也安靜了很多。
一幫人坐齊,自然先拿兵哥試問,熱鬧的場面有些讓我忘乎所以,以至於我根本沒注意果果的表情變化。
“兵哥,你這太不應該了,瞞的也太深了吧,什麼時候繳械投降的?”鬼子起鬨道。
“就是,你跟瑤瑤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不對,現在得叫嫂子了。怎麼着,喝一個吧。”大順大大咧咧的說。
兵哥一樂,笑的很開心,其實誰都知道兵哥心裡是有瑤瑤的。
“喝,喝,姥姥的,今天不喝趴你們這些王八蛋以爲我大兵是紙糊的。”兵哥說着先倒了杯啤的說:“我先用啤的自罰,白的先倒上,今天不醉不歸。”
兵哥說着一飲而盡,旁邊的瑤瑤笑的更燦爛,也沒有阻攔兵哥,給兵哥滿上之後說:“我跟瑤瑤的事咱一會兒說,今天哥幾個聚一起,少了才子跟黑子,雖然人沒到,咱們心裡有,我先乾爲敬。”
氣氛急轉而下,一連幹了三杯啤酒,才進入正題。
“放寒假了,哥幾個還有半學期就要分道揚鑣了,以前不覺得,現在不上學了,跟我哥到處跑。”兵哥說着沉默了下,繼續說:“進了社會就太世故了,越來越懷念咱哥幾個一起的那段時間,不爽了就打,疼了就哭,困了就睡,沒那麼多束縛。”
“兵哥,不行就回來繼續上吧。”我說。
兵哥搖了搖頭說:“我不是上學那塊料啊,小輝,咱們哥幾個數你學習最好,以後有出息可不能忘了我們。”
“兵哥,你說什麼呢。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兄弟,來來來,走一個。”我說着卡了一杯。
“得,聚一起不容易,不說那些廢話了,聊點開心的,小輝,你們倆什麼情況,都那麼久了還沒確定下來呢?”兵哥示意我說。
我看了看果果,無奈的說:“我也想啊,某些人考驗我,沒個一年半載的恐怕下不來。”
“某些人也沒個正式的表白啊。”果果雲淡風輕的說着。
“喲……小輝,聽着沒,還不趕緊。”龍龍推了我一把說。
我看着旁邊的果果,不知道爲什麼,那一瞬間我猶豫了,或者說,那一刻我突然沒有勇氣去表白了。
我尷尬的撓着頭說:“差不多行了,我們倆屬於水到渠成,自然發展,用不着表白。”
我說這話的時候不敢看果果,透過餘光我看到果果有那麼一絲的失望。
“膽子小就膽子小,誰追女孩不用表白啊,瑤瑤,兵哥給你表白了嗎?”果果問。
瑤瑤‘啊’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讓我膜拜的話:“我跟他表的白,他淪陷了,繳械投降。”
“臥槽,這個火爆啊,可以啊兵哥……”張峰源終於開口說話了,從開始他就沉默着。
鬼子問兵哥到底怎麼繳械投降的,兵哥說:“瑤瑤去我家了,自己找去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孩能做到這個份上,能這麼勇敢,我要在不繳械,就太不是男人了,也不懂得珍惜。”
“你還好意思說,你怎麼不說我還哭着給你唱歌呢。”瑤瑤噘嘴說。
兵哥說:“這個還說啊,你唱給我一個人聽就行了,他們哪有這個福氣。”
“那不行,大嫂是兄弟們的大嫂,憑什麼只唱給你一個人聽,兄弟們說是不是啊。”龍龍起鬨說。
“就是就是,來一首,大嫂,你唱的什麼歌把兵哥拿下的。”我興致勃勃的問,只是沒想到,瑤瑤給我下了套,我傻了吧唧的往裡鑽。
“得得得,我說我說,爲愛癡狂。”兵哥說着,竟然還有一絲臉紅。
張峰源一拍手說:“我靠,兵哥竟然臉紅了。”
“哈哈哈……兵哥這哪是臉紅,兵哥這是‘猴子蹲在十字路口的電線杆子上。’”大順笑着說。
“什麼意思?”我問。
“裝紅燈唄。”
兵哥臉從紅變綠,錘了大順一下說:“才子走了,又顯着你了是吧。”
“你們消停會兒,聽嫂子唱歌,看看什麼歌,讓兵哥繳械了。”鬼子說。
“放假了,我就唱一下助助興,那天我唱的劉若英的爲愛癡狂。”瑤瑤說着,清了清嗓子。
“我從春天走來,你在秋天說要分開,說好不爲你憂傷,但心情怎會無恙……”
那首歌在當時已經火遍了各個角落,我也是第一次聽瑤瑤唱歌,不知不覺的,其他人跟着合唱起來,尤其是果果,一邊唱一邊看着我:“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爲愛癡狂……”
我忽然發現,我跳進了這個深深的坑,很快,不只是果果,其他人打着拍着目光全集中在我的身上。
那天在所有人的期待下,我慫了,裝作沒有看懂他們的意思,也跟着唱,直到最後我也沒有表白,果果很失望,所有人都看的出來。
通常,我都是助興的那一個,我承認,那天我掃了大家的興,讓原本歡樂的一頓假期聚餐,又添了一絲遺憾。
喝的快,進行的也快,九點之前就結束了,我送果果回家在他家門外的拐角,果果抱住了我。
“你爲什麼不敢表白?”
“我害怕,以前我以爲我承諾的都可以做到,可是後來才發現,很多承諾不只是說說而已,也不是隻要有信念就能夠做到。”
果果鬆開我問:“是因爲寧夏嗎?”
“我們結束了。”
果果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早了,快點回家吧,還下着雪呢。”
我點點頭,果果說:“我回去了。”
走到路口,高媛媛問:“果果沒跟你鬧吧?”
我搖了搖頭說:“果果問我不表白是因爲寧夏嗎,姐,你說呢?”
高媛媛聳了聳肩說:“叫姐也沒用,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