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盈豐就被老大爺催的越發緊張,最後就慌張的唸了一步,但是沒想到朱老大爺立刻就又一皺眉說道:“說什麼呢,年紀輕輕的連這麼幾步棋都能記錯了,連我老大爺子的記性都不如,別下了,聽着鬧心!”
馬盈豐被說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其他人也沒有再同情他的,都覺得他是沒事兒自己亂表現,纔會惹禍上身,而遊紅塵這時候就也撇撇嘴,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跟她媽說:“媽,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的,有些人還真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啊,打腫了臉硬充胖子,他不難受麼?”
她媽就也被她氣的微微的漲紅了臉,但是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坐在對面的馬盈豐也是臉色變得極度的難看,好在這個時候她爸又充當了和事老,讓遊紅塵少說兩句,遊紅塵才輕笑了下不再吱聲了。
徐老爲了緩解剛纔的尷尬,就又把話題扯到了別的上,桌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異常殷勤的附和着,而我就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姓朱的老大爺在京城的地位似乎要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的多。
只是現在我還不清楚罷了,對於退休的老軍長,別人還能尊重你,說明過去的功勳以及威望過硬,要是別人在尊重你的同時巴結你而且還巴結的小心翼翼生怕有一點不對踢到馬尾巴上了,這就值得琢磨了。
就在我想着這些的時候,徐老不知怎麼就跟朱老大爺扯到了馬盈豐送來的那顆獨眼天珠上。
朱老大爺雖然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但是讓徐老說的也不禁有些好奇了起來,就提出想看看這顆獨眼天珠,那徐老自然是求之不得啊,而我也立刻就看出來了,徐老是想用馬盈豐的東西借花獻佛。
不過當徐老再次把那顆天珠拿出來的時候,馬盈豐的臉上就也多了幾絲的得意和興奮,朱老大爺託着天珠的盒子在手裡仔細的觀瞧了起來,而徐老在一旁就着上面的紋路講解了一會兒之後,覺得自己講的還不到位,就叫馬盈豐過來給朱老大爺仔細講講。
馬盈豐還故作謙虛的推辭了下,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是跟朱老大爺拉近關係的最好機會,就還是一臉諂媚的走了過來,站在朱老大爺的身邊口若懸河的講了起來。
而其他人看着馬盈豐的目光也是漸漸又開始變得曖昧了起來,因爲在他們眼裡能跟朱老大爺這樣的人走到一起的人還得是馬盈豐這樣的人,而我跟朱老大爺只不過是愛好相同喜歡下棋而已,頂多也就是個棋友,真正能討朱老大爺歡心的還得是馬盈豐這樣的人精。
馬盈豐也果然不負衆望,不但發揮了他那過人的口才,也講了不少剛纔根本就沒講過的秘聞和識別天珠的方法,看來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給朱老大爺講了.
不過在坐的這些人,卻好像沒一個覺得他剛纔隱藏了這麼多信息太過
狡猾,似乎反而覺得是他深藏不漏有城府,看着他的神情也多了幾許讚賞的神情.
不過老大爺聽他講了半天才開口問他:“你這天珠除了你剛纔說的那幾種判別真假的方法,還有別的法子沒?”
馬盈豐就皺着眉冥思苦想了一會兒,似乎把肚子裡所有鑑別的方法都搜刮了一遍,但是最後也只是跟老大爺搖了搖頭說:“據我所知,應該是沒了。”
老大爺就挑了下眉毛點了點頭,然後就把目光望向了我,又衝我招了招手,我就有點不解的也走到了老大爺的身邊,而老大爺就用手託着這天珠,示意我跟他一起的仔細瞅瞅,雖然我這次離的近了,但是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老大爺卻突然問了我一句:“小夥子,你覺得這天珠是真是假啊?”
還沒等我說話,站在另一邊的馬盈豐就特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一臉藐視的看着我,似乎在用那副表情無聲的跟大家說,就他還能分辨出天珠的真假麼,真是笑話!
而衆人也都不解的看着我和朱老大爺,不明白朱老大爺爲什麼要爲問我這個,不過就在我準備要回答的時候,朱老大爺卻用腳悄悄的在底下碰了我一下,我就轉過頭看朱老大爺,而朱老大爺就看看我,然後又看看這天珠,我立刻就有些會意了。
就又仔細的打量了下這天珠,接着就故意做出了一副好像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表情說:“以我個人來看,這個天珠像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贗品。”
我的話立刻就讓衆人驚訝住了,而馬盈豐立刻就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衝我一瞪眼睛說:“你懂什麼,你對天珠的瞭解還沒我十分之一多,還敢說我的天珠是假的?”
不過朱老大爺就一伸手,那意思讓我倆先不要吵,然後他就把天珠從盒子裡拿了出來,託在了手上說:“我年輕的時候,跟人去新疆收過玉,那個時候我們判斷玉石是真是假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手輕輕的掰一下,如果很輕鬆的就能折斷的,那就肯定是假的了,不知道這藏族的天珠是不是也是同理啊?”
他說着就望向了一邊站着的馬盈豐,馬盈豐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有點尷尬了起來,因爲他肯定也是從來沒聽過有這種驗石的方法,不過他最後還是皺着眉頭想了下說:“應該是吧。”
老大爺點點頭,把這小小的獨眼天珠用雙手捏住,然後就擡起頭又問他:“這個,我也是看到這天珠,手也癢癢了,我輕輕的掰下試試,你不介意吧。”
在場的人都有些愣住了,而馬盈豐因爲不敢駁老大爺的面子,就也只能面露苦色的,突然話鋒一轉說:“瞧您說的,我當然不介意,如果真是假的,我還得謝謝朱爺爺呢,這要是把假的送了出去,我可就真丟人了。”
我心中暗暗讚歎,這個馬盈豐確實是個難
纏的角色,他這麼說無非是留後路,真沒了面子,也把話說出來,總好過一會兒被質疑,被嘲笑的強。
當然,我從他的話音和表情看的出來,他非常的自信,可是接下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老大爺兩隻手只是輕輕的一動,就聽見清脆的啪的一聲,這獨眼天珠竟然一下就從中間斷成了兩半!
這次屋裡的所有人都傻住了,全都睜大了眼睛,看着老大爺手裡那已經斷成了兩半的天珠,而此時臉色最爲驚訝的還是馬盈豐,他當時就使勁兒的眨了幾下眼睛說:“這怎麼可能,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過還沒等他說完,老大爺就嘆了口氣,把這已經變成了兩截的天珠往盒子裡一扔,然後對他說:“小夥子,看來你這錢是打水漂了,下次還是多長個心眼吧,剛纔小夥子說你這是假的,你還不相信,但是你看看現在怎麼樣,被我這最笨的辦法一試,就試出來了吧,所以有時候啊,懂的再多,也未必就比有些人的眼光準,因爲你那些知識,也都是騙子告訴你的,對不對?而這麼貴重的物件,沒有人會捨得買來然後掰開它。”
馬盈豐似乎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是咋回事兒,不管他的天珠到底是真是假,他的天珠也絕不可能,脆弱到一掰就斷的地步。
所以問題肯定是出在朱老大爺掰的那一下上,無疑這朱老大爺也是個練家子,要不然也不能看起來那麼輕輕的一用力就給掰斷了。
不過這些其實也全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看出來了朱老大爺是真不待見他,所以纔會先借我的嘴說他的天珠是假的,然後又說要試試,就給他的天珠掰斷了,所以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言,這被掰斷的天珠,還有這口氣,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嚥了。
而其他人也立刻就看出了朱老大爺的用意,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點破的,畢竟誰敢這麼做,就相當於是打朱老大爺的臉,這些人巴結還來不及呢。
最後還是馬盈豐他爸,頗爲識時務的走過去,拍了拍他兒子的肩膀說,“盈豐,沒事,這就是花錢買教訓了,幸虧現在就知道這東西是假的了,要不然以後你不是讓你遊叔叔丟人了麼,擺這麼個假天珠放家裡,你差點就好心辦壞事了吧,今天也是幸虧有你朱爺爺來了,要不然誰也看不出這東西是個贗品,還不趕緊謝謝你朱爺爺!”
馬盈豐當然明白他爸話裡的意思,就也立刻強撐出笑臉跟朱老大爺點頭道:“謝謝朱爺爺了,今天幸虧有您幫我驗這天珠,要不然我就把遊叔叔給坑了。”
朱老大爺卻大大咧咧的擺擺手說:“沒事兒,這假貨啊,就像那過街老鼠那是人人喊打的,它以後冒一次頭,我就打它一次,我看它以後還敢不敢冒頭!”
馬盈豐立刻就唯唯諾諾的點着頭說:“不敢了,不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