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殷天風臉上也有幾分變化,想不到這玄黃界中,倒也真有些出彩的後輩,蓐收那一劍,也讓他眼前一亮了。
“不過,這一場……”林軒開口,似乎有話要說。
“林師侄,看來這一場,是姓蘇的小子贏了!”這時候,殷天風卻突然打斷了林軒的話,右手往場中一指,一股清氣飛向場中,“既然是比試,難免刀劍無眼,不過,這種場合鬧出人命,總不吉利。”
衆人隨即見那清氣化作一道旋風,彷彿在吸納着什麼,很快一個身影顯露了出來,正是剛剛被蓐收一劍攪爲齏粉的林默。
是殷天風出手,讓林默再次重生了!
對於大道境八品的殷天風而言,想要重生一個天道境的修士,可以說,並非什麼難事。
林秋林玉等人見了,不禁欣喜,心情從大起到大落,再從大落到大起,真的是差點讓人尿了。
然而,林軒此時,臉上的表情卻並不好看,相當的不好看。
徒弟再次重生,他這個當師父的,怎麼好像並不高興的樣子?而且,好像不只是不高興,甚至有幾分憤恨,彷彿,有些事情,和他預料的並不一樣。
此時擂臺之上,重生的林默,卻也並沒有驚喜,臉上的表情幾乎和林軒一樣,都是一副有火不知道往哪兒撒樣子。
看着面前的蓐收,林默那叫一個火大啊,不得不承認,剛剛蓐收那一劍的確厲害,也的確傷到了他。
注意,只是傷到而已,在關鍵時刻,他使用了天魔解體術,在劍氣衝破他身體的時候,搶先將肉身和靈魂分解成能量狀態。
也就是說,這場比試還並沒有完,方纔只是他動用的一個應急招式而已,如果殷天風不出手,他自己也能馬上迅速凝聚肉身,繼續戰鬥。
蓐收那至強殺招雖然強,但是還不足以要了他的命,如果繼續戰鬥的話,他還是有幾成把握能贏這一場的。
可是,偏偏在關鍵時刻,殷天風出手了,在衆目睽睽之下幫他凝聚了肉身和靈魂!
這算什麼?本來他只是天魔解體,避過蓐收的殺招,現在卻切切實實的成了被蓐收秒殺,而且還是在在場所有人的共同見證下被秒殺,最關鍵的是,他根本無從解釋。
這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林默心中怒極,已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有心再與蓐收一決高下,但是,他現在的身份,因爲殷天風橫叉一槓子,已經成了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一時之間,林默現在擂臺之上,已經有種世界觀崩塌了的感覺,轉而往林軒看了過去,這時候,或許只有自家這位師尊站出來說句話了。
林軒這時候,卻是哈哈一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呀,孽徒,還不快叩謝師叔祖救命之恩?”
他哪裡看不出來,殷天風這是故意的,故意幫蘇航贏這一陣,雖然他早就有所防備,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殷天風會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出手。
心中有氣,可是,林軒顯然隱忍了,殷天風無論輩分還是實力,都遠遠的超過了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剛剛擂臺上的情況,而殷天風選擇的裝糊塗出手,已經證明了他的立場。
他能怎樣?只能說一句薑還是老的辣,這個悶虧也只能幹吞了,難道還敢和殷天風乾上一架麼?
另一邊,說實話,蘇航剛開始也沒怎麼反應過來,不過現在卻是醒悟過來,殷天風這是把林軒給陰了。
果然,這些活了無數歲月,人老成精的存在,這份心智,可不是他們這些毛頭小子能夠比擬的。
敏銳的捕捉到時機,出手恰到好處,不動聲色的達到了目的,陰了你,你還不得不謝他,這種人,太恐怖了。
蘇航不由得重新認識起殷天風來,能有這般的境界,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這個殷天風,又豈能是庸碌之輩,自己之前確實是有些小看他了。
擂臺之上,林默臉色多變,漲得就像豬肝一樣,憤恨,不甘,只想再與蓐收殺上一場,分出個高低,可是,不甘又能怎樣,師尊已經下令,這一場,無論他是否願意承認,都是輸了。
“多謝,多謝師叔祖救命之恩!”終於,縱然有千般的不甘,林默還是不得不屈服,轉而對着殷天風跪了下去。
自己堂堂魔祖,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啊?關鍵是,受了委屈還得陪笑臉,這還是魔麼?
而其餘衆人,此時心中都在惋惜,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死不絕,居然又讓這個魔頭活過來了,當真是命好啊。
林默肯定知道衆人此刻心中的想法,孃的一招出錯,滿盤皆輸,這種被算計的感覺,還真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
“不必謝了!”殷天風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擺了擺手,竟是厚着臉皮接受了,轉而對着林軒道,“前面兩場,看得人尷尬,這最後一場,倒是出彩,三局兩勝,林師侄,看來你得加油了,這次敗了無所謂,回去好好教授門徒,以後再來過便是!”
“哈哈哈……”林軒哈哈大笑,“師叔教訓得是,軒兒必將銘記於心!”
話語之中,若有所指,隨即轉而看向蘇航,“兄長,今日之戰,小弟輸得心服口服!”
蘇航搖了搖頭,“輸贏不重要,賢弟不必記掛於心……”
林軒搖頭道,“輸就是輸,按照之前的約定,回去之後,小弟自當約束門徒,不再讓他們下界鬧事,若他們再不知悔悟,小弟必將他們逐出門牆,兄長若是遇到,儘管打殺了便是,小弟絕不會說二話!”
這話一出,蘇航臉上表情僵了僵,林軒避重就輕,這話說了只等於沒說啊。
乍一聽,林軒的確是遵照諾言,不再讓門人鬧事,但是,仔細想想,他這話中深意,我只管約束他們,但他們若一心鬧事呢,我就把他們逐出門牆吧。
換句話說,只要不再是太皇山弟子了,他們想幹什麼,我管不着,我也從未插手過這一界的事情,之前種種,之後種種,都是他們個人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