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一次突破，雖然藏着兇險，但是，對於蘇航來說，其實是相當順利的，比預期的都要順利很多，至少在突破的時候，並沒有被打擾，沒有人破壞，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所以，蘇航覺得，這件事裡面，殷無傷肯定是出手幫了自己的。
這反倒就有點讓蘇航詫異了，既然殷無傷出手幫了自己，突破天尊境，已經能算是一個大忙了，那爲何自己找上門去，他卻不肯現身一見？
一前一後，這麼大的態度反差，難不成真是怕自己向他借東西？
“大哥，愣着幹什麼呢，隨我進去吧，小弟我已經備好了酒菜，就等着你來呢！”鴻鈞的聲音，將蘇航從遐想中帶回了現實。
蘇航道，“你不是剛睡醒麼？”
“大哥，都幾萬年了，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麼？你老人家要來，我還能怠慢？”鴻鈞一笑。
蘇航訕訕，跟着鴻鈞走進了山門，“酒菜就不必了，你哥我沒那胃口！”
“跟我就別整虛的了，客氣什麼？”
“唉，別說了，來前遇到幾個奇葩，真是讓我哭笑不得啊，現在想起來都還噁心！”
“呵，還有什麼奇葩能把大哥你給噁心住？”
“算了，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影響你的胃口……”
……——
紫雲宮中。
滿桌的菜餚美酒，的確是讓人很有食慾，可蘇航坐在桌邊，卻半天都沒有動筷子，眼前似乎還飄着那一鍋黃橙橙的物事。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不會有什麼胃口了。
“大哥，你這……”蘇航不動筷子，鴻鈞更不動了。
蘇航搖了搖頭，將筷子放在了桌上，“這些年，你可過得還好麼？”
鴻鈞聽了，苦笑了一下，“你看我這混沌山，攏共都沒幾個活物，能好的起來麼？”
看鴻鈞這模樣，和當年比起來，明顯少了幾分血氣，多了很多的無奈，彷彿一個被現實摧殘的失意青年。
“我走之後，他來找過你？”蘇航道。
雖然那日夢中已經問過，但是蘇航還是想聽鴻鈞怎麼說。
鴻鈞嘆了口氣，聲音中帶着幾分滄桑，“找是找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想讓我入他門下，不過，我沒有應他，他便將我禁錮於此，三萬年，一步也未曾離開過。”
蘇航聽了，心情有些沉重，“當初我離開時，不是告訴過你，若他但有所求，你儘管答應他便是了，何苦弄成這般？”
鴻鈞搖頭，道，“大哥你不了啊，如他那般的存在，怎麼可能誠心待我？我若當真入了他門下，還不被他當了槍使，任由他擺佈了麼？我鴻鈞性喜逍遙，就喜歡這種無爲的日子，現在也挺好的，不受人管束！”
“逍遙無爲？”蘇航苦笑着搖了搖頭，“你倒是想的開。”
說到這裡，蘇航心中還是有幾分愧疚的，如果不是因爲他，鴻鈞也不會被牽扯進來吧？
“想得開個屁啊！”鴻鈞無奈的道，“我這不是沒辦法麼？”
“呃？”蘇航一滯。
“我這人，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鴻鈞苦笑了一下，“他想收我爲徒，我不是得端着點麼，他一開口我就答應，那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牌面？本來，兩千年前他來那一次，我已經準備認慫了，可他也不知道堅持一下，我這一拒絕，他轉身就走了……”
蘇航聽了，額頭上掛滿了黑線。
鴻鈞道，“本來他每一千年都會來一次，可是這都快兩千年沒來了，我這是左等右等，八成是被我給玩砸了……”
媽蛋的，蘇航無語了，本來還有幾分愧疚，可一聽他這話，瞬間無感了，“那能怪誰，怪你自己作。”
就好比找工作，想着能提高點待遇，東拖西拖，東挑西揀，結果呢，把自己給作進去了。
“不過，好在是把你老人家給盼來了。”鴻鈞又是一笑，“有你老人家在，我也不怕那人了，大哥，你看我被束在混沌山這麼久，趕緊大發慈悲，讓我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吧。”
堂堂道祖，居然混成這般模樣，實在是令人唏噓，不過，蘇航倒也能夠理解，畢竟現在的鴻鈞還在創業階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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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沒拴着你，天下之大，你那處不可去得？”蘇航道。
鴻鈞苦着一張臉，“他也不知道給我施了什麼術，我只要一離開這混沌山，功力就會下降，整個人彷彿和混沌山綁在一起一樣，離開得越遠，功力下降得就越厲害，身上承受的壓力也就越重，我曾經嘗試過，可惜連這億萬大山都沒有走出去過，還差點被幾隻小妖給幹了……”
“可憐啊。”
蘇航聽了這話，不免心生同情，仔細給他查了一下，卻也搖了搖頭，“若是普通的規則束縛，我倒是能給你破了，可是，你身上的規則，是他留下的，他曾是大道境的超強存在，這規則，我破不了。”
“不是吧，連你都沒辦法？”鴻鈞聽了，很不相信，要知道，在他心裡，蘇航一直都是很強很強的那一類。
“這種事，我怎麼會騙你。”蘇航嘆道，“他強加在你身上的這道規則，恐怕就算你來日破道成功，成就天道境界，也不一定能破開，不過，你也應該感到榮幸，這應該是他專門爲你而量身定製的一道規則。”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取笑我。”鴻鈞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什麼規則？離混沌山越遠，功力就越低？”
“算是吧。”蘇航道。
鴻鈞道，“那我一輩子就這樣了？”
“有兩個法子？”蘇航道。
“什麼法子？”鴻鈞眼睛亮了起來。
蘇航道，“第一個法子，向那人認慫，他說什麼你就認什麼，他自然會給你解了身上的規則……”
“第二呢？”鴻鈞想了一下，隨即又問。
他把面子看得很重要，蘇航說的這法子，是要他倒着去求林軒，他顯然是有些抗拒的，所以，他還是比較期待蘇航的第二個法子。
“任何規則，都是有他的漏洞的。”蘇航笑了笑，“既然規則是不讓你離開混沌山，何不把這混沌山帶在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