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和他是一家人了?”李彤欣怒聲反駁:“我跟你說過幾百遍了,別把我跟他扯上關係。”
李嘉旺像是認定死理似的,不在意道:“姐,您老人家就別倔強了,那個老傢伙馬上過來,你配合一下,咱媽的醫藥費就有了。”
“嘖嘖,雖然感覺歲數大了點,不過對你好不就行了。最關鍵的是他有錢啊,就算你不喜歡,爲了咱老媽,你稍微付出一下也是應該的吧?你想啊,要是你把他巴結好了,從他那裡得到的錢夠了,完全可以踹掉他,然後找個真正對你好的男人,居家過日子。”
李彤欣暴怒:“李嘉旺,你還是不是人?人能說出這麼畜生的話麼?合着媽生病,你不琢磨湊錢,反而動小心思,要把我賣掉?”
“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啦。”李嘉旺打着哈哈:“你本來也跟那個老傢伙糾纏不清嘛,我不過是添一把火罷了,這麼生氣幹嘛。要不,你說,除了這個辦法,你找誰去湊一百萬來給媽治病?”
李彤欣不再言語,對這個只知道投機取巧不務正業的弟弟失望透頂。
倒不是說爲了籌錢賣掉她自己如何,只是這小子的口氣簡直是理所應當,好像跟他沒什麼關係似的,太讓人心寒了。
不過拋出人情的關係,他說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如果徐子健能拿出錢來給母親治病,她就算賣掉自己又如何?
毛豔偉現在不就是想要她的身體麼?
既然都是賣,爲何不賣給徐子健?
只是,徐子健真的有那麼多錢麼?能開得起好車的人一定都有錢麼?她如果真的把自己賣給徐子健,以後應該怎麼面對這個人?
一個個問題浮現在李彤欣的腦中,令得她的心虛煩躁起來。
先前找徐子健借錢她已經拉下足夠的臉面了,就是不想讓兩個人日後見面尷尬。事後她又找到毛豔偉,得到的答覆更是讓人揪心。
賣身重要麼?
重要!
她是一個保守派的女人,對貞潔看的格外重要,如果能選擇的話,她甚至覺得貞潔可以和性命相比。
可是同母親旁上香的性命比起來,她的性命又不重要了,貞潔也不重要了,臉面自尊什麼的都踏馬不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了,爲什麼不賣身給一個自己心裡更容易接受的男人呢?
於是她放下心裡最後一絲執念,想到徐子健要過來,隱隱期待起來。
能借到錢更好,借不到賣掉自己也無可厚非。
李嘉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沒事人一樣,又好像徐子健拿錢給母親治病已是板上釘釘,讓他看起來很開心。
李彤欣越看越生氣,乾脆轉過頭去,不再看這個隨便賣掉自己姐姐的混蛋畜生。
“滴滴!”
一輛破捷達出現在飯館,徐子健打開車門,笑呵呵來到走進飯館。
這一幕,自然被一直留意外面的李嘉旺看在眼裡,原本笑意淡然的面上不由得一陣緊繃,他蹙着眉,看着徐子健道:“你就是徐子健?”
“是我。”徐子健說着,主動坐在李彤欣身旁,自顧自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飯菜。
李嘉旺看在眼裡,有些不高興,
冷聲道:“哥們哪裡混的,跟我姐的關係好像挺好啊!”
“我啊,我還是學生,你姐教我。”徐子健隨意道:“不過我們倆並非師徒關係那麼簡單,私下裡還是好朋友。”
李嘉旺有些不高興。
原本以爲眼前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姐夫呢,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
首先,在他的印象中,能開得起大賓利的人,要麼年紀不大,要麼就是糟老頭子那種的,前者是二代,後者是自己奮鬥起家的。
聽附近的鄰居說,那天開車送姐姐的人好像是個老頭子,所以在潛意識中,他就把哪位傳說中的姐夫看成了一個糟老頭子,就是那種不知道哪一天就會一命嗚呼然後所有的財產都歸他姐姐的死老頭子。
但是看徐子健面相,顯然不是。
那麼就是某二代?
可某二代會開十幾年的破捷達?而且還是李彤欣的學生兼朋友?
他對離彤欣的性格很清楚,不可能跟那幫二代搞在一起,要不然他可能早就有姐夫了。
那麼根據以上幾點,足以判定,眼前這個徐子健必然不是他那傳說中的姐夫。
於是他不再客氣,後靠着椅子,掀開小衫,露出大肚子,蠻橫道:“聽說你是給我姐來送錢的,錢呢?拿來了麼?”
李彤欣不悅的接過話:“李嘉旺,你什麼態度,徐子健是我朋友,你給我放尊重點。”
而後,也不待李嘉旺反駁,她又看向徐子健,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弟弟就是這樣的人,你別跟他一樣的。”
事實上,在看到徐子健開捷達車過來,她的心裡也顫悠了一下。
徐子健能坐賓利車,並不代表車就是他的,也許是借來的也不一定,眼下又換了一輛破捷達,她心裡自然沒底……他真的有錢麼?能拿出一百萬給她母親治病麼?
“沒事。”徐子健也不在意,視線瞟了瞟李嘉旺,道:“我這麼大個人,怎麼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你太小瞧我了。”
“另外,給伯母治病的錢,我沒帶來,在銀行卡里,畢竟那麼多錢,換算成現金攜帶很不方便。”
“小子,你說話呢麼?欠揍是不是?”李嘉旺冷哼一聲:“我告訴你,今天就是我姐在這裡,我給她面子,要不就衝你剛纔說着兩句話,最少要在醫院呆上一週。”
徐子健一臉害怕的樣子,卻是很快轉換過來,囂張道:“不是吧,你竟然這麼兇狠?那麼我也告訴你,你可別打我,小心我訛你。”
李嘉旺狠狠的瞪着徐子健,半天不說話。
並不是他怕徐子健訛詐他,只是他覺得,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還沒有他年紀大的小子,怎麼就那麼欠揍呢?
李彤欣急忙向李嘉旺打了個眼色,看着徐子健道:“我弟弟在外面混的時間太長了,禮數不周,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放心吧。”徐子健大咧咧道:“我都說了,我是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的,別說他罵我,就算打我一頓,我也不會還手的。”
李彤欣:“……”
你是不會還手,可是你會訛人啊!
無奈之下,她嘆了口氣,直接道:“你也知道,我是真的沒錢了,要不然不會
跟你開口借錢。”
“我母親治病需要的錢太多了,我實在拿不出來那麼多,如果你的閒錢夠的話,就借給我一些。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還給你的。而且,我可以給你利息,按照銀行的利率給你,好不好?”
她用的是“好不好”,而不是“行不行”,雖然兩個詞彙意思差不多,但放在話裡面卻又是一個味道。
她是在乞求徐子健借錢給她!
徐子健低頭吃飯,好像餓死鬼似的,他甚至自己起開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兩口喝掉半瓶。
“銀行利息有點少了吧?大姐,拜託,你是學經濟的,這一百萬我要是拿去做理財,一年七八個點的收入妥妥的。”他頭也不擡說道。
李彤欣沉默。
事實自然如徐子健所說一樣,如果用這些錢買形勢良好的基金,一年之內甚至有可能翻倍。
區區三五個點的利息又算的了什麼?
對面的李嘉旺看不過去了:“小子,你踏馬跟誰說話呢?你給我滾,馬上滾!”
“你閉嘴。”徐子健惡聲說道,卻又很快笑了出來:“旺仔乖啦,我和你姐姐談話呢,你吃飯、喝酒噢,別搗亂。”
李嘉旺怒了!
他抄起酒瓶子,狠狠砸在桌子上。
“咔!”
清脆的響聲自酒瓶中間傳出,之前完整的瓶子已經碎裂成兩段,被他掐在手裡的部分有着一個尖銳的凸起,在陽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像是一把刺刀。
他站了起來:“小子,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滾!要不然我讓你腦袋開瓢。”
徐子健的小暴脾氣也上來了,他仰着頭,看着李嘉旺,左手食指自己的腦袋,道:“來,往這裡打,不打你就不是好小子,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一個小屁孩了。”
李彤欣急了,一手護着徐子健,一手指着李嘉旺:“李嘉旺,你給我把啤酒瓶放下。”
李嘉旺大男人一個,身體壯實,隨意就拉開了李彤欣的手,跟着他抄着碎裂的啤酒瓶子,對着徐子健的太陽穴,用力砸了下去。
完整的瓶子和碎裂的瓶子是兩個概念,前者砸在頭部,可能會損害頭皮,如果力氣大,可以直接把人砸暈。
但是碎裂的酒瓶砸在頭上,效果就要嚴重一倍,用力過猛的話,甚至有可能要了人的小命。
徐子健微微皺眉,隨意一抓,便扣住了李嘉旺的手腕,令其動彈不得:“李嘉旺,我再次警告你,別惹我,逼我動手可比讓我訛你嚴重多了。”
李嘉旺胳膊用力掙扎,卻是沒有半點效果,又因用力過大,面部憋的通紅。
他惡狠狠的瞪着徐子健,眼中噴射火氣。
太氣人了,不是說好要訛詐的麼,你怎麼能還手呢?
“小子,有種你放開我,咱們倆去外面溜溜。”他出聲喊道。
徐子健喝了口啤酒:“還用得着去外面,用得着出去溜溜?”
他說着,輕輕一笑,五指稍稍用力,頓時一股大力作用在李嘉旺手腕上。
李嘉旺死咬牙關,最後實在撐不住了,嗷嗷亂叫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唉呀媽呀,疼死我了……哥,輕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