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蘇若然已經對張文浩的姓格有了很多瞭解,對張文浩來說,字典裡極少會出現屈服與妥協,尤其是對那些他厭惡的人,休想讓他讓步,想到當初他離開三班時的決絕,蘇若然知道,若是張文浩查出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就是馬前勇的話,他絕對不可能再回三班,哪怕是從今起不再來學校上課。
想到這裡,蘇若然無奈的看了張文浩一眼,問道:“那你要怎麼找證據?證據總不可能一晚上就被你找到吧?那你明天怎麼辦?回還是不回?”
張文浩淡淡道:“我回三班的唯一理由纔不是學校的強制決定,而是因爲你在三班。”說着,張文浩又道:“爲了你,容忍馬前勇幾個月只是小事一樁,不過這件事如果真的是馬前勇做的,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三班去,讓他得償所願。”
蘇若然心中一暖,雙眼帶着絲絲柔情的看了張文浩一眼,對她來說,這個答案已經十分滿足,有這句話就足夠了。
“對了。”蘇若然忽然開口,道:“我媽說,想請你到家裡吃頓飯,她說對於週六晚上的事,還沒有機會表示一下感謝。”
張文浩有些尷尬的問道:“請我去你家裡吃飯?這不是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蘇若然開口道:“媽媽是覺得在外面吃顯得太沒有誠意,所以才選擇在家裡。”說着,蘇若然想到張文浩在擔心什麼,便寬慰道:“你放心,在江城的家裡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不會讓你感到尷尬的。”
“好吧。”張文浩略一猶豫,便點頭答應下來,道:“什麼時候?”
“週五吧。”蘇若然欣喜的笑道:“週五放學直接去我家。”
“好。”
...
在張文浩的心裡,已經將蘇若然視爲自己的女友一般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對蘇若然的那份喜愛,也能感覺到蘇若然對自己有着同樣的感覺,再加上兩人一同經歷了這麼多事,甚至是睡在了一張牀上,這關係即便是不用說,也已經基本明朗了。
這個時候,蘇若然的媽媽要請自己去家裡吃飯,張文浩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張文浩並不清楚蘇若然身處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庭,更不清楚她的家庭背景究竟如何,但從一些細節上可以看出來,蘇若然的家世很不一般,據自己所知,雷戰軍家在燕京就是一個地位與能力極高的家族,而那晚在病房中,雷戰軍對蘇若然媽媽的那份尊敬,明顯可以看得出,蘇家的地位,似乎還要在雷家之上。
如此一來,蘇家人對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看法,張文浩自己也沒有底,他的緊張並不是蘇家的家世會讓自己自卑,他只是擔心會因爲這個緣故,導致蘇家人對自己與蘇若然多加阻攔。
不過這種事情想也沒有用,只能等到時看看蘇若然媽媽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以她媽媽的閱歷,想必對兩人之間的情愫早已瞭然於胸,她究竟是什麼態度,等到週五那天,便可揭開謎底。
回到家中,張文浩跟家裡人說起了學校要取消分班的決定,父母均不認爲這是一個好消息,那天馬前勇在辦公室裡的嘴臉,對夫妻二人來說還歷歷在目,連他們都無比反感馬前勇,便更不願意自己的兒子重新回到那種人渣的班級裡。
張興平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說道:“其實你們那個宋老師挺好的,對你也是真正的關心,你出事的時候,她跟我們一樣心急。”
張文浩點了點頭,道:“宋老師的情緒挺低落的,學校把二十一班解散,她就只能重新坐回一個實習代課老師了。”
宋華芳不禁嘆道:“我還以爲兒子你能考一個高考狀元,不僅讓爸媽驕傲,也能讓宋老師在一中更有底氣,沒想到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真是可惜。”
張文浩無奈說道:“這事是校長親自下的命令,宋老師也無能爲力。”說着,張文浩將自己關於馬前勇有可能是幕後主使的想法說了出來,卻沒想到,父母對自己的設想都十分贊同。
“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馬前勇背後搗鬼。”張興平開口說道:“能在一個週末的時間內,通知到這麼多的學生家長,這事肯定不是其他學校做的,畢竟外校人想搞到這麼多學生家長的聯繫方式十分困難,而你們學校的老師卻很容易就能接觸到家長信息。”
張文浩眼前一亮,道:“爸爸說的沒錯,我起先還覺得有可能是外校在背後搗鬼,也可能是個別學生家長主使,您這麼一說,不僅外校沒有可能,就算是學生家長也沒可能,畢竟我們二十一班的學生,是五個文科班的差生拼湊起來的,二十二班更復雜,是十五個理科班差生湊起來的,一般的學生家長或許通過家長會認識幾個同班學生的家長,但絕不可能認識這麼多其他班級的學生家長,這事,很有可能就是馬前勇搗鬼。”
宋華芳不禁鄙夷道:“那這個馬前勇也太不是東西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當初分班的這個餿主意,不就是他出的嗎?”
一家人正討論着,忽然有人敲了自家的房門,張文浩站起身來將門打開,卻發現站在門外的,是當初自己在醫院裡見過的那個與蘇若然媽媽一同前來的警官。
“張文浩同學,你好。”來人乃是省廳的韓廳長,見開門的是張文浩,便笑着說道:“我登門拜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和你家人溝通一下。”
張文浩急忙將對方請了進來,至此張文浩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便是南江省公安廳的廳長,而他一進門,張興平便驚訝的看着他,片刻後,張興平站起身來,問道:“您是韓廳長吧?我在電視上見過您。”
“沒錯。”韓廳長微微點頭,走上前來與張興平夫婦二人握了握手,道:“我這次登門拜訪,主要是有兩件事需要當面跟你們說一下。”
“您請坐。”張興平心想着韓廳長登門,或許跟週六晚上那件事情有關,便請韓廳長在沙發上坐下,又讓老婆去倒茶水,韓廳長十分客氣的想要拒絕,不過宋華芳卻是一個十分好客的人,客人登門,如果連杯水都不倒,實在是顯得沒有禮貌。
“是這樣。”韓廳長直奔正題,開口道:“週六我們能夠把李春平一夥一網打盡,完全是張文浩同學的功勞,不過因爲張文浩同學不想把事情真相宣揚出去,所以我們也只能向上級彙報,說李春平是在悄悄潛入江城時便被我市公安幹警發覺,然後暗中布控將對方抓捕歸案...”
說到這裡,韓廳長有些尷尬的看了張興平與張文浩一眼,生怕對方對自己這種赤裸裸的搶功行爲有異議,不過張興平卻開口說道:“我看了新聞,覺得你們這麼處理挺妥當的,孩子就快高考了,所以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韓廳長這才鬆了口氣,今曰之所以親自登門拜訪,便是因爲這個張文浩來頭實在不簡單,不光是軍區的雷司令,就連燕京的蘇家太太都親自前來,這麼大的陣仗,足以讓自己這個廳長都震驚不已,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讓張文浩一家不滿的話,恐怕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大麻煩。
“既然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韓廳長大舒了一口氣,隨即,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薄薄的牛皮紙信封,擺在茶几上,面帶愧疚的說道:“李春陽的各地懸賞加起來有兩百七十五萬,不過因爲上報是公安機關內部抓獲,所以其他各地區的懸賞也就沒法兌現了,這信封裡有一張兩百萬的現金支票,是我們廳裡給張文浩同學的獎勵,雖然少了一些,但畢竟這事本身就是違規艹作,所以這也是我們力所能及的最大數目了。”
張興平卻被兩百萬的數字嚇了一跳,剛剛將茶水擺放在韓廳長面前的宋華芳也是驚的目瞪口呆。
張興平不禁脫口說道:“這麼多的錢,我們怎麼敢收...”
“還請你們一定收下。”韓廳長急忙說道:“這錢是張文浩同學應得的,如果這件事按正常流程走,除掉各地懸賞的錢,市裡、省裡的見義勇爲基金會都會給予數額不菲的獎金,市委、省委也會有所表示,其實這兩百萬,已經算是少的了,不過畢竟是我們廳裡自己出的錢,能力有限,還望體諒。”
雷戰軍早就跟張文浩一家說過功勞與實惠之間的關係,讓出功勞,就一定要得到實惠,這實惠乃是自己應得的,所以張文浩見父母不敢開口,當即便自己開口道:“韓廳長,那就謝謝您了!”
韓廳長忙道:“哪裡話,算起來是你吃了虧,還幫了我們這麼大一個忙,該是我們表示感謝纔對。”
這件案子,本該會演變成一場徹底的災難,李春陽悄無聲息的潛入江城,江城警方竟然毫不知曉,而且對方盯上的目標乃是燕京蘇家的寶貝女兒,這要真讓李春陽得逞,估計整個南江省的領導班子都要受到極爲嚴厲的處分,仕途也將遭到滅頂之災,說起來,張文浩拯救的不光是拯救了蘇若然,更是拯救了南江省的官員。
正因爲張文浩的出手,纔將這災難變成了幸運,經過自己的艹作,江城警方現在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李春陽那麼狡猾,卻被江城警方先一步發現行蹤,並且秘密佈控,展開了一場完美的圍剿,再加上各大媒體競相報道,江城警方、南江省廳名聲鵲起,這份功勞,對韓廳長自己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政績。
而且因爲知道張文浩與雷家、蘇家有一定的關係,韓廳長也很希望能夠與張文浩一家打好關係,所以他才親自帶着這兩百萬的支票登門拜訪,藉以表示自己的誠意。